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杨明的态度转变
襄帝这次派来的是王大人的同僚，叫杨明。
杨明来到东平关已是傍晚，宣读完圣旨就来到了王大人住处，等候司鸿景同他一起回京复命。
可谁知王大人却说，司鸿景肯定会想办法拖延时间，不会立刻随他走。
他已经用各种方法拖延了。
于是第二天，杨明就赶紧催促司鸿景随他回京。
司鸿景果然如王大人所说，以守城之战刚结束，很多事情急需处理为由，不愿立即回京。
杨明当然不同意，拉扯一番后，司鸿景保证说他只需要两日，两日后他就同他出发回京。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杨明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硬来那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见司鸿景给了台阶，就顺着下了。
这两日他就在东平关逛逛看看边关面貌好了。
只是……
他却没想到，这一逛，就彻底改变了他对东平关和司鸿景的看法。
刚刚经常战乱的东平关并没有任何他想象中的惨状，百姓们的生活一片祥和安宁。
他好奇地在城中闲逛时，有不少人看出他是生面孔，非常热情地与他搭话。
一切都很好，他们还推荐城内的酒楼给他。
只是在得知他是京城来使后，百姓们的态度瞬间转变。
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戒备。
他不解，询问刚刚还相谈甚欢的百姓为何会有如此变化，可是他言语之间得罪了他们。
百姓们见他态度和善，不像当初那个和他们动手的小太监，就有人好心给他解释了一番。
包括当初东平关的将士们没米下锅，骨瘦嶙峋，却誓死也要守护东平关的事情。
以及司鸿景摔几万将士拼死抵抗二十万敌军，不让敌军踏入东平关半步的事情。
还有……神明一事。
“要不是有神明突然使用术法照亮城楼吓退金兵，那一战可能就真的被金兵偷袭成功了。”
“当初将士们个个都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而京中的粮草又一直没到，要不是有神明一直赐予粮食和伤药，将士们早就死绝了！”
“城中幼童的痘疮，也是将军去求神明赐药，那些小孩子最后一点疤都没留下！”
一说起司鸿景为东平关所做的事，百姓口中称赞之语就如同滔滔江水。
杨明从原本一派轻松的模样变得郑重起来，随后又满目钦佩。
他在京中听到过一些只言片语。
直到此时才彻底明了司鸿景都为了边关百姓做了什么。
他是真正的好官好将领。
得知司鸿景是‘神使’，神明赐物只能赐给他之后，杨明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怪不得司鸿景要求多给他两天时间。
想起百姓们形容将士们饿得形容枯槁的模样，杨明心中若有所思。
从这天起，杨明就没再催促过司鸿景。
王大人一直等待着上路，连包袱都收拾好了，结果见杨明没了动静，他瞬间就急了。
杨明将百姓们的话转述给王大人。
王大人却没听进去，反而道：
“你没经历过被二十万大军围攻的东平关，不知道我对这里有多深的恐惧。”
“怎么，是敌军打进城里来了吗？”杨明反问。
“没有。”
“那你怕什么？”杨明有点无法顾及同僚颜面了：“几万将士都在城门外不要命地阻拦敌军，城内毫无伤亡，王大人这样都怕的话，以后还是老实待在京城算了。”
王大人面色难看，却无法反驳杨明的话。
杨明没继续出言嘲讽，而是安抚道：
“司鸿将军说两日后出发，我们就暂且再等两日，他的为人，值得我们信任。”
王大人只能点点头。
待了一段时间后，他当然知道司鸿景是个顶好的将军。
可这和他害怕战争不矛盾啊。
他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京城去。
杨明又以金国已经大败为由，这段时日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安抚住了王大人。
接下来这两日，杨明在征求司鸿景的同意后，去营寨中看过。
确实囤积了不少一看就不是凡物的东西。
而且，第二天晚上他还亲眼看到空无一人且空荡荡的库房在十几分钟后被各种蔬菜填满。
原本对神明还有一点点怀疑的杨明瞬间对神明深信不疑，甚至还听了军营将士们的话，对着城楼的方向虔诚地行了一礼。
司鸿景将这一幕收归眼中，满面哭笑不得。
杨明还看到了将士们种的地，养的猪牛羊。
其他军营的将士们完全不会触及的东西，却是东平关将士们活下去的希望。
看来他们的粮草是真的极为欠缺。
第三天。
司鸿景依诺言随杨明进京。
军营的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妥当，他手下的将领们完全可以维持军营现有的秩序。
反倒是杨明犹豫过后问他，还需不需要再多一两天时间。
司鸿景婉拒了杨明的好意，说神明有事要处理。
苑楹又要去拍戏了，就算多留两天，她也没办法投送物资了。
杨明面露遗憾。
他看着军营中精神烁烁、身体健康却满面不舍的将士们，完全没了百姓们口中萎靡不振、仿佛下一秒就要饿到昏倒的模样。
司鸿景此行回京，不知多久才能归来，东平关的将士们没有神明的帮助，不知能撑多久。
“司鸿将军，请。”杨明冲着司鸿景行了一礼，满是敬意。
“多谢杨大人通融。”
司鸿景同样以礼相待。
时隔十几年，他终于要再次回到那个充斥着他所有痛苦回忆的地方了。
只不过这次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灾星小皇子了。
“将军，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将军，我们日夜等待您的消息。”
“您一定要早日归来。”
将士们眼含热泪地同司鸿景告别。
司鸿景冲大家拱手行了一礼，感谢他们这么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从未想过放弃，与他一路同行。
而在司鸿景离开营寨之前，监军却是将司鸿景喊到了一边。
“你……”小太监似乎十分纠结，最后还是咬牙道：“你回去后一定要注意丞相的党羽，皇上对你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你……你不要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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