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投其所好
周叙言穿着略显宽大的骑射劲装,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上,绘声绘色地说着昨日他是如何说服秦氏的。
“虽说阿娘还没答应去谢家提亲,但她绝不会让崔氏抢了她京师第一媒婆的名头,迟早她都会站出来为李将军提亲的。”
李元绪对此颇为满意,“你俩做得不错,回去后再添一把柴,这火势不就拱上去了?”
谢琅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李将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元绪赞许地朝他点了点头,“祁律,你和陆无明留在内场看着他们狩猎,不要让他们摔伤了。”
祁律应声说道:“属下遵令。”
李元绪看着这俩个小鬼头藏不住地欣喜,再次开口道:“回头把我那两把旧弓改小一些,拿给他们,让他们猎一些走兽。”
这次未及祁律应声,谢琅和周叙言便齐齐拜谢道:“多谢李将军赏赐。”
陆无明无力望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怎么也没匀点光在他身上?
两个骑马射箭都还凑合的人,一心妄想着打到猎物,这不是自找难堪?
祁律和陆无明勒马停在山谷边上,看着这俩人驾着小马驹穿梭在灌木丛里,野兔狍子满地走,他们还能次次放空箭,忙活了大半天,硬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捞着。
他们都觉得没眼看。
偏偏这俩人玩到了兴头上,俩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还在那里研究着什么战术。
“我到了京师,真是越发地看不明白了。”
陆无明转头看向了祁律,“昨日大将军让我将几本喝茶论道的书给他送过去,晨起我去书房,发现他快把《茶经》都翻完了,大将军平日里喝茶都不讲究,你不觉得此事好生奇怪?”
每次他这样开口套话,祁律都没搭理他。
他本就是点火炮仗的脾气,几次三番地被无视,他彻底火了:
“我问你谢将军在哪里,你不说也不急着去寻人;又问你大将军为何要求娶谢六小姐,你干脆跟个死人一样不会开口说话;如今大将军无缘无故地待人好,事有蹊跷,你又不吭声了是不是?”
祁律轻淡地扫了他一眼,“你问得太多了。”
陆无明手肘一箍就将他吊起来,勒了个半死,“是你逼我的。”
祁律身高不够,掂起脚尖来凑,他挣扎道:“你就是勒死我,那些该保密的事情,我也不能往外说。”
陆无明夹住手肘,将他勒得面红耳赤。
祁律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憋死地道:“我……不说,还有……别的人能说啊——”
陆无明手劲一松,祁律跌坐在地上,跟坨烂泥似地起不来,他无声地望向了灌木丛中的那俩人。
福至心灵的一瞬间,陆无明懂了。
周叙言埋伏在灌木丛里,等着谢琅将野兔狍子往他这边赶。
“你要射兔子,就不能只射兔子。”
陆无明悄无声息地蹲在了他身边,在他不耐地看过来时,用手拨着他的弓往前移了两寸,“兔子两腿蹬地往前奔,你得猜准了它的路线往前射。”
周叙言似有所悟地听了进去,等到谢琅从远处将野兔赶过来时,他一箭射出,“嗖”地一下,利箭没入了肚子里,野兔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他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嘶喊着冲过去,和谢琅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回去时,祁律两手提着三只野兔,陆无明肩上扛着一只狍子,跟在谢琅和周叙言的后面。
“我们第一次狩猎就满载而归,回去老爹看见了,不得乐死他去。”
“一会儿和李将军说说,下次还得来,我们射走兽去。”
俩人一路欣喜地说个不停。
临到马前,陆无明将野兔和狍子绑在了小马驹上,将周叙言抱到了马上,护着他驾马往前走,试着套话道:
“谢将军还活着,可是我没脸去见她。”
“李将军要见上她一面都不容易,何况是你。”
周叙言大咧咧地说:“哪像我和谢琅,随时见她都可以。”
陆无明心道这屁孩还真地知道些实情,敢情就他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难怪大将军待你们这般好。”
“谢将军不搭理李将军,他还巴巴地想去求亲,没我俩帮衬着,阿娘能上门给他提亲么?”
这话在陆无明的脑子里炸开,他慢慢地将碎片拼接,这才凑出了一个破裂的、完整的真相。
李元绪领着一队人马回到了东陵巷的老薛家。
谢琅和周叙言一进门,就见郑瘸腿和周大嗓门也在,仨人正在围炉煮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周叙言率先冲进院子里,欢欣地喊道,“薛叔和郑叔回来得正好,刚好可以和老爹一起尝尝我们猎回来的兔子肉。”
谢琅拉着两匹小马驹进门,仨人看见马背上驮着的野兔和狍子时,均是眼前一亮。
“这是你们打回来的猎物?”
“老薛头,这俩兔崽子出息了,都会给你打下酒菜了。”
老薛头笑出了一脸红光,他瞧着秦氏上前扒拉着猎物,怕这俩小子翘尾巴,故意嫌弃他俩道:“他们这是闭着眼睛瞎放箭,运气好而已,下回指不定就空手而归。”
秦氏脸上藏不住地得意,追问着,“你们上哪儿打的猎物?”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李元绪提着酒坛子进了院落,见人就笑道:“婶母,我来看看老薛头。”
周叙言仰着头,小手扯了扯秦氏的衣袖, “阿娘,李将军带我们去围场狩猎,这是在内场打到的猎物。”
天下做父母的,哪一个不是望子成龙。
李元绪这一招“投其所好”正中了秦氏的下怀,她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只能扯着谢琅和周叙言的衣袖,将他们往屋里赶。
“谁让你们逃了学堂的课,跑到围场上厮混的?”
“那些野兽没长眼,冲撞过来,你们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下次再跟着他去围场,老娘就打断你们的狗腿,进屋,给我温习功课去。”
李元绪只好再次装耳聋,权当没听到秦氏的冷嘲热讽,走到近前,他将酒坛子放到了四方桌上。
老薛头抬头看他,额上的皱纹拢成了川字,“今日还敢来啊?”
“就我和你的关系,你骂我的那些话,我还能当真了去?”
他挑一张矮凳坐下,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赖在这里不走了。
(https://www.shubada.com/64552/11111118.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