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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陈情书


天刚蒙蒙亮,贺嘉焕就到了驿站,一直等到了天光大亮,才迟迟地等来了谢兰若和老薛头走下楼梯。

他紧走几步上前,双膝跪在地上,不由分说地朝他们磕了三记响头,吓得那俩人愣是收住了脚,不敢往下走。

“叩谢薛骑尉和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老薛头将他扶起来,往边上的厢房里带,“我们不兴这一套,驿站里人来人往地看着,你让我们怎么下得了台?”

贺嘉焕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他见谢兰若撩袍坐在了矮杌上,忙拿起茶壶给她斟了一盏茶,“谢将军,请。“

谢兰若接过茶水,低头抿了一口,“贺公子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在下前些日子回到家中养病,昨日听三嫂说南溪寺里有人捐了善款,一经打听,都说是北师军的人做的好事,于是一大早赶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应征到军队里。“

贺嘉焕说到最后,声音弱得几不可闻。

老薛头吃惊不小,“你想应征到北师军里?”

贺嘉焕硬声回他,“整个寡妇村的男郎都想成为北师军的士兵。”

“眼下还不是征兵远伐的时候,“谢兰若打断他道,”不过却有一件更为紧迫的事,你看看愿不愿做。“

贺嘉焕直言道:“谢将军有事尽管吩咐。“

“我要替寡妇村陈情,把工部告到皇上那里。”

谢兰若这话甫一说完,门扇外就响起了倒吸气声,老薛头从矮杌上跳起来,大喝了一声,“谁在外面?”

廊道上随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老薛头推门追了出去,不消片刻,他就提着周叙言的后衣领子,将人拽了进来。

“兔崽子,偷听了大人说话还想溜,有本事你机灵点,别让人活捉个现行啊?‘

“你放开我!”周叙言使劲地晃着肩膀,试图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老薛头一掌盖到了他的脑门上,力道之大,把他一下子打蒙了,“老实点!“

周叙言的天灵盖差点被人劈成两半,这下子他不敢挣扎,更不敢吱声了。

谢兰若取出包袱里的空白卷轴,交给了贺嘉焕,“麻烦贺公子到村里的各户走访,谁家里有人在工事上不幸罹难,对工部的处置有异议,想要讨回一个公道的,就在这纸上签字画押。“

“谢将军,在下一定办妥此事。“

贺嘉焕伸手去接卷轴,却被周叙言半道截胡了过去,他将卷轴摊在地上,咬破食指就往纸上写下自个儿的大名,末了不忘按下他的指纹,重重地盖上一个戳印。

“我要告他们害死了我爹娘!“

童言稚语,震耳发聩。

老薛头扯过他的胳膊,一边拿手帕替他包扎伤口,一边不耐地冲他吼道:“瘦得跟猴一样,也敢学人写血书,你就这么点血,放完了还想不想活?“

周叙言向来被人打骂惯了,一下被人关心着,他别扭地转过了头,抿着嘴,死活不肯说话。

贺嘉焕拿了卷轴,匆匆出门办事去了。

他一直忙到了傍晚,才把卷轴交还回来。

许是周叙言那一行血书在前,后面签字画押的人一律跟风地以血为墨,在白纸上写下了她们的冤屈与愤懑。

“寡妇村共有二百八十一户人家,除了家中男郎健在的二十三户外,其余的二百五十八户,上至老妪、下至孩童都在上面签了字。“

贺嘉焕收起卷轴,将其奉于头上,庄重地呈递上去,“谢将军,请你为寡妇村死去的男郎讨一个公道!”

南溪寺外,深山远林里,如此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在空谷里传响。

谢兰若双手接过那个卷轴,躬身拜了下去,还了贺嘉焕一个同样深的鞠礼。

俩人翻身上马,打算连夜返回京师城。

临行前,老薛头眼尖地瞅见草丛里有一团黑魆魆的影子,他扬起马鞭朝边上一打,喝了一声:“出来!“

周叙言缩着脖子从草丛里钻出来,嘴硬地辩解了一句,“我来割马草。“

“回去吧,这里除了我们,村里没人要你的马草,“谢兰若和他告别道,“我们要连夜赶回去。”

周叙言就是来村口送他们的,眼下他们要走了,他却软不下心来说一句好话。

老薛头踢马向前,从怀里掏出一袋铜板,塞进他衣兜里,“喝花酒的钱都给你了,好好地攒起来,将来娶媳妇用。”

“我不要你的铜板!”周叙言要将钱袋塞回去,老薛头踢了两下马肚子,策马跑了起来,远远地将他甩在了后面。

“你回来!我不要你的钱袋子。”

“就你那两条竹筷腿也想追上我?劝你省点力气,回去填饱了肚子再说,下次见你莫不要这么瘦了。”

周叙言拼了命地追着那两匹马跑,在夜色将暗未暗之时,朝着他们哭嚎道:  “你们不许走,回来,都给我回来!”

他哭得撕心裂肺,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明知道追不上了,还要拼上最后一丝力气去追,想要靠近他们一点,再近一点,哪怕虚脱到快要栽倒在地上,他还在往前挪着步子。

那是他倾其所有都想成为的人啊。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丝温暖,还没拢进怀里,就散在了风里,叫他如何舍得?

别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他不想被落下。

谢兰若听见了身后追赶的脚步声,也听见了那孩子的哭声,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薛头比她还难受,胸口胀得厉害,好像就这么扔下那小子,就跟害死了他一样。

出了村口便上了官道,他忽然勒紧了缰绳,  将马停在了原地,出声问道:

“那小子是真的想还钱袋吧?“

“可不是么,”谢兰若作为旁观者,看得比谁都清,“手里攒着的那几个铜板就快咬死他了,你听听,他都哭成什么样了。”

老薛头掉转了方向,策马疾驰地返了回去。

就在周叙言涕泪横流、就快哭死过去时,阵阵踏马声朝他奔了过来。

他抬头就见老薛头和谢兰若勒马停在了面前,一脸幸灾乐祸地冲他笑着,立马止停了哭声。

老薛头笑弄他道,“周叙言,你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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