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长地久
陆暄暄在房间里穿外衣,又从柜子里去拿银子,秦风把面罩戴上,出去把驴车牵出来,来在院子里等着陆暄暄,他的手扶着毛驴的鬃毛,心里头想:若这是匹马就好了,他和陆暄暄那么此刻就可共乘一骑了。
他琥珀色的瞳仁渐渐向上撩起来,定定的幻想着自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陆暄暄坐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在马上驰骋.....
光是设想一下就好激动。
买马!
一定要买。
明天就买!
秦风和陆暄暄赶着驴车朝着柳季榕家里去了。
陆暄暄让秦风把驴车停在远处,颠颠儿朝着柳季榕家里去了,一推门见得柳季榕正和一个白胡子老先生学作画,他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男子装束,只是唯有嘴上的胭脂还没擦干净,一眼望去雌雄难辨的样子。
陆暄暄沿途给柳季榕买了一匹布料,把布料放在了桌上,见得屋子里有老先生在,陆暄暄话也不好说得太明,只和他说,今儿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
柳季榕苦大仇深的点点头,没多说别的。
陆暄暄告别了柳季榕,步履轻快的去找秦风,她一拍胸脯和秦风保证:“妥啦,柳四娘不会去官府告老二,你放心吧。”她话音未落,蹦到了驴车上,笑意盎然的望着秦风:“秦大哥,咱们去小吃街。”
“好,坐稳了。”秦风手里的鞭子一甩,扬唇笑着赶车前行。
这两个人完全不像是来给柳季榕赔罪的,倒像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找了个借口跑出来玩耍。
柳家沟的小街并不长,一眼能望到尽头的那种,不过由于这是附近村子里除了青楼之外,唯一到晚上不打烊的门市,人倒是不少,华灯初上,人头攒动,陆暄暄把驴车赶到了牲口棚处,怕他眼神不便,很自然的抓起了秦风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秦大哥,这条街不长呢,但很好看!两畔有青砖黛瓦的酒楼,屋椽下挂着彩色的油纸灯笼,烛光摇曳很是好看呢。”
她描述的生动,他就真的像是多了一双眼睛似的。
陆暄暄替秦风尽数着各色酒家的名字,有货郎挑着珠花担子路过他们,对秦风吆喝着:“少爷,给娘子挑一朵珠花戴罢?戴了我家的珠花,准保你们小夫妻二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买!秦风冲这货郎讲话如此顺耳他也要买!
秦风佯装漫不经意的停下了脚步,语气淡然的和陆暄暄道:“你老是戴一支珠钗也单调,再买些。”
货郎精准捕捉到了“些”字当中的意味,顿时放下了担子,殷切的替陆暄暄推荐着。
陆暄暄也不跟秦风客气,两手支在膝上弯腰挑选着,女孩子本身就对这些东西抗拒不了,她选得也慢,时不时的拿着镜台对照,不会儿的功夫围过来不少的女子挑选,叽叽喳喳的说笑。
秦风从前最烦等人,更烦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在他耳朵边乱吵,可今儿个不同,他等得心甘情愿。半点想催促她的意思都没有,还时不时的提醒着陆暄暄:“你多挑些,不着急,咱们难得出来一趟。”
陆暄暄怕秦风在一旁杵着无聊,左右拿着两支发簪和秦风描述着:“我左手拿着这支玉钗造型像是玉如意呢,上面还坠着小柿子的流苏,怪好看的。右手里这支呢是两朵百合花,晶莹剔透,也不赖呢,我一时不知道选哪个好?秦大哥,你帮我拿个主意呀!”
货郎告诉她:“姑娘您左手拿着的这支柿柿如意,右手拿着的是百年好合,寓意都是吉利顺遂的,只看您喜欢哪个了。”
秦风告诉她:“事事如意要,百年好合咱们也要。”秦风顿了顿,转头望向货郎说话的方向:“你这里的簪子还都有说法?那有没有,花好月圆,喜结连理,夫唱妇随,早生贵子,天长地久之类的。”
“有的有的,都有的!”货郎紧着给陆暄暄挑选。
陆暄暄感觉秦风话里有话,双颊一热,弯身继续去选簪子了。
秦风弯下腰来,鼻尖对着陆暄暄的耳根,轻声问她:“你猜....他这里有没有洞房花烛,云朝雨暮,颠鸾倒风,缠绵......”
