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是你干的?
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瞥了一眼,周通判皱了一下眉,呵斥道:“犯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福成郡主乃是长公主之女,当今官家的亲外甥女,备受长公主与官家宠爱,且今年才只有六岁,乃是最懵懂无知的年纪,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害本官与一个普通民间女童?”
似是认同了周通判的话,帷幔后的动静一顿。
同样注意到了帷幔的动静,许耀祖勾起一个笑容:“福成郡主今年才六岁,在最懵懂无知的年纪?所以不会做出这些恶事?周通判这些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这些年哪怕我远在民间,可都听说过福成郡主早慧,心思远胜于成年人的夸赞之语的。”
周通判一时语噎:“你……”
再次嗤笑了一声,他道:“若福成郡主真是云端上的金枝玉叶,是长公主殿下之女,是陛下的亲外甥女,自然不会自降身价做出这种事。”
“但要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的呢?”
砰——
帷幔后传来了椅子倾倒的声音。
一下子掀开了帷幔,官家大步走了出来,冷冷地注视着许耀祖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毫不意外会看见官家,许耀祖勾起了一个笑容:“官家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一场北方的金贼入侵,险些危及到汴京城,大量王公贵族携带着金银细软出逃南方的事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出逃的人里就有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产子的长公主殿下吧。”
“因为受到了惊吓,长公主殿下的羊水提前破了,临时借用了著县县衙的宅子,生下了福成郡主。”
“因为事发突然情况紧急,当时长公主身边的人不少都是从著县县衙直接抽调过来的。”
“其中就有一户姓许的人家刚刚也诞下了一名女婴。”
……
“这么多年了,陛下与长公主殿下都没有怀疑过,福成郡主的长相怎么丝毫不像长公主殿下吗?”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长公主殿下的种啊。”
“她自己也知道这件事。”
啪——
盛怒的官家猛地摔了手中惊堂木,冷喝一声道:“你可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许耀祖却并无半分畏惧,只是抬着一张脸,望着官家道:“甚至看见了我这一张与福成郡主有三成相似的脸,官家都没有产生过怀疑吗?”
官家沉默了。
“对了,官家一定还没有见过被福成郡主百般针对的宁宓吧……”许耀祖挑衅地望着官家,刻意拖慢了声音道,“草民斗胆请官家亲自去瞧一眼,只一眼,官家自然就能知道福成郡主为什么要针对她了。”
并没有完全相信许耀祖的话,官家扭头看向了周通判,目光里带着锐利地询问。
周通判是见过蜜宝的。
面对官家的目光,周通判缓缓地垂下了头,并未发一言辩解,显然是默认了许耀祖所说的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官家沉静地开口道:“周爱卿,之前朕问你暗害你的凶手时,你含糊其辞也是因为这一原因?当初暗中在落霞山谋害你的人是福成?也是为了阻止你将那小仙童的存在告知于朕?”
顶着头顶的冰冷审视目光,周通判沉沉地开口道:“据微臣抓住的五名案犯交代,事情的确如此。”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官家又扭头看向了内侍:“这些天,朕让你们查当日拦截周通判奏章的人,你们一直迟迟没有给朕回信,原因也是如此?”
“事情是福成派人做的?”
内侍慌张地跪地,畏惧地道:“回、回禀陛下,据奴的审判结果,事情似似乎的确与福成郡主殿下脱不开干系。”
“哈哈哈……”审视着跪满自己身边的一圈人,官家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朕英明一世,临了居然被一个六岁小娃娃玩弄在鼓掌之中了。”
“来人立即去查当年长公主在著县生产之事,务必要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掘地三尺地给朕查清楚了。”
“还有……传令去长公主府,让人将福成郡主看好了,朕有话要亲自问她。”
——
当日晚上。
长公主府。
一听说昨日赵福成又病重吐血了,她让人熬了三服药,喂了女儿服下后,便衣不解带地守在了女儿身旁。
官家过来时,长公主还趴在赵福成塌边,沉沉地睡着。
此时的赵福成已经醒了。
望着床榻边的那张绝色面庞,挣扎着自己坐起的赵福成咬住了嘴唇,伸手摸了一下长公主的头发,眸中是难以说清的晦暗与复杂。
平心而论,长公主是个很称职的母亲。
这些年对她堪称呵护备至。
哪怕早已不是孩童了,赵福成有时仍旧会沉溺在这股温情里。
有时候她甚至产生过一种奢望,要是日子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蜜宝永永远远不出来打扰她们就好了。
可惜该来的总会来的……
刚一跨进门,官家瞧见了这一幕,伸了一下手,阻止了内侍的通报声,静静地驻足凝视着。
察觉到官家的凝视,赵福成忽地抬起了眼睛。
只一个眼神,赵福成就知道他已知晓了真相。
那一双一向如温和宠溺的长辈般的眸子,现在只剩下帝王冰冷锐利的审视与猜忌。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母亲睡得正香,官家不如换一步说话吧。”
官家沉默地同意了。
轻手轻脚地下床,没有惊动一旁的长公主,赵福成披着衣裳,到了隔壁的花厅里,头一句话便是:“官家是来问罪的吗?”
官家凝视着赵福成:“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赵福成当然不会告诉她的穿越,只是淡淡地道,“官家日理万机,当然不会记得长公主府后院里,曾经有过一对来自著县的许姓粗使夫妻。他们是因为当年长公主在著县生产时,对长公主照顾有功,被长公主破例带回来的。”
“也是从他们的口中,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一说法倒是与许耀祖的别无二致,官家抿了一下嘴唇:“那他们现在的人呢?”
赵福成淡淡地道:“死了。那一年汴京城发了场时疫,整个长公主府独独死了他们俩夫妻。”
官家冰冷地审视着赵福成:“是你干的?”
(https://www.shubada.com/64474/11111049.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