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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祖母和武安侯的相认


“临州?”武安侯是个极聪明的人。

他记得调查过贺长恭,是来自于临州。

沈云清心惊肉跳。

这些聪明人啊,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她想卖关子也卖不了了,只能老实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

“是你祖母?”

“不是,是我相公的祖母。我相公,就是被您打脊杖的贺长恭。”

您打了姐姐的亲孙子,现在后悔了吧。

看你怎么好意思见祖母,哼哼!

武安侯一脸震惊,呆呆地坐在椅子里,许久都没说出话来,只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力量。

许久之后,他猛地看向沈云清,额头青筋都在跳动。

他说:“我问你,姐姐她……你相公,不,你公公,是她亲生的骨肉吗?”

沈云清:您可真会问啊!

一下就把她给问住了。

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好久了!

“不知道。”沈云清老老实实地道,“从公公的生辰上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不,不会的。”武安侯摇头,“姐姐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农夫!”

他甚至都不敢想。

那是他高贵明艳,多看两眼都觉得亵渎的霜姐姐,怎么可能委身于农夫?

可是,如果真是霜姐姐的亲生骨肉,那是不是说,其实是先皇的骨肉……

先皇这个人渣,恨姐姐,却又作践姐姐,他都知道……

一时之间,武安侯不知道,哪个结果更难接受。

大概最好的结果是,她和她的儿子,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沈云清:“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祖母和祖父,只有公公一个孩子。”

武安侯没说话。

沉思片刻,他强忍激动道:“姐姐现在在家里?”

他现在,就能见到姐姐了?

沈云清点点头:“但是侯爷,祖母好像,误会了……”

荷包的事情,现在根本不算事了!

大活人都在这里,想要多少荷包没有?

这点让她如释重负。

还好还好,和她想象的都一样。

“误会什么了?”武安侯道,“你是说抱琴?”

“对!”

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事。

“祖母以为您喜欢的是抱琴,所以才会有这些误会。”沈云清小声地道。

你是怎么搞的嘛!

喜欢你得说出来啊!

说不定当年,祖母走投无路的时候,就跟着你走了。

不过想想,那样好像就没有贺长恭了……算了算了,现在这样也可以。

武安侯无语凝噎。

“侯爷,您要是想见祖母,我先回去和她说一声吧。”

“不,我自己去说。”

万一她说错话,传错意怎么办?

沈云清:“……好吧。”

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表白。

但是武安侯又踟蹰了,站起身来在屋里走来走去:“你没骗我吗?”

沈云清:“侯爷,我脑袋很多吗?还是,您的名声不够慑人?”

你很凶残的,我知道!

我也怕死啊!

“如果真是姐姐,如果真是姐姐……”

沈云清看他又喜又慌,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那些只能在梦中呈现的情景照进了现实,反而令人惊喜地不敢置信了吧。

“走,你带我去。”

沈云清刚站起来,就听他又反悔。

“不,不行,这样去太贸然了,姐姐会见怪的。姐姐重规矩……”

沈云清叹气:“侯爷,祖母是在乡下活了几十年……”

再多的规矩,也被乡下的辛苦和琐碎磨平了。

大家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您要是喜欢的话,是不是该快点?

“也是,先见见姐姐。”

武安侯现在已经下意识地不去想,这是骗局或者误会了。

是姐姐,一定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姐姐!

“那……那我换身衣服吧。”

沈云清:“换吧。最好再乔装打扮一番,要不您出入贺家,引人注意,怕是会给祖母带来麻烦。”

毕竟,现在还是万太后当政。

就冲着她时刻不忘折辱承恩伯府这件事情,就知道这女人多么小肚鸡肠,阴狠歹毒。

他们日后,要更小心才可以。

“好好好。”武安侯现在就像个听话的孩子,激动得不知所措。

沈云清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把人先请上自己的马车。

毕竟马车在二门上,二门下,应该没有多少外人会注意到,除非被半路拦着检查,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但是!

她和大佬坐在一起,瑟瑟发抖啊!

