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你喜欢他
精致的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桌,四把八仙椅,桌上堆砌着牌九和筛子。一把罗汉床摆在房间的右边,秦风一动不动的伫立在罗汉床前,负手望着陆暄暄。
门窗始终紧闭,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陆暄暄望着面容冷峻的秦风,自相识以来,她未见他这般沉默过,一种隐隐的担忧在心中悄然丛生。
不怕,先摸摸他的底:“我爹失踪了。”
“在我这。”秦风开了口,又忽而停顿住,唇角溢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他们三个,都在我这。”
“!!”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来时的路上她已准备了说辞:她和姐姐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被陆大山拐卖,姐姐惨遭陆大山杀害,自己惨遭陆大山毒手导致失忆,陆大山谋财害命,将她卖去了秦家。
如果她装得像样,自己在秦风的心里还是那只纯洁无辜的小白兔。
陆暄暄定定神,不慌不忙迎着他走来,才欲开口,见得秦风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她没躲闪,不知他是何意。发髻微微一松,秦风已经将她头上的珍珠发簪取下,指尖落在光洁圆润的珍珠之上,他的嘴唇微动,恍惚问她:“为何喜欢珍珠?”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打乱了陆暄暄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她狐疑:“珍珠?我没说我喜欢珍珠啊?”
秦风笑了,语气淡淡:“那日买了那么多珠花,却只挑着珍珠常戴,这还不是喜欢?”
陆暄暄莫名其妙:“我随便选的一支啊......”
“呵呵,随便选的。”他冷笑,随手将手里的珍珠簪落在了罗汉床的小桌上,声音清脆短促。
房间里又深陷寂然,宛若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对峙。
陆暄暄隐约觉得秦风始终在隐忍着什么,她素来知他性子急躁,可从未见他这一面,她细细望定他的眉梢眼底,他的眼角处徒留一抹桃花染过似的红晕,竟有几分落寞的神态。
她不知道他到底盘问出了什么,此时此刻,唯有等着他来发问。
秦风只是短暂的说了这两句话,再没发问的意思了,他的目光稍纵即逝的望了一眼陆暄暄,最终落在窗棂前,毫无神采的双目渐渐沉下,薄唇轻轻的颤抖一瞬:“陆暄暄,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陆暄暄的心也跟着颤抖。这种失望到极致的语气,几乎让陆暄暄无所遁形,与其对峙的心念刹那之间土崩瓦解,一时唯有心神不定,她慌乱丛生:“秦大哥,请你听我解释啊......”
夕阳染红了天边,光芒射出最后的余威,穿过层叠云雾,顺着窗棂的缝隙落在他轮廓澄明的眉眼之间,他立在窗前,迷茫的问她:“你喜欢他么?”
“??”
陆暄暄单挑右眉,颧骨微微向上挤:“啊?什么?”
秦风:“你喜欢他么?”
他重复。
陆暄暄探出脑袋:“你说谁?”
“薛宗晏。”
“薛宗晏是哪位?”陆暄暄感觉头皮有点麻。
秦风的手自始至终负在背后,他隐忍,克制,却无力自控脑海里纷杂错乱的心念,他为她当牛做马心甘情愿,不惜放下身段去做腌臜卑贱的活计,他甚至与她同床共枕而舍不得轻浮了她,他以为她只是害怕,却不曾想,她是源于不爱。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秦风而言,无异于是一种羞辱。千言万语卡在他的喉咙,他咬牙忍着,倘若他听到她说一句喜欢,他立时立刻放她自由,任他们离开。
可她不承认,她装傻。
他如此待她,换不回她一句肺腑之言。
尽管他早已怒不可遏,可此刻仍不舍对她露出半分凶狠。
秦风反复想着她洗澡时哼唱着薛宗晏给她写的歌谣,总喜欢戴着那珍珠发簪,既那么喜欢,为何不逃,宁愿苟且?
舍不得什么?
银子?是了,大概是银子,她一向最爱钱财。看来自己在她心里大概当真与二牛不相上下。
秦风终忍不住,反复喃喃道:“珍珠......二牛......呵呵.....”他停顿住,满面戾气,仰头狂笑两声,自牙缝迸出:“好,陆暄暄!你既不承认,那你别后悔!”
他说完了话,一把锢住了陆暄暄的手腕,带她夺门而出,猛地踹开柴房,柴房里一道黑漆漆的暗门并没有关,秦风带着陆暄暄一路朝着暗门之中长驱直入,潮湿的浊气扑面而来,陆暄暄由着秦风拉扯着一路下长阶,危机当头,她竟毫无畏惧,只在心里冷静的思考:
什么情况?他喊自己陆暄暄?那就说明陆大山还没有招?但是薛宗晏是谁?什么喜欢珍珠?村子里倒是有个叫珍珠的小女孩,怎么这里头还有珍珠和二牛的事情?
秦风带着陆暄暄来在地窖,映入陆暄暄眼帘是三张无辜的脸,他们各自被堵住了嘴,绑在泡菜坛前,深陷在幽暗的环境里。这三个人目光出奇的一致,均向她投来求救的神情,陆暄暄的目光环视柳季榕,陆大山,最终落在伤势最终的小华佗的脸上————
她终于意识到薛宗晏是哪位了。
她心下一动,下意识看向身畔怒不可遏的秦风,方才后知后觉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概他也认为那用药材堆砌起来的歌谣是源于小华佗的手笔。
想到这里,陆暄暄心中立时一阵酥麻,竟不合时宜有些想笑。她彻底放松了,转头去看陆大山,横眉冷对,陆大山霎时不动声色的摇头。
陆大山当然没有招,他拐卖了陆暄暄,后又逼良为娼未遂,这两个罪过只一个就够他陆大山压往菜市口砍脑袋了,于陆大山来讲,两头都是死。
不明不白的死在地窖里与光明正大的死在菜市口削头。
说真的,他宁愿选择第一条死法。
起码不会被一路押往菜市口让债主仍菜叶子。
而且陆大山自觉在秦风手里死挺到底也不一定没有生机,这不生机就来了么。
陆大山紧盯着陆暄暄,呜呜地求救。
小华佗自不用说,他此刻和陆大山被捆绑在一起,显然是不会把醉心扯进这场浑水之中的。
陆暄暄余光瞥见一束寒光,转头看过去,心里霎时抽紧了,秦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多出一把长刀,沉声道:“你既不承认,那我把他阉了,你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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