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大结局
谢兰若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见到了翩跹起舞,给太后娘娘祝寿的姚芊芊。
她是钱塘知府姚广知的嫡长女,也是有名的钱塘三绝色之一的绝代美人。
太后娘娘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扶她上位,可谓是用心良苦。
一曲终了,宣景帝逗着怀里的大皇子,并未多看舞池中的美人一眼,李元绪倒是跟风地鼓起掌来。
谢兰若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他当即草草地收了手,尽管满是疑惑,他还是在长桌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殷勤示好。
“怎么,这有何不妥?”
“大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
谢兰若挑了下巴,指着被太后娘娘拉到近前说话的姚芊芊,“当初大将军和舍弟上门抢亲,抢的就是这位钱塘绝色的姚美人。”
李元绪当日就没正眼瞧过姚芊芊,时隔数月,再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看见她跳水袖舞,他能认出她来才怪。
“舍弟说过,这位姚家嫡长女在提亲那一日,可是非堂堂的镇北大将军不嫁。”
“她那是痴心妄想。”
他极尽诚恳地道:“本将军要娶的,向来只有谢家的六小姐。”
谢兰若依旧对他心生不满,“你还给她鼓掌。”
李元绪紧了紧手上的力道,“那你怎么不说,我还抓着你的手不放?”
她就是故意刁难他一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意地给人捧场。
隔得远,听不清太后娘娘拢着姚芊芊的手,和皇上说了些什么。
但皇上敷衍得很明显,他自始至终都在逗着怀里的大皇子,和太后娘娘都没搭上几句话。
谢兰若如厕回来路过九曲回廊,见一众女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欣赏着水池里的芙蕖。
她从回廊穿过,姚芊芊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朝她拂身见礼道:“见过李夫人。”
谢兰若神情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与姚小姐素不相识,姚小姐找我何事?”
“小女在假山边上发现了一株并蒂莲,想邀请夫人过去一同观赏,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姚芊芊恭敬道。
“还请姚小姐带路,我还没见过并蒂莲长什么样子。”
空青紧张地看向了谢兰若,她安抚地回了道眼神过去。
姚芊芊走在前头,将谢兰若带到了假山掩映的幽闭处,蓦然停了下来。
两个陪侍的丫鬟被打发到假山的入口处守着,隔着十步的距离,空青死死地盯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这莲花一茎生两蒂,俗称同心芙蓉,乃花中极品,夫人瞧着这两朵莲花可是生得同样的妍丽?”
姚芊芊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谢兰若故作病弱地清咳了两声,淡然地说:“什么花入什么人的眼,会看的人就能看出不同来,不会看的人,看什么都一样。”
“还是夫人见解独到,原先我也是这般以为,直到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才让我恍然间明白了过来。”
姚芊芊美眸轻扬,嘴角勾起几许刻薄来,“李夫人应该知道,在川渝时,谢小将军和镇北大将军都曾上门求娶于我。”
当着她的面提谢小将军,姚芊芊这是在炫耀;当着她的面提镇北大将军,姚芊芊分明就是在挑衅。
“只是小女不忍看着谢小将军和镇北大将军争风吃醋,伤了彼此的和气,是以严辞拒绝了俩人的提亲。”
姚芊芊志得意满地道:“小女一直以为,当初俩人争相上门提亲,是冲着小女不才来的,直到谢小将军战死沙场,小女听闻镇北大将军悲痛欲绝,回忆起过往种种,一时间恍然明白了过来。”
“镇北大将军回京后之所以强娶于夫人,只因夫人和谢小将军是龙凤双生子,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而当初镇北大将军之所以上姚家提亲,是为了阻拦谢小将军的亲事,他并未慕着我的名声而来,他是个断袖,心里惦念的人,一直都是谢小将军。”
姚芊芊见她一改之前的淡然,神色恍惚,脸色更是惨白如纸,便故作好心地道:“李夫人,我如实相告,也是不忍你被镇北大将军欺瞒,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谢兰若见她还没上位,就在背地里搬弄是非,这人是打从骨子里坏透了。
她惩治起人来,向来不动声色,“姚小姐身上涂抹的可是栀子花香膏?”
姚芊芊不知这是何意,正待细细地说道时,就见她急急地喘不上气,整个喉咙发出“吁吁”的响声,一张小脸惨白无血色,整个人如蒲柳一般倒垂了下去。
“夫人——!”空青飞跑过去,慌忙将她从地上捞起。
她一边大声疾呼着“救救我家夫人”,一边老练地从袖笼里摸出一个棕褐色的瓶罐,揭开盖子,放到谢兰若的鼻下嗅闻。
赏花的贵妇们携着丫鬟赶过来时,看见姚芊芊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而地上的谢兰若奄奄一息,就差双眼翻白地晕死过去。
“不是我……不是我!”
姚芊芊慌忙往后退, “是她自己喘疾发作,呼不上气来着,不关我的事!”
“快去传太医,”永宁宫的掌事嬷嬷跑过来,急道,“来个婆子,把李夫人抱到羲和殿去。”
一阵嘈杂的凌乱过后。
谢兰若在羲和殿的内室里醒来,睁眼就见贤妃娘娘坐在床边,泛红的眸子里沾染着湿意,显然刚哭过不久。
她张嘴便是,“娘娘,我错了。”
“这第几回了?”