海棠更是吓得小脸煞白。

别说人,狗都害怕。

刀哥缩在角落里,捞都捞不出来。

好在武安侯也紧张着他的紧张,根本无暇看别人。

他在想,到底是不是姐姐?

姐姐变成了什么样?

如果姐姐的孩子,真是先皇的骨肉,那他这么多年,想推翻这赵家的天下……

不想了,不想了。

他听姐姐的。

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姐姐,是你对吗?

一定是你,对不对?

“你若是敢骗我……”武安侯看着沈云清,目光忽而狠厉。

沈云清:“……侯爷您控制一下,这是马车上,说话不方便。”

武安侯这才不说话了。

他又开始想,要是姐姐真的委身于农夫,受了多少苦?

为什么之后没有生育?

是不是被人虐待了?

如果那样的话,他一定要给姐姐出气……

以后怎么办?

一定要守着姐姐啊……

一时之间,武安侯脑海中浮想联翩,久久不能平静。

海棠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小声地问沈云清:“夫人,世子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丑了一些,过些天就好了。”

武安侯:“……”

人是他打的。

他发疯打了姐姐的孙子——不管是不是亲生,姐姐显然很重视。

还有,他还打了姐姐的侄子。

他怎么这么冲动!

还有,他荷包竟然都能认错。

一想到这么多年,系着别人的荷包,错当成姐姐的;即使那是姐姐的忠仆,他心里也懊恼万分。

原本,他这年纪,不该有这样强烈的情绪起伏。

但是不一样,现在是姐姐,是霜姐姐。

武安侯心思百转,竟然生出了许多踟蹰。

沈云清心里也忐忑。

祖母,能受得了这样的冲击吗?

祖母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会吧。

各怀心思之中,马车很快到了贺家。

马车刚刚停下,刀哥“嗷”的一声,直接就冲了出去。

它害怕,狗命要紧。

沈云清无语,先跳下马车,然后给了海棠一个眼色,后者匆匆进去。

武安侯下了马车之后,倒是站住四面环顾。

姐姐就住在这样窄小的院子里,实在是……太委屈了。

他印象中的姐姐,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美丽端庄,聪明坚毅的人间富贵花。

姐姐怎么能住在这样狭窄逼仄的地方?

沈云清:请问您对狭窄,有什么误会吗?

她这宽敞的大院子,比乡下院子大了好多呢!

武安侯跟着沈云清走到正院,绕过照壁,忽然停下了脚步。

谜底即将揭开。

天堂或者更深的地狱。

他有些不敢往里走了。

沈云清正打算进去禀告,就见文氏被海棠扶着,缓缓出来。

她脸上布满了皱纹,笑意却还是那般温柔,眼神还是那般明亮温暖。

她说:“承平,好久不见。”

武安侯,这个早已为万人惧怕敬仰的武安侯,泪流满面,“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冰凉的青石板路上。

“姐姐——”

话刚出口,泪已成双。

他们之间,隔了三四十年的时空。

人生,又有几个三四十年?

虽然早已物是人非,可是他确定,那是姐姐,那就是他念了几十年的霜姐姐!

文氏快步出来,伸手扶他:“承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沈云清轻声道:“虽说这是自己家,但是还是隔墙有耳。咱们进去说吧!”

韩氏站在门边,看着沈云清不断地眨眼。

这到底咋回事啊!

她知道婆婆是先皇后已经很震惊了,现在这又出来了个谁?

沈云清用嘴型道:“晚点说。”

韩氏茫然地点点头。

文氏对武安侯道:“走,外面冷,到屋里暖和暖和,咱们说话。海棠,去泡茶,承平喜欢六安瓜片,是不是?”

