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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刀


士兵将一柄利剑放到了他手里。

姜延在她的脸上,终于看到了慌张,“谢兰若,想不到你怕的是这个。”

“别……动他,你动他……试试看——”

姜延在她话没说完时,利剑一挑,就朝着老薛头的上臂直直地刺了下去。

谢兰若再也绷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你不是恨北师军么,不是恨李元绪么,那就当着他的面将我们全都杀死!”

这话提醒了姜延,他玩味地道,“那就留他一条狗命。”

他拔出短剑,就在她神色一松时,他又将整把短剑没进了老薛头的右胸里,惊得她恸哭出声。

姜延看到她痛不欲生后,这才满意地走了。

北风搜刮过境,层层冷意渗进了夜色里。

谢兰若看见老薛头身下摊开的血正一点点地渗进沙土里,她哭着嗓音,一遍遍地唤着他:

“师父——”

老薛头听见她的叫唤声,迟迟地动不了身,他缓了许久,才艰难地说出那句:“师父在。”

从前在寡妇村,在她探听得知沈均宜害了北师军烈士遗孤而崩溃大哭时,他也是这么说。

在闽西剿匪,劫杀倭寇沙船,抵御川渝军时,他一直都在践行着这句话。

即便是如今的守城,明知是送死,他也义无反顾地陪在她身边。

谢兰若被钉在半高的柱子上,北风从荒漠深处灌过来,那打着旋的呜呜悲鸣,像极了吟唱的四面楚歌。

她哭得泣不成声。

这声音听在老薛头耳里,却是莫大的安慰,能哭就好,这时候了还有力气哭,意味着她能活下去。

漠北的昼夜温差大,入了夜,寒意一层层地渗进骨子里,他怕她熬不过去,要陪着她咬牙挺过来。

还有那期然而至的冰河大水,破坏性极强,这翁楼的青砖怕是都得倾塌下去,绑着她的那根高柱,很可能会在冲击下断成两截,他怕她会一头栽进泥水里,再也起不来。

老薛头为她计深远,他要攒着最后一口气,护住她活下来。

谢兰若哭得眼泪尽干,她迷蒙地昏睡了过去,又被老薛头一声声地“阿若——”给唤醒了回来。

她从未觉得一夜会这么难熬,得一刻钟一刻钟地捱过去。

直到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下来,淋了她一身湿透。

谢兰若冷得浑身颤抖,北风就像一把刀,将她的骨头一片片地削下来,她在极致的痛楚里,抬头对上了姜延那一张阴险的嘴脸。

“过不了半个时辰,你的手脚就会结冰,然后一点点地往上封冻,直到冻成一个冰雕。”

姜延扬着邪佞的笑,“我给你掐算好了时间,你会看到天光一点点地亮起来,也会感受到冰封到心口的窒息感,等到天光大盛时,你整个人都冻在了冰层里,怎么化都化不开。”

没什么比看到了光还被冻死更悲惨地结局了。

谢兰若看他那眼神,像静水深流般平静无波,这反应给不了他刺激的快感。

姜延站在翁楼上平视着她,“不问问为什么吗?”

“再多的理由,都解释不了你是个畜生的事实。”她咬着牙齿哆嗦道。

他要的就是她的恨意,她越是不想听,他越是要说与她听:

“我生下来就是别人口中的孽障。”

“我娘是匈奴人,在逃亡时被一个北师军的士兵糟蹋了,后来才有的我。”

“我越长大越不像个匈奴人,被人欺压是常事,遭受虐待那才叫人生不如死。”

“直到胡尔特要派遣我这样的混血人去到北师军,我才得以活了过来。”

姜延见她面色起了波澜,越发地说得兴起,“谢老将军很赏识我,一路将我提拔至高位,

要不是李元绪,整个北师军都是我的。”

“我曾想过摒弃匈奴人的身份,安安分分地做一个汉人,然后率领北师军,将匈奴人斩草除根地杀个精光。”

“是谢老将军不给我机会,李元绪都未及弱冠,他就把兵权交到了他手上,明明我也可以替他平定整个北境。”

谢兰若眼含讥讽地笑了他,“你从出发点就错了,你铲除匈奴,是为了杀光那些识得你身份的内情人,根本不是为了家国大义。”

“何况你做不了北师军的统帅,李元绪不在的这大半年里,他们要是听你的,早被你策反谋逆了,你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地攻城?”

她无情地揭开了他脸上的最后一层伪装。

“所以他们都得跟着李元绪去死。”

姜延一脸凶相地看着她,“凭什么北师军就得守着这荒凉地一辈子,供着京师那帮闲人享受着泼天的富贵?”

“他们以为死守在这里是尽忠报国,实则是被当权人玩弄于股掌中,愚忠地当成弃子而不自知。”

谢兰若听着这扭曲的三观,无力再和他辩驳下去。

她这态度取悦了姜延,以至于他忽然发起了善心,“等你死后,我可以帮你把遗言带给李元绪。”

姜延一想到李元绪得知她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被一点点地放干血,再被冰封致死的消息后,会是怎样皲裂的表情,他就止不住地快意横生。

谢兰若怔怔地木楞着,她遥望着荒漠的尽头,干涸的眼里再次泛上了泪水:

“你告诉他,抵御匈奴,守护北境线,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他没大错,无需自责。”

“姜延,把话完整地带给他,回头我在地底下谢你。”

姜延有了些许的错愕,“你不恨他?”

谢兰若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恨。”

“可惜了,”姜延这话说得很是真心实意,“你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跟错了人。”

长夜难熬,北风无穷无止地呼啸个不停。

冷意侵蚀而上,谢兰若忍着噬骨的疼痛,从昏睡中挣扎着醒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远山尽头,无边的山火蔓延成一条直线,在暗夜里点燃了一簇猩红的光带。

她如释重负地说着,“师父……快结束了——”

老薛头迷蒙中听到这句话,趴着泥沙想要挣扎着起身,奈何短剑没进胸膛,他如何都动不了。

“师父……太疼了,疼得我受不了了——”

她一直吊着一口气,就为了看看布好的大局如何收尾。

如今她看见了一线山火,隐约触到了狂风席卷而来的水湿气,她整个人都松懈了。

老薛头容不得她有一丝涣散,他挣扎着爬起来,咬着牙告诉她:

“忍着,再疼也给我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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