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高人吃饱了撑的
下人仓皇扶住了女子,那女子浑身发抖,指着徐嬷嬷的背影大叫:“给我拦住这个老贱妇!”
家丁拥过去截住了徐嬷嬷,给她押了过来,女子气得直哆嗦,大叫道:“你......你说我什么?!”
“我们锦绣庄都传遍了,你就是丁文旺从水莲阁里带出来的小娼妇!一朝得了势,天天来我们锦绣庄吆五喝六挑挑拣拣,真当我们锦绣庄的好欺负不是?”徐嬷嬷铿锵有力的咒骂着:“你个小娼妇!小娼妇!”
人群渐渐驻足停下,向那女子投来异样的目光,女子面红耳赤,嘴唇颤了颤,大叫道:“回家!回家去!”
家丁走了过去,沉声道:“您看那老贱妇该怎么处置?”
“还处置什么呀?!你都听见了,处置她一个是方便,堵得了悠悠之口么?还嫌不丢人么!回家去!”女子边走边哭,被下人搀扶着登回了马车上。
她坐在马车里也哭,可就是不落泪,很明显,她是水莲花的人,不过是演了一出苦肉计而已。
而马大人这边厢由于一副上山虎刺绣此刻已经心情大好,正陶醉享受着酒席。丁文旺就坐在小华佗旁边,尽管小华佗根本不想搭理丁文旺,可秦风告诉过他,如果你跟丁文旺疏远,那么势必会把丁文旺推向锦绣庄。
于是,小华佗主动和丁文旺找起了话题:“你喜欢盘玩手把件么?”
丁文旺如蒙大赦,不喜欢也得说喜欢:“喜欢!太喜欢了,您喜欢什么呢?”
“丁公子别跟我见外,就喊我小华佗就行。”小华佗一乐,道:“之前不知者不怪,你别放在心上。”
丁文旺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紧着给小华佗斟酒。
丁文旺仍不敢直呼其名:“薛兄大人有大量,小弟我实在感动!先前薛兄说喜欢盘玩笼子?小弟昨日新得一对鸟笼,说是名家之作,小弟见识短浅,肉眼凡夫,哪会鉴赏,用过饭后,薛兄赏脸去我那赏玩赏玩?若是薛兄看得上眼,拿走就是了。”
“什么笼子?什么木做的?我跟你说啊,我华佗堂里也有一些笼子,各个是我盘的.....”小华佗还真挺感兴趣,边喝酒边吃饭,和丁文旺聊上了。
傍晚时分,柳伯榕与柳仲榕兄弟二人面色铁青的坐在堂内。
柳伯榕拍案而起:“一定是柳季榕干的!这小子竟学会玩阴的了?”
柳仲榕冷声道:“老四是块什么料你我最是清楚,他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柳伯榕:“什么高人?什么高人吃饱了撑的能看上他?!”
“他是不值得看得上,可锦绣庄呢?那人意在咱们锦绣庄!”
柳伯榕:“那该如何?”
“你先别慌,县太爷是咱们从他一上任就喂着的,丁文旺往日跟你我称兄道弟,只等那什么马大人回去,便就又是咱们兄弟二人的天下了。到时候,弄死柳季榕岂不易如反掌?”
柳家哥俩天真的有点可怕了。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丁文旺的外宅里,丁文旺正面沉如水,聆听着最心爱的小妾哭诉着今日惨遭锦绣庄的人侮辱。
小华佗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空空的鸟笼,低头搓着, 他抽离的想:秦风,到底想做什么。
秦风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不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可他如此谋算,步步为营,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他只是涉足医馆,青楼,绸缎庄。
而这三个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小华佗回过神来,在最恰当的时候接下了秦风提前教他说过的话:“柳家那哥俩确实挺猖狂的。我今天那来献上山虎图的朋友是他们弟弟,被柳家兄弟迫害的如今只能另谋生路。就这还不放过他呢,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我那朋友脖子上还有淤青呢,到现在说话声音还有点嘶哑,被柳家兄弟勒的。差点死了。”
“有这种事?”丁文旺一愣,看向小华佗:“你仔细与我说说,到底因为何事?”
