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方梦涵姐妹俩合作偷钱无所谓,可她想知道,为什么要让她妹妹小洁担起丢钱的责任?小洁是个羞怯乖巧的孩子,发现丢钱后慌得六神无主,哭着跑来找她,说她把钱弄丢了要怎么办。小洁做错了什么要平白让她们这么欺负?
“是你偷的钱吧。”公筱雪笃定地看着许安然。
“哈?!”许安然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李洁和方梦涵亦是吃惊不已。原来公筱雪找许安然是因为怀疑是钱是她偷的??
许安然定了定心神,哭笑不得道:“同学,咱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公筱雪的话里没有一点温度,她面色平静地看着许安然,仿佛想从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许安然沉默了。
她们来找自己,不过是怀疑她罢了。钱又不是她偷的,这是事实,无论她们怎么怀疑,偷钱这件事也不可能变成是她做的,她只要等查到真正的小偷就好了,没必要和她们争论。
晚自习的上课铃已经结束了好几分钟,整层楼的教室都安静下来,只有她们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谈话,未免太过显眼。
“丢钱的事,我相信老师自有判断。晚自习已经开始了,我看我们还是先上晚自习吧。”许安然打算散场。
可在公筱雪看来,她是做贼心虚,想逃避。她正欲向许安然说出自己的推理,张德川从楼梯口走上来,用那跑调的普通话喊着:“哎那几位同学,干嘛呢。”
“老师……”
方梦涵笑笑:“老师好。”
“老师好。”公筱雪不慌不乱。
“哦,你啊。”张德川看见公筱雪,点头示意,“丢钱的事我从她们班主任那里知道了。正好,老师们也正要找你们谈谈,都跟我过来吧。”
“我也……?”许安然指了指自己。
张德川银边眼镜下的眼珠瞅了她一眼,“你也过来。”
难不成,连老师都怀疑是她干的?许安然心生不安,这谁扣的锅,这么准的吗?可是扣她干嘛啊,她招谁惹谁了?
教师办公楼在高二教学楼的正南方,两栋楼的第二三层由玻璃天桥连着,方便老师们去教学楼上课。张德川进十八班逛了一圈,在确保学生们都安静下来学习后,领着四人从三楼的天桥前往教师办公楼。
他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领着四人去了方梦涵班主任郑淑芳的办公室。
张德川敲门后进屋,郑淑芳微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张老师。”
“嗯,郑老师。”张德川回以礼貌性的笑。
“老师好。”四个女生分别打招呼。
郑淑芳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人娇矮,脸白净,气色很好,腮上自带桃花似的粉色胭脂,唇不点而红,看着是个温婉佳人。
可她眼睛里的情绪却浮于表面,说出的话也给人一种疏离感。
许安然是个对感情异常敏锐的人,郑淑芳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这个老师很假,仿佛所有温和都是她演出来的。这让许安然觉得很不舒服。
“这件事的详细过程我们都了解了,老师们也有了个大致的猜测。你们若是谁说了谎,最好赶紧承认。要是一会儿查出来究竟是谁偷了钱,脸上可就不好看了。”郑淑芳说话温柔,带着两分少女撒娇的意味,话尾处拐个弯儿,口气像在哄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许安然不经意间和她对视了一眼,那双柔和的眸子仿佛含着什么其他的情绪,看得许安然心头一跳。
她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冲着她说的?
鬼使神差的,许安然问了一句:“老师,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里流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凝气息。
两位老师站在学生们的对面,成主导地位,公筱雪和李洁紧挨着站在右边,许安然和方梦涵分散着站在中间靠左的地方。
这个站位仿佛暗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许安然愈发不安起来。难道是真的有谁做了什么手脚来让她背锅?
张德川咳了一声,那种紧张的气氛随之散去七分。他蹩脚的普通话再次响起:“许安然同学,老师们怀疑偷钱的人是你。”
她?偷钱?
许安然心里起了一股无名火。这些人到底是根据什么怀疑到她头上的?!
“老师,证据呢?”许安然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张德川和郑淑芳对视了一眼,郑淑芳没了之前温柔的口气,她凝视着许安然,缓缓道:“首先,我们可以确定,钱是在李洁离开教室后丢的,当时方梦涵在卫生间,所以不可能偷钱。两人从卫生间回来后,方梦涵发现教室没锁门,出于担心便检查背包里的钱还在不在,这才发现钱没了。”
也就是说,方梦涵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那李洁呢?她完全可以在方梦涵去卫生间时把钱偷走吧?”许安然看向李洁,虽然没有证据就怀疑人是不对的,可这事牵扯到她是不是得背锅,她就没有那么讲究了。
“我没有!”李洁眼神生怯却坚定,“方梦涵当时就怀疑是我偷的,她直接就翻了我的书包。”
方梦涵点头应道:“里面没钱。”
“所以……”郑淑芳正要继续说,却被许安然打断。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可无缘无故扣给她这么大一个屎盆子,让她怎么继续保持文静温和。
许安然说出自己的疑问,“李洁完全有可能把钱放到别的地方吧。钱被偷,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她,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往自己书包里放吧。”
“可她没有脑子。”公筱雪冷厉道,“她不会想到偷钱后还往别的地方藏。”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脑子。”许安然迎上公筱雪的视线,火上心头,不甘示弱,“就因为你是她姐吗?”
两人的目光在办公室内碰撞出火花,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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