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进了前锋营
许青起叹气：“我什么职位都没有，就是个小跟班，专门跑腿的。”
汪嗣成嘁了一声跟着她往外走：“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我就知道，你功夫那么好，到了军营一定能一展所长。”
许青起不客气的戳破他：“当初入伍的时候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还记着呢？”
汪嗣成笑出声，还跟小时候一样，爱记仇的很。
出了将军府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不在将军跟前当差吗？怎么住在外？”
许青起得意洋洋的双手叉腰看着他：“因为我立了功，可以不用在府里住啊！将军赏了我一处宅子，我在那边住。眼下又没有战事，有事情他会派人过来找我。平时我就在自个儿院子里蹲着，你要是轮休可以到这边来，有多余的房子给你准备一间。”
听她说了这一串话，汪嗣成鼻子一酸，差点都想哭了。
“还没问你呢，你这会儿在哪里呀？”
汪嗣成半天才蹦出几个：“前锋营！”
许青起听了这话步子猛然一顿，转脸看着他：“怎么会到前锋营去的？”
前锋营那跟敢死队有什么区别？一旦有战事，前锋营的人永远都是冲在最前头的那个，死的人永远比中军和后勤要多得多。
“这个也不能由我选呀，人家怎么安排怎么来呗！就那次攻城之后，死了那么多人，剩下的新兵都被打散了，我就是那样被稀里糊涂的安排过去的。”
许青起叹了口气：“能吃得消不？”
汪嗣成家里是商贾，家里又有钱，从小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委屈。小时候一跟她打架就被她胖揍，说实话，许青起没觉得自己下手有多狠，但是汪嗣成次次都是哭爹喊娘的。这样一个人不仅进了军营当兵，还去了前锋营。
她看着汪嗣成，人还是那个人，性格也没变，还是原来那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可仔细看就会发现跟以前到底不一样了，瘦了，黑了，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
汪嗣成这会儿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开始肯定是吃不消的，但吃不消也不能当逃兵啊，那多丢人哪。咬咬牙坚持着，慢慢的习惯了也就好了。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我可是想要当将军的人，这点罪都受不了，还想当将军，做梦比较现实的。”
嘴上这样说，但是手上裂开的口子和冻疮以及脚上的水泡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是真的难熬啊！
然而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许青起一个姑娘家都能行，他汪嗣成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行呢？
他们汪家几辈人都做生意，钱是不缺，但是商贾永远都低人一等。他能活着坚持下来，就算不能当什么将军，他觉得他爹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说着话走得到也快，从大街上往一处巷子里一拐许青起就停了下来，指着那门对汪嗣成讲:“到了，就是这里。”
说着上前拍了拍门，喊了一声：“石榴。”
院子门很快就被打开，石榴从里面探了个脑袋出来，欢快的开口道：“公子你回来啦！
这位是？”
“嗯，朋友，汪嗣成。”
随后就招呼汪嗣成进了院子。
四下打量着：“可以啊，阿起，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将军这是大手笔啊，还给你了一个丫头，你这日子也太安逸了吧！”
许青起呵呵笑了两声喊了他进屋。
屋子里烧的暖和的很，许青起将身上的斗篷拿了下来交给了石榴收了起来。
招呼汪嗣成坐下来之后喊了石榴：“去街上看看还能买到什么东西，要是有肉就多买一点，回来做点肉饼炖点汤。”她虽然没在军营里面呆过久，但也是呆过了的，军营里面的伙食，那就是吃的不饿就行，别说吃多好，能吃饱就十分不错了。
石榴应了一声就走了。
石榴一走就剩他们两个了，汪嗣成也就不端着了，坐在毯子上往后一躺，双手枕在头底下，四仰八叉的靠在那：“人家都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现在终于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许青起在他对面隔着一张几案坐下来：“有什么不一样的？一个人一条路，一种活法而已。
你光看着我这会儿舒坦，拿着刀跟别人拼命的时候你没看见。这地方呀，这是拿命换来的。不管是在军营还是跟着将军，那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管身手好还是不好，凡是都没有什么定论，谁知道意外会发生在何时。所以啊，我去将军府干嘛呢？自己的东西能用一天算一天，多用一天都是赚的，谁知道哪天都用不到了呢？”
汪嗣成道：“说的好像谁不是一样。”
许青起问：“你有没有给你祖母写信？”
“只在拿下城关之后给她写了一封信，他让嗣业给我回个信，信里面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我就懒得写了。再说了，天天在军营里被操练，累得跟狗似的，哪有那闲情逸致去写家书啊？等我什么时候操练好了，真正能上战场杀敌了再说吧。”
“你祖母那是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啊！我这会儿啊，想让人骂我都不可能。得闲了，家书还是要写勤快一些。若是有机会，能回去看看的话，还是要争取的。”
许青起说着说着就突发奇想：“要不然你现在写？回头我若是有机会回去就给你捎回去，顺便帮你看看她老人家。我要是不能回去，也能找人帮你捎回去。”
“你能回去？”
“不好说，这段时间不是闲着吗？也不知道会不会准试过了才知道。难道清闲这么些日子，横塘关离曲阳郡又不远，过年的时候我都没能回去祭奠我爹娘，总要寻个机会回去一趟。”
要打仗的事情她一个字都没提，孟珩都不确定的事情，万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就是突然想到，万一要挥师北上，那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还能不能回得来。眼下有闲暇，应该回去看看的。”
“行，我现在就去写，方便吗？”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汪嗣成挪去一边写信，许青起就靠在那里没起来，顺带的跟他说着闲话：“真打算在前锋营混了啊，不行换个地方。”
汪嗣成乐了：“还能换个地方，瞧你说的，好像你是将军了似的。你要是将军啊，我就换个地方，我来给你当跟班好了。”
许青起一巴掌拍在地上坐了起来：“那咱们可说好了，等到哪一天我当了将军你就给我当跟班。眼下是不成了，眼下我还是人家的跟班。主要是前锋营太危险了，你得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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