陆暄暄脸臊得通红,用肩膀拱了秦风一下,清清喉咙,对那货郎道:“我要花开富贵!财源广进!富可敌国!”
货郎一愣,道:“女儿家戴的东西,怎么会有那些,再说,女儿家家要富可敌国有啥用处?”
秦风抱着双臂仰头笑了一声,恨不得把这货郎连人带货一并卖走。
陆暄暄望着秦风得意的样子,不再搭理这一唱一和的二人了,她最终挑选了不少的珠花,货郎给她包好,秦风付了银子。陆暄暄挑出了一根珍珠发簪,簪在了桃花簪旁,在灯火的映照之下显得娇媚可人。
秦风:“让我摸摸,好看不?”
看在他给她结账的份儿上,陆暄暄握住了秦风的腕子,将他的手放在了珍珠发簪之上。
他问:“怎么戴了珍珠的?这有什么意头么?”
陆暄暄笑道:“我没问他,只是觉得珍珠珠光宝气的,必定招财。”
秦风皱眉:“你这般想招财,何不干脆买个貔貅顶脑袋上?”
她昂着脸还嘴:“若能有卖貔貅做的簪子我真买!那货郎为了卖货嘴巴滑得很,许他能捡好听的说,我不能吗?”
秦风轻轻一笑,没有与陆暄暄还嘴。
他的指尖点了点珍珠,轻声道:“依我说,这支该叫珠联璧合,掌上明珠。”
明月皎洁,灯影阑珊。
他的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在他身后有熙熙攘攘的行人穿过,她对视上他的眼,总觉得他的目光里有某种情绪在暗暗流动。
秦风的指腹顺着她的珍珠发簪往下游走,轻抚过她光洁的脸蛋,蓦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昂起了她的脸。
她看到他的喉结轻轻的颤动一下。
他的手凉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由着他捏着自己的下巴。
陆暄暄看到秦风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轻阖眼帘,他蓦然将唇覆了上来。
这一刹那间,宛若天地俱静。
凉凉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他的鼻息温温热热,陆暄暄错愕的楞在原地。
再回过神来时,只听得身后有人抽着冷气,见得路人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之间,她一把推开了秦风,红着脸往前走。
秦风跟在她后头,当没事发生:“你在哪啦,我眼睛看不见你。”
他索性不走了,两只胳膊摩挲着前方,晃晃悠悠的原地转圈。周围有人偷偷笑着,陆暄暄又红着脸回去,抓着他的腕子带着他往前走。
她一路暴走,带着秦风直接走出了街对面,一把甩开他的胳膊,叉着腰,站在原地喘吁吁的问他:“什么意思?”
秦风揉着脖子:“什么什么意思?”
陆暄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抬头瞪着秦风:“你当街亲我什么意思?”
秦风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涌上了落寞。
她还是不愿意自己亲近她的。
秦风压下了心里的失落,用一种如梦初醒的语气问她:“我适才亲你了?”他摆摆手,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果我亲你了,那没准儿是我癔症犯了。”
“你根本没癔症!”陆暄暄气得推了秦风一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会儿明白过来他没癔症了,晚了。
秦风一笑,抱起了双臂,两只胳膊一叠,笑呵呵的告诉她:“我有癔症,还挺严重的。不信你去问我爹。”话说完了,他一拍肚子:“肚子饿了,去吃点什么。”
陆暄暄气鼓鼓的跟在秦风身后。
秦风和她重回长街,他问她想吃什么,她也不好好搭理,只说随便吃点就行。秦风不肯随便了她,强迫她选一家酒楼,她左顾右盼的张望一阵,忽见得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朝着她的方向摆手。
陆暄暄没见过这人,以为他是在招呼别人,陆暄暄选了一家酒楼便就和秦风进去了。秦风点了个雅间,小二领着他们上二楼,进了屋子,陆暄暄打开窗户嗅到楼下有烤红薯的味道,不经意道:“还挺香。”
“你想吃?我去给你买。”秦风转身就出去了。
陆暄暄怕他找不到回来的路,站起来追他,出了门外,眼见得秦风已经下了楼梯朝着外面走了,眼前横来一个男人,还是适才眉清目秀的男人,男人一脸紧张的低声问她:“你怎么在这了?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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