贤妃娘娘数落她道,“又用天竺葵花粉来吓唬人,明知道自己对这些干花过敏,为了拉人下水,还逼得自己喘疾发作,你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娘娘,我心里有数,这点天竺葵花粉还要不了我的命。”
“如今你嫁作他人妇,我管不了你,这话你留着和你的夫君说去。”
贤妃娘娘如何劝她都不听,索性不管了,回去后自会有人收拾她。
谢兰若面露难色地道:“他人呢?”
“李将军揪着这件事不放,正在殿上找皇上和太后娘娘要个说法。”
贤妃娘娘低眼瞧着她说,“堂堂的镇北大将军揪着一个弱女子在宫殿里对峙,为了你,他连脸面都豁出去了。”
宫殿里,空青跪在青砖上,诚惶诚恐地禀报:
“姚小姐说大将军是断袖,心里惦念着谢小将军,还说大将军之所以强娶于夫人,是因为夫人长了张和谢小将军一模一样的脸。”
“夫人闻到了姚小姐身上的栀子花香味,一气之下喘疾发作,这才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一句妄言,甘愿受死。”
姚芊芊跪地哭诉道:“皇上,太后娘娘,臣女冤枉,李夫人身子素来孱弱,她喘疾发作与臣女没有任何关系。”
“你既知我夫人孱弱,素来患有喘疾,还主动招惹她,将她引至假山荒僻处,用言语刺激她,逼得她呼吸不畅,意欲谋害她的性命,实乃心肠歹毒之人!”
李元绪冷冷地斥道:“皇上,太后娘娘,谢小将军战死边关,一世英名岂能容这毒妇玷污?我家夫人向来温婉,不与人争,没得让这毒妇欺负到她头上,还妄想抵赖到底!”
“皇上,太后娘娘,若不惩治这毒妇,本将军不服,谢家人不服,全军的将士们亦不会服气。”
姚知府跌跪在地上,声声求饶道:“皇上,太后娘娘,小女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太后娘娘明察!”
“人证物证俱在,姚家人还想抵赖不成!”
宣景帝怒吼出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太后娘娘,“母后,这事该如何定夺?”
太后娘娘没想到这姚芊芊就是个花架子,这么蠢的事都做得出来,她就算想保人也保不住了,“将人押到大理寺,听候审理吧。”
李元绪贸然地冷嗤出声。
宣景帝深知他不肯将人押到大理寺交由殷轼处置,“母后之前说,要朕封姚知府的嫡长女为婕妤还是宝林来着?”
太后娘娘心生寒意地道:“婕妤。”
“既然母后开了这个金口,她就算是这后宫里的人。”
宣景帝清冷地命道:“陆福海,将人押入宗正府,给朕好好地审审这件事。”
“奴才遵旨。”陆福海拂尘一打,侍卫便将姚芊芊拖了下去。
李元绪还没走到羲和殿,远远地就见谢兰若站在门前,冲他温婉地笑着。
他顿住了脚步,转身就朝宫外走了出去。
空青走到谢兰若身边,埋怨地说着,“夫人,你这次玩过火了,大将军知道你出事,差点都要吓死了去。”
“要不是奴婢出手快,您指不定还在羲和殿里躺着,哪能这么快就下床。”
谢兰若出声问她,“姚芊芊如何处置?”
“她被皇上关进了宗正府。”
空青见她满意地点了头,还要再念叨她两句,忽而发现她落在后头,没有跟上来,“夫人,大将军都走这么远了,您怎么还站在那里不动?”
谢兰若调侃她说,“你这黄毛丫头懂什么。”
李元绪没听见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去看,那人走几步就歇会儿,已经远远地被他落在了后头。
他不耐地走了回去,站到了她面前。
谢兰若心虚地抚着胸口道,“有些憋得慌。”
李元绪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空青立马转身面向宫墙,捂着眼不看。
“你这是做什么,快将我放下来!”
“怎么,别人抱就行,我抱就不成?”
李元绪横了她一眼,对于殷轼抱她出宫一事,他至今仍耿耿于怀。
谢兰若理亏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外袍里,只求天色尽早暗下来,将她给藏进夜色里。
“姚芊芊说你是断袖,还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才出手收拾她的。”
“为了争这一口气,不惜以命相搏?”
李元绪怒瞪着她道:“谢兰若,回去我就将你那些瓶瓶罐罐全给扔了,看你还能鼓捣些什么鬼。”
“那你不如将我也扔了算了。”
他掂着手,将她向上一抛,再稳稳地接住手,立时让她老实地闭了嘴,“还敢嘴硬,回到居室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适时地换了话道:“皇上答应开放北境线没有?”
“皇上点头应了,”他余怒难消地说:“十日后我带你回漠北,在我的地盘上,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
巍巍宫墙,绵延到宫门尽头。
金照的余晖铺洒在宫道上,步步拉长那一道斜影。
俩人此去不回头,从此流年笑掷,从此天高海阔。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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