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大司农 > 第三百六十八章 秘密自然是不能宣诸于口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秘密自然是不能宣诸于口的


对着一个时刻要自己命的仇人,周泽漆没办法开口说让许青起放下仇恨。

但是,他不想让许青起剑走偏锋。

皇帝死就死了,可若是按着徐延年的法子走下去,会死的不止是皇帝。

“三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皇帝是大燕之主,我不过一个寻常百姓,侥幸捡回一条命,日后只能苟且偷生,还能做什么?三哥莫不是以为徐延年是我安排的人,就为了祸乱大燕,为了杀皇帝报仇吧?”

周泽漆就是这样怀疑的,可是被许青起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他又觉得十分内疚,他不该怀疑的。天云山之前,在他开口之前许青起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皇帝想要她的命,而后天云山之战,他与许青起双双坠崖。

许青起昏迷不醒数月一直到现在,他一直在跟前。除了他和陈仓没有任何人知道许青起还活着。

就连夏和光也带着那个孩子回了广康。

程许等人也回了曲阳。

所以,那妖道怎么可能跟许青起有关系呢?

“我承认我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但是三哥未免太看得起我。这么长时间,我连这个院子都很少出去,也从不曾跟外面联系过。曲阳的牌坊想必都建成了。但凡知道许青起这个人的,都知道她已经死了。

我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皇帝怎样,跟我又有何关系呢?”

说完,起身缓步朝屋里走去。

“阿起!”

周泽漆跟着站起身,甚至跟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总觉得她这一回屋一扇门就将自己阻隔在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许青起停住步子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袖子:“三哥回吧,我乏了。”

周泽漆缓缓松开手,看着她进屋关门。

在那站了半响,转身朝院子外面走去。

许青起站在门后没动,隔着门听着脚步声远去,眸子里满是复杂之色,还带着一点雾气。

没几年好活了啊,可是她等不了了,孟珩也等不了了。

人总归会死的,皇帝也不例外。

可人命欠下了,怎么死他自己说了就不算了。

孟珩所受的,他怎么也得受一遍才行啊!

可这一切,跟周泽漆有什么关系呢?

她没法不去顾忌周泽漆,那是一个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甚至连命都不要的人。

都说患难见真情,什么她都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这份情谊她不能装作不知道。

所以即便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可依旧不能捅破。

秘密,只适合埋藏在自己心里,怎么能说出来呢?一旦说出来,为难的终究只是身边人。

周泽漆出院子的时候都还在回头看。

知辛喊了一声:“公子!”

他没应声。

一直等到回到自己院子里他才吩咐知辛:“修书一封给空青,让他立刻动身去一趟中州,尽快找到余钱,打听清楚他的动向。若是确定了却不能劝阻,那就将我在雁门关的消息透露给余钱。”

若不是许青起那就是余钱。

许青起或许认识的江湖上的人多,但是余钱自幼跟在孟珩身边,手底下能用的人和关系更多。

徐延年是白弘安举荐的,负责也不可能近皇帝的身取得他的信任。

所以白弘安跟余钱又是什么关系,他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一切,周泽漆无从得知,理不清楚。

他只知道,皇帝本身就没两年好活了,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又何必还要再搭更多的人进去。

事情但凡做过,定然有迹可循,若是一旦败露,那么只会凭白再多丢一些命。

知辛应了一声,匆匆出了院子。

春回躲在院子外面不远的大石头后面,看着知辛出了院子,这才蹑手蹑脚的回去。

“主子,知辛出去了。”

许青起靠在柱子上看着蔚蓝的天嗯了一声:“起风了,我们回屋吧!”

雁门关的风没真的起,中州已然变了天。

一场寿宴,先是宁王进献的玉佛泣血,随后又是太子遇刺,重伤不治。

即便有徐延年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神迹在,也压不住暗流涌动,更压不住四起的流言。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皇帝有德,然皇位来路不正。

此乃上天警示。

皇帝召见了平王许靖临,狠狠德训斥了他一通。

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寡人还在,你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就算是寡人殡天,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一个罪妇之子来继承!

当初太子一句罪妇之子气德皇帝吐血,而今他竟然对着自己德儿子亲口说出这话来。

许靖临什么都不敢说也不能说,只能跪地请罪,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觊觎皇位。

从南书房出来德时候整个额头红肿一片,一个人从大兴宫出去,一步一步德出了皇城回了平王府,眼睛里面分风起云涌在回府之后归于平静。

皇位,他以前从未想过,甚至避之不及。

可现在他怎么能不想呢?

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否则,即便尊贵如皇子又如何,随时随地都会被人践踏。

许靖承的玉佛是他派人动的手脚,可是太子遇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老四跟太子狗咬狗,还是说太子自导自演,他们兄弟已然联手站在了一处?

他出了皇城,徐延年跟身就进了大兴宫。

皇帝急召。

皇帝出了南书房,在大兴宫正殿召见他。

空荡荡的大殿,九重台阶之上只有皇帝一人,坐在那看着仙风道骨的男人缓缓走进来。

内侍全部都退了出去,甚至关上了殿门。

“太子遇刺,重伤不治,不知道道长可有办法?”

徐延年道:“太子命中该有此劫,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

“寡人定要为之呢?”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说起来本就是逆天而行。

然而所谓逆天而行谁又能说不是顺势而为呢?

他只相信人定胜天,事在人为。

“道长是有本事的人,你能治好寡人的旧疾,定然也能治好太子的伤。即日起就去八方馆吧,医好了太子,寡人册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治不好,太子若是没了,你便追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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