武安侯只会点头了。

“看起来,我还没老糊涂。”文氏笑道,“承平,你也老了,这么多白头发了……”

昨日翩翩少年,现在落寞苍颜。

“是啊,姐姐,我也老了。”

但是依然感激命运。

因为姐姐还在。

只要姐姐活着,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武安侯想去扶着文氏,抬了几次手,才鼓足勇气。

文氏并没有拒绝。

因为她一直,把武安侯当成弟弟。

有些人,即使隔了时空,再见时依然亲切。

沈云清看到武安侯脸上的释然和开怀,心中有些酸涩难忍。

都道他是暴躁易怒,凶狠毒辣的武安侯,谁知道他曾经也是个将暗恋深埋心底的青涩少年?

命运弄人。

沈云清没有进去,在外面守着。

把空间,留给两个老人吧。

韩氏拉她到廊下:“云清啊,这谁啊!”

怎么感觉有点凶,偏偏看到婆婆又很乖……总之,就很违和,让人不放心。

“祖母不会出事吧。”

沈云清浅笑:“您放心吧,这是祖母的……故人。”

“哦。你说靠得住,那就靠得住。”

沈云清不敢提他就是武安侯的事情,否则韩氏一定要炸了。

毕竟贺长恭受伤这事,韩氏很心疼。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低沉的啜泣声,却不是文氏的。

韩氏:“……”

沈云清对她点点头。

是的,如您所想,猛虎落泪。

以柔克刚,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姐姐,您受苦了。”武安侯满面都是泪。

文氏笑了笑:“虽然日子苦了一些,但是胜在舒心。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倒是你,很不容易吧……我不知道你对抱琴……否则……”

更早的时候,她就该把抱琴给他,也能让抱琴免于那样的结局。

“不,姐姐,我没有喜欢抱琴。”武安侯道,“我,我……我只是觉得姐姐那般死得不值,一直想着替姐姐报仇!”

文氏惊讶万分。

原来,竟是这样吗?

沈云清在的话,肯定要鄙视武安侯一番。

都这时候了,等了这么多年,你就说这?

算了,拖下去吧,救不了了。

狗剩都比你勇!

虽然他也是个怂瓜玩意儿。

“姐姐,”武安侯激动之下笨嘴拙舌地道,“你,你还生孩子了?还是,你领养的?”

“我的,亲生骨肉。”文氏笑了。

做母亲,是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选择。

虽然因为难产,她险些丧命;虽然,后来儿子早逝,让她很长时间无法走出来。

但是如果再选择一次,她还是无怨无悔。

“那他……”武安侯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担心的话,“是先皇的骨肉吗?姐姐,你别误会,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都是我的……外甥……”

“不是他的。”文氏提起先皇,即使时隔多年,依旧眼神轻蔑。

他还时刻防着她怀孕,每次都逼她喝避子汤;殊不知,她绝不肯诞下他的子嗣!

如果是他的孩子,可能她当年,狠狠心就不要了。

虽然孩子无辜,可是那个男人,实在令她作呕。

她生下她的子嗣,如何对九泉之下的父兄交代?

不,绝不。

武安侯震惊了:“姐姐,难道,难道真是那个,你后来夫君的孩子?”

她怎么会,为一个泥腿子生孩子啊!

文氏笑了:“是他的。”

当年认识她的所有人,可能都不会相信。

可是她闵霜,绝不是活在别人眼光中的人。

她最初也不爱那个男人,但是她迫切地想生个孩子,躲避可能来的追查。

因为她怕宫中的事情败露被人追杀。

没有人相信,她会给泥腿子生孩子。

但是,她偏偏就这么做了。

刚开始,是真的没什么感情。

但是后来,那农夫无微不至的关怀,粗中有细的爱意,春风化雨般,一点点打动了她。

——是农夫,是泥腿子又如何?

他爱她,把她当成掌心中的宝;她又有什么吝啬的?

她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尝尽了贫困的苦,但是也尝试过了什么是真正的相爱。

于文氏而言,足矣足矣。

“好男人,是不分地位的。”文氏道,“他待我好,只可惜没能陪我很久。”

说起亡夫,她眼中含着热泪。

那是曾经相爱过的证明。

(肥肥的一章,本来是两章,为了不切断情绪更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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