小华佗一拍脑门,做恍然大悟状:“哎呀呀,我想起来了,丁公子,这正是令尊为民伸冤的好机会呀!那哥俩得罪了马大人,你趁着马大人在,好好审审他们,若真有不平之事,也算是政绩一桩呀!”
丁文旺迟疑了,他和锦绣庄所牵扯的利益勾结太多了,这些事他没法和小华佗开口说。
可这件事无疑使得丁文旺看清楚了一点:当他想扳倒柳家兄弟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掣肘。
没有人会喜欢被掣肘的感觉,丁文旺移目,看向小华佗,隐晦暗示:“锦绣庄是这里生意最好的绸缎庄,也是纳税大户,若是冒然查封了,于春风城来讲,弊大于利。”
小华佗望着他乐:“若只是柳家兄弟被踢出锦绣庄呢?”
“谈何容易?”
“只要丁兄能做到柳家兄弟来找你,你能闭门不见,那便易如反掌。”小华佗意味深长的望着丁文旺。
夜深,暄暄裘衣铺只点了一盏灯,陆暄暄和柳季榕隔灯相望。柳季榕直直的望着陆暄暄发愣。
陆暄暄手里拿着一支挂裘衣的竹竿,走到了柳季榕的背后。
“啪”地一声,杆子落在柳季榕的背后,柳季榕惨叫一声。
“把背给我挺直喽!”陆暄暄呵斥道。
柳季榕僵硬的将脊背挺直些许。
陆暄暄又走到了对面,锋芒毕露的眼迎视上柳季榕那双无辜,且带着几分怯懦的目光。
“杀气啊!杀气你不懂吗!?”陆暄暄指着柳季榕的眼睛:“你如果带着这样的目光去和你的哥哥对峙,你只会招来一顿羞辱呀!”陆暄暄的耐心早已经被柳季榕虚耗一空。
半宿了,没有任何的进展,秦风早就搭了两张椅子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去了。
柳季榕吞吞吐吐:“小姐......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对我的哥哥们提不起任何杀气,我不恨他们。”
“他们要杀了你呀!你还不恨他吗?”
柳季榕毫不犹豫点头:“不恨。”
“为什么?”
“我在很小的时候,也是很想和哥哥们一起玩的,他们总是结伴玩耍,嬉笑打闹,我常坐在树荫下看着他们,可他们不带我玩儿,嫌我爱哭,我去找爹娘告状,爹娘知道了不问对错就打他们,现在想起来,我很内疚。后来,我跟别的小孩玩,被打了,捂着脑袋回家找爹娘告状,半路被我哥哥们看见了,我以为他们会奚落,会嘲笑,会袖手旁观,可大哥攥着我的肩膀问我让谁打的,我说了之后,三个哥哥不约而同像是箭一样冲出去了,他们三个围在一起暴打了欺负我的那个小孩.......”
“大哥,什么时候了?别再追忆童年了好么?”陆暄暄实在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打断他:“他们要杀你啊!如果当夜我不在,你就被活活勒死了!”
柳季榕深吸两口气,蓦然昂头:“我只是想试图让你弄明白,我们拥有着相同的血脉,拥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份,那些天真无邪的岁月是我生命之中最宝贵的回忆,已经烙印在我骨血之中了,我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寒心,是不理解,是难过,是委屈。但我无法对他们谈恨这个字,恨这个字太沉重了,你说我软弱无能也好,笑我妇人之仁也罢,我不要对任何人背负这个字。”柳季榕顿住,移开目光,抽离的望着如豆灯火,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何况,是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呢,我娘常说的,做人该宽厚仁慈,不该斤斤计较。”
陆暄暄感觉室内的气氛莫名其妙被柳季榕这慷慨激昂的话烘托上去了,她觉得自己不在此刻鼓个掌什么的都有些不合适了。
(https://www.shubada.com/64479/11111239.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