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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法场


“你我之间,不说这个。”

萧晏泽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晚上回去,告诉沈大夫人她们这个好消息,顺便说一声,莲子羹很好吃。”

“好。”孟知嬅把他的手拉过来,学着他放在唇边轻吻。

两人用完晚食,萧晏泽先送她回孟府,再赶往大理寺。

孟知嬅回到内院,沈月清她们刚在偏厅用完晚食,常妈妈正奉上茶盏给她们漱口,见她回来,问道:“可吃了么?”

“吃了。”孟知嬅在沈月清旁边坐下,看着她们道:“祖父的案子今日开始复查,窦敬和窦璘明日午时行刑。”

哐啷一声,沈月清手中的茶盏掉到膝盖上,茶汤洒了一裙子,然后又滚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韩书琴和于雪乔也是一脸震惊,好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们都疑心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沈月清顾不上膝盖的疼和湿了的裙子,抓着孟知嬅的手急切地说道。

孟知嬅一字一顿地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沈月清双手合十向门口处拜了拜,然后拿绢子把滚落的泪珠胡乱擦去,又扶着桌子站起来,“我去告诉列祖列宗这个好消息。”

常妈妈过来扶着她,劝道:“大夫人,先去换条裙子吧。”

“我去换条裙子就过去,你们到小祠堂等我。”沈月清对孟知嬅她们道,匆匆走了出去。

韩书琴和于雪乔正用绢子紧紧地捂住口鼻,泛红的眼眶涌出一道道泪痕,她们喜极而泣。

两人哭了好一会,才和孟知嬅来到小祠堂。

孟府未被抄家前,祠堂是一处阔气的五间大房。抄家后,沈月清从大理寺回来,就让程福去把祖宗牌位都请了过来,放置在现居之地一处安静的院落内,下人来打扫,把此处叫小祠堂。

孟知嬅跪在蒲团上,仰头看着供桌上一排排的牌位,香炉中烟雾缭绕,烛火摇曳,她似乎看到祖母,还有祖父口中的太祖父,以及那一个个在久远年岁中消失的人,他们都在看着她笑。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孟知嬅恭恭敬敬地向孟氏牌位跪拜。

祖宗在上,祖父在延续着百年孟府的风骨和荣耀,知嬅,亦不曾辱没百年孟府之名。

从小祠堂出来,沈月清吩咐常妈妈:“你去告诉厨房,明日做炖鹅,八宝鸭,灸烤羊腿,我要设宴席,还有,蒸几屉如意糕,明日午后给邻里送去,再让人分发给附近的乞食之人。”

她说着,又对小玉道:“你去账房告诉账房先生,让他用烫金帖子写,请定北将军府的余大夫人,陆右相府的吴大夫人……”

她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往日来往请亲厚之人,末了对韩书琴和于雪乔道:“你们把娘家的哥哥嫂嫂一同请来,大家热闹热闹。”

“好。”韩书琴和于雪乔笑着答应。

“阿娘,要不要请傅姐姐?”孟知嬅故意问道。

“芳芷自然是要来的。”沈月清道。

于雪乔在旁笑道:“大嫂,您得预备聘礼了。”

“是该预备了。”沈月清满面笑容,又嘱咐她们:“明日是个好日子,你们好好装扮起来,穿得喜庆点。”

孟知嬅听着,捂嘴偷笑。

她回到房中,春樱给她一封信,说是孟知渊的。

她打开来看,孟知渊说已到楚州,楚州有长河经过,汇聚了南来北往之客,此处可收集诸多信息,且楚州有长河特有之鱼银鱼,味极鲜美,上京罕有,只是此鱼须得长河之水方能养活,运到上京要耗费大量的财力,收益不多,若能降低运送的银钱,必能赚钱,只是他暂时还未想到降低运送银钱的法子。

孟知嬅是含着笑看完孟知渊的信。

孟知渊已经有作为商贾的敏锐,不仅能看到市面稀缺的价值,还能看到价值背后的问题,想法子去解决。

有预见,会判断,多番思量,不急不躁,这是成大事者身上所具备的。

孟府有孟知渊,将来的日子,不会差到哪去。

次日一早,孟府就热闹起来了。

沈月清三妯娌在内院的偏厅,商议宴席安排在何处,还有准备何等菜式,虽然昨晚沈月清说了那几道,但几桌宴席,怎会只有那些。

正说着,管家娘子又进来问,鲜果是否都要冰镇,还有新买的玉露酒,是否和果子酒一起冰镇,沈月清听着,又亲自出去看。

孟知嬅在府中是不用打理这些事的,因此坐在廊下,拿着一朵莲蓬剥着莲子吃,看着母亲走来走去。

时近晌午,萧晏泽来接她了,她同沈月清说了一声,便出来,上了萧晏泽的马车。

待要坐下,她才发觉,手里还拿着那朵莲蓬。

“这莲子好吃么?”萧晏泽问道。

“好吃。”孟知嬅从莲蓬上抠出一颗莲子,取出里面的苦芯,递给萧晏泽。

萧晏泽就着她的手咬住那颗莲子,薄唇碰到她的指尖,竟有些冰凉。

他垂眸,看到她兀自低着头,抠着莲蓬上的莲子,但眉梢和嘴角紧绷着。

他从她手中取走那朵莲蓬,然后握着她那双冰凉的手,柔声道:“待会到了法场,我们在马车上等消息就好。”

虽然是深仇大恨,但斩首那血淋淋的场面,对人造成的刺激,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她没有说,但他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慌乱。

孟知嬅默了默,低声道:“我还是想去看一看。”

萧晏泽看着她,“好,我陪着你。”

他们来到法场,行刑台前面早已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平成和元七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看得到行刑台的位置。

孟知嬅远远望过去,窦敬和窦璘跪在台上,身着白色囚衣,隔得太远,孟知嬅无法看清他们脸上是何神情,但窦敬那一头散乱的灰白头发,孟知嬅知晓,在生命最后的这几天,窦敬一定过得很煎熬。

因为她上个月在天牢中见过窦敬,那时他的头发还是乌黑的。

孟知嬅有些恍惚,上一世,父亲是不是也如此。

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孟知嬅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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