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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能再留了


王府的马车离开沈尚书府,拐了个弯,又停了下来。

萧晏泽从马车上下来,负手而立,嘴角弯起,望着跟在后面的孟府马车。

孟知嬅从车厢里探出头看到萧晏泽的笑颜,粲然一笑。

萧晏泽走过去向她伸出手,马车旁的春樱和关山月偷笑着让开。

“我们走一走?”萧晏泽笑着问道。

“好啊。”孟知嬅笑着应道。

夜色幽幽,一轮圆月在漂浮的云雾中时隐时现,月光也忽明忽暗,两人踩着明暗不定的月光,徐徐向前。

王府和孟府的马车一前一后护着他们,春樱她们远远地跟着。

“你想同我说什么?”萧晏泽侧着头。

她个子娇小,站在他身侧堪堪及他的肩头,发髻中大雁玉簪上的霓光青曜石在月光流溢出柔和的光芒,恰如她脸上柔柔的笑意。

他心头一荡,修长的手指一展,把她的手握着掌中。

李妈妈没有跟来,牵手也是无事的。

“你如何知晓我有话要同你说?”孟知嬅仰头望着她,杏眸忽闪。

萧晏泽笑道:“方才在你外祖父那里,瞧你的模样我就知晓了。”

孟知嬅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把他握着她的手拉到身前,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萧晏泽的手宽厚,她的纤手覆在上面,才遮住他的半边手。

“放心,我没事。”萧晏泽含笑温言道。

孟知嬅微怔,他又知晓她心中所想之事。

她又抬头望他,圆月半隐在云雾中,月光暗淡了许多,他的容貌笼在阴影中,只瞧得见大概的轮廓,但那双星眸却晶亮无比。

萧晏泽伸手刮了刮她滑腻的脸颊,又笑道:“你还没嫁给我,我怎能有事。”

孟知嬅鼻端突然一酸,努力握住他宽厚的手,哽着声音道:“嫁给你之后,也不能有事。”

“好。”萧晏泽柔声应道。

两人继续向前走,顺着巷道转了个弯,落在他们身后的圆月,从云雾中钻出来,倾泻下明亮的月光。

孟知嬅看着身前的两道长长的影子,延伸向前,中间一条细细的影子连接着他们的两道影子,那是萧晏泽的手臂。

孟知嬅脚步悄悄向萧晏泽靠近了一点,地上的两道影子也靠近了一点。

萧晏泽脸上的笑意加深,长腿向她靠了过去,地上的两道影子挨着,融为一体。

巷道的围墙后,不知道是哪家的园子有蟋蟀声传出来,细细的鸣叫声里,夹杂着孟知嬅压着的低笑声。

紫宸殿内,依靠在床头的萧晏祯脸色铁青。

他收到消息,孟恪远醒过来了。

他安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借着南疆的天灾才扳倒孟恪远,原以为能如林宏一样即刻问斩,如此,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就再没人能掣肘他了。

他将是大周说一不二的帝王,如他父皇一样,发号施令不再受任何人的干预。

他谨小慎微地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子,谋划算计,历经千辛万苦,才将兄弟一个一个除掉,登上储位,若不是要留太后做场面,若不是萧晏泽半死不活,再无子嗣,他也是不会留他们的。

可圣祖驾崩,他站在崇庆殿中,才发现,位于九五之尊的他,颁布一道圣旨,还得听取孟恪远的意见。

堂堂帝王,得看臣子脸色,奇耻大辱。

只是他初登帝位,先帝重臣不亦动,他都忍了三十几年,再忍几年又何妨,况且还有个手握兵权的林宏要收拾。

当初纳林宏妹妹做侧妃,就是看中林宏手中的兵权,对自己争储有助益,但他也留个心眼,母族手握重权的妃子,都不能有子嗣。林妃无后,林氏一族被除掉时,极为顺利。

孟府并无女子进宫,只在前朝为官,他谨慎排布了许久,原以为会比林氏更为容易,谁知闹出百姓敲登闻鼓,黎崇尧死谏,处死孟府的旨意一直无法颁布。

好在孟恪远重病昏睡,活与死并无区别,所以他才让孟恪远在天牢中苟活着。

可今日傍晚,文忠进来告诉他,御医说孟恪远醒来了。

萧晏祯往后靠了靠,脸隐在帷帐的阴影中,阴沉的目光在阴暗处闪烁,有森然的恐怖感。

既醒来,就不能再留了。

环佩轻响,皇后亲自端着一个楠木金漆雕花托盘进来。

“圣上,臣妾瞧着您今日有些疲累,特意熬了参汤,给您养养神。”

皇后温言软语,把托盘放在桌上,拿着玉碗来到床边。

“张美人呢?”萧晏祯望着面前温婉的皇后。

皇后用玉勺舀了参汤,轻轻吹了两下,喂给萧晏祯,柔声道:“那日圣上突然生病,贵妃妹妹让人带张妹妹下去,张妹妹许是心慌,又许是烦闷,就到太液湖那边去,竟然不小心溺水身亡了。”

她说到后面,脸上添了几分哀然,又舀了一勺参汤,伸到萧晏祯紧闭的唇边,双眼饱含柔情地望着他。

萧晏祯定定看着她,暗沉沉的目光中不辨喜怒,许久他才缓缓张开嘴唇,慢慢喝下参汤。

喝完参汤,皇后又细心地服侍他漱口,用细帕替擦拭他嘴边的水渍。

萧晏祯拉下皇后的手,笑道:“皇后也辛苦了,这些事让文忠他们来做就好了。”

皇后看着他,摇头轻声道:“不,只有做这些事,臣妾才觉得圣上是自己的夫君,没有贵妃妹妹,没有张妹妹,只属于臣妾一个人的。”

萧晏祯握着她的手,脸上带了两分歉意:“是朕这些年亏待你了。”

皇后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含笑道:“圣上是天子,许多事身不由己,臣妾知晓圣上心中有臣妾,这就足够了。”

萧晏祯拍着她的手,宽慰道:“你是朕的正妻,是大周的皇后,在朕的心中,你是最重要的。”

皇后闻言,压下的泪意涌了出来。

两人又说了许久的话,皇后才退了出去。

待那环佩声远去,萧晏祯让文忠上前:“去查查张美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文忠额上冒出冷汗:“圣上是怀疑?”

萧晏祯面色阴狠:“以前她老实本分,她做的事朕不追究,如今她居然敢为老八出头,真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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