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东风暄,满庭艳 > 第一百五十章 你找我

第一百五十章 你找我


杜梅若回去后,厨房也做好饭菜,大家草草吃了,各自回去休息。

程安取回了银钱,沈月清三妯娌,叫来程福和几个管家娘子,在后院的偏厅议事。

孟知嬅住在后面的园子里,但园子尚未打理好,她便暂时住在沈月清屋子旁的厢房中。

春樱她们抬来文旦叶熬的水,让她沐浴。接连几日的紧张疲累,被温热的水冲刷着带走,孟知嬅靠在浴桶昏昏欲睡。

春樱进来说道:“姑娘,门上的小厮说杜小姐有事找您。”

“叫她进来呗。”孟知嬅在氤氲的水汽中待久了,脑子有点蒙蒙的。

“她说让您出去。”春樱道。

孟知嬅起身,让春樱用巾帕把湿发擦干,头顶松松挽了一个单螺髻,余者散于腰后。

她让春樱去跟沈月清说一声,便带着关山月出来。

大门的屋檐下挂着两个灯笼,借着烛光,孟知嬅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前不远的地方,车夫看到她出来,拿出一个脚凳放在车前,让她踏上去。

这车夫不是素日给杜梅若赶车的那个家丁,但孟知嬅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

她扶着关山月的手踏上车辕,一阵清凉的晚风吹来,车帘往里一摆,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着一串墨玉佛珠。

“王爷。”

孟知嬅立刻清醒了,那日在沈明川的宅子吃烤全羊,车夫也在,他是萧晏泽的手下,关山月叫他薛云。

还有下午,她向杜梅若问起萧晏泽。

坐在车厢里的萧晏泽看着停在车帘处的孟知嬅,轻轻一笑,向她伸手:“进来。”

孟知嬅尴尬一笑,双手提着裙摆,弯腰进了车厢。

车厢不大,萧晏泽身边堪堪容下一个位置。

孟知嬅在他身边坐下,鼻息被他身上的雪后青松暗香充盈着,她低着头,看到自己月白的百褶裙同他暗蓝仙鹤暗花衣袍挨近着,间隙不过一拳之距。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有些混乱的鼻息,又担心近在咫尺的萧晏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梅若说,你找我。”萧晏泽低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声音不大,但车厢太小,两人靠得太紧,孟知嬅听到他的声音,身子还是震了震。

“我和阿娘她们出来了,多谢王爷。”孟知嬅的声音有点低,尾音还带了一丝颤抖。

孟知嬅没有听到萧晏泽说话,车厢沉静得让她如坐针毡。

马车似乎驶入了一条街道,嘈杂的声音一下涌了进来,孟知嬅扭头,假意从车窗的缝隙望向外面。

“你不问问我带你去哪里?”萧晏泽的声音又响起。

孟知嬅怔了怔,方想起自己确实没问萧晏泽去何处,就如自己同杜梅若出来,都是杜梅若带她四处走,她极少问要去哪里。

她清咳了一声,“王爷,我们去哪里?”

“我还没吃饭,原本想同你去春熙楼吃宵食,但现在我改了主意。”萧晏泽轻笑道,又对薛云说了个地名。

夜风从车帘缝隙吹进来,车帘摆动着,她身后墨羽般的发丝也在轻轻飞扬,她醒悟过来。

方才以为真是杜梅若,没梳好发髻就出来了,她又是羞愧又是窘,抬手按住脖颈后的发丝,“我,我失礼了,我先回去。”

萧晏泽拿下她的手,握在手中,低低道:“你我以后是夫妻,在我面前,不要那么拘谨,自在些。”

他的手掌很大,轻易就把孟知嬅细小的手包裹住,她挣脱不出来,只能让他握在手中。

她僵坐着,不知如何去回应他的话。

萧晏泽用拇指轻轻安抚她的手背,稍嫌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孟知嬅紧绷的腰背渐渐软了下来。

听着她的鼻息从混乱趋于平缓,萧晏泽嘴角弯起,打开她的手掌,修长的手指从她纤细的指间穿过,再握住,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孟知嬅低着头,闭着眼睛,感觉到萧晏泽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他说得对,他们以后是夫妻,孟府如今也靠他护着,有些事情,她不能拒绝。

马车停了下来,萧晏泽先下了马车,回身向孟知嬅伸出手,孟知嬅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这是哪里?”孟知嬅环顾四周,这条巷道除了面前一扇红漆大门,两侧都是长长的院墙,没有一家店铺,也没有任何行人。

薛云上前扣响门环,一个小厮打开一条门缝,看到他们,急忙把门推开。

萧晏泽拉着她的手走进去,笑道:“我府上的侧门。”

孟知嬅脚步一顿,萧晏泽稍稍一用力,把她带里带:“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你陪我吃完饭,就送你回去。”

他把她带到一处水榭,四面的竹帘俱已拢上,临水之处的两盏灯笼照着水面,可见荷叶田田,一片碧色绵延入夜色中。

水榭中有一张红木灵芝雕纹方桌,两侧置有几张圈椅。

萧晏泽坐在其中的一张圈椅上,拉着孟知嬅坐在旁边,很快就有丫鬟奉上茶点。

孟知嬅看到人来,把手从萧晏泽掌中挣脱出来,侧头一看,平成站在水榭外伺候着,关山月和薛云不见了。

“阿月呢?”孟知嬅向后张望,方才他们走过重重回廊,她没留意关山月有没有跟上。

“阿月是薛云的师妹,他们有些日子没见了,让他们说会儿话。”萧晏泽端起茶壶斟茶。

孟知嬅回过味来,原来薛云和关山月还有这一层关系。

她不好说什么,收回目光看着萧晏泽斟茶,却猛然看到他的右手背有一道伤痕几乎贯穿整个手背,上面还带着血痂,似乎是刚伤到不久。

“你的手怎么伤到了?”

萧晏泽正把茶盏放到她面前,闻言抬起手背看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说:“在宫里侍疾,圣上心情不好,把药碗砸了,碎片刮到。”

他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可孟知嬅知道,孟府是圣上的眼中钉,拔了一半,又被摁回去,心中的恼恨可想而知,萧晏泽不过是代她们受气。

“疼吗?”孟知嬅声音软了下来。

萧晏泽看了她一眼,眸色幽深,“有点疼。”

他说着,把手伸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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