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午夜凶骂
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
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奔着啥来的,说让她帮着撑场子,她一个农村老太太站出去。
罗荷花外甥对象家里的人谁能高看她一眼?
不还是最后得借她儿子、孙女,甚至是孙女人脉的力嘛。
她这就是给娃子们找事呢。
蔡老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其实要不是你罗奶亲口求到我跟前了,一辈子也就开了这一次口。”
“还是当着你们这帮小辈儿的面,她面子都不要了,但凡换成别人求我帮这个忙,我都不带答应的。”
老太太也有自己的小算计。
“你别看我当时把话说得漂亮,说只要人品没问题她外甥就是我外甥,但那也就是说说。”
“你罗奶自己心里都清楚,不然不能给你哥搞升学宴那天她悄摸摸带着她外甥来。”
“没跟人多说一句,没把她外甥当成咱家刚认的正经亲戚给村里人介绍。”
只要没给村里人正式介绍,那就不是她沈家明面上承认了的正经亲戚。
罗老太当时没提,她也乐得装傻。
所以她小孙女完全不用担心她脑子一糊涂真给家里认个不知道根底的干亲。
和罗荷花关系好归关系好,但对于蔡桂贤来说,自己家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为了托个大或是为了在老姐妹面前装能耐人,损害自己家娃子们的利益,这样的傻事她蔡桂贤才不干。
就连说好了会帮罗荷花外甥,那也是要在对方实在过不了岳家那关了,她才会帮着出头。
而不是说答应帮忙了就把事全揽过来,对方有点啥事她都跟着忙前忙后的一把抓,跟着操心帮着解决。
那小伙子再好,也不过是她老姐妹的外甥,不是她儿子,她老太太可清醒着呢!
见自己小孙女对着自己使劲儿竖大拇指。
蔡老太又好气又好笑,清清脆脆又赏了这小东西一个大脑袋嘣。
沈锦‘诶呦’一声,捂着脑门做作的呼痛。
虽然看出来她这是装的,老太太还是没忍住伸手给她揉了揉。
揉着揉着,蔡老太突然想起来差点就被自己忘了的事儿。
“囡囡,我都忘问你了,沈大海和朱秀芬现在干啥呢?你真让他俩看仓库去啦?”
沈锦:“当然,看的还是上次李国全没看好的那一片仓库呢。”
“他们要是好好干还成,要是不好好看,李国全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话说的好像挺慷慨激昂的,不知道的都得以为李国全是啥好榜样,天知道李国全现在坟头草都能长一尺高了。
蔡老太:“……那祝他们成功吧。”
成功的,留在城里。
别走了李国全的老路。
沈锦倒是一点不担心沈大海那边,沈大海和朱秀芬再咋地也能比李国全看仓库看得强。
俩人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不像李国全,半辈子没受过苦,成天混日子没个正形。
混个看仓库的工作也是为了躲清闲。
不认真看仓库,反倒成天纠结了一帮混子过去蹭吃蹭喝。
沈大海夫妻俩不一样,李国全看不上眼的工作是他俩以前求都求不来的。
甭管有多累,只要没累出事儿,俩人就能往死里干。
沈锦:“与其担心我大伯他们,不如担心担心沈有余和老爷子。”
也不能说是担心吧,其实说‘不放心’更合适一点。
她用膝盖想都知道:“让沈有余照顾老爷子,都不用往长远了想,离米粒儿她们走也过去好几天了。”
“说不定现在沈有余就已经撂挑子不伺候了。”
蔡老太顺着小孙女话里指的方向想了一下。
眼睛一下就亮了!
“那按你这么说,沈洪林现在摊上沈有余不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至于。”沈锦估摸了一下,“老爷子现在精神头足,不至于叫天天不应,顶多算得上是互相折磨。”
她转头,朝她奶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总结道——
“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嘛,恶人自有恶人磨。”
……
沈家昏暗的堂屋里,沈老头尿壶洒了一地。
沈有余刚从外边回来,人还没进屋呢,刚开个门就被屋里的味道熏得后退了一步。
“爷,尿壶咋还洒了呢?”
沈老头阖眼一声不吭。
沈有余要是不想晚上睡外头地里,那就得把屋里收拾干净。
也别说去二房那屋住,有仓走之前特意拿了把锁给二房门锁上了。
自己大孙子是什么性格沈老头心里清楚,怕挨有仓打,且不敢动那把锁呢。
至于去三房凑合一宿……他就是敢去,有胡冬菊在,老三都不敢给他开门。
躺在炕上,老爷子嗤笑一声。
别看他现在瘫了,可治沈有余这小兔崽子他一点不带有心无力的。
很快,沈老头耳边就响起了沈有余带着情绪收拾屋的动静。
他闭着眼睛,嘴角刚刚翘起,却没防备下一秒一个臭烘烘的抹布直接被甩飞到他的脸上。
在炕上瘫的时间上了,沈老头难免瘦得有点脱相。
抹布不大,可也正正好好扣了他一整张脸,顿时,腥臊味扑面而来,糊得他透不过气……
……
沈三河一家子和沈疆大半夜是被一嗓子怒喝给惊醒的!
猛的从炕上坐起来,沈小宝还懵呢:“这是咋了?是天亮了还是家里进贼了被发现了?!”
他突然惊醒搞不清状况,他爹沈三河更懵啊,抓着自己媳妇就要往外跑。
好在胡冬菊是个冷静人,赶忙披了件衣服拉住没头没脑就要冲出去的沈三河。
“三河,你仔细听,我咋觉得是老爷子那边的动静呢?”
沈三河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不能够,爹睡得多早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堂屋那边老爷子骂人的动静已然再一次传了过来。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沈三河恍恍惚惚慢慢抬起手轻轻给了自己脸一巴掌。
他这张破嘴好像开了光。
正自己打脸呢,屋门被人从外头敲响。
沈三河:“谁?”
沈疆压低声音:“三哥,老爷子那头好像出事了,咱一块儿过去看看吧。”
谁都知道老爷子那边现在就一个沈有余支应着,沈有余滚刀肉的形象算是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也是为啥沈疆去看情况之前还不忘叫上沈三河的原因。
他怕他一个人摆弄不明白堂屋里那俩奇葩,咋地都得给沈三河叫上。
省得他过去看情况了,沈三河听动静不对再在屋里装没睡醒,闹到最后就他一个人受折磨。
以沈三河的脸皮,绝对办得出这事儿。
知道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沈三河麻利的下了炕:“疆子你等会儿嗷,我先给衣服套上。”
沈疆应了一声。
只不过他能等,老爷子那边显然等不下去。
那骂起人来嗓门大的,听动静嗓子都骂劈了,旁边老王家的狗都被吓着了一路小跑过来对着堂屋叫唤。
有一条狗叫唤,接二连三的附近的狗全都开始跟着叫唤。
大半夜的,一时间骂人声,骂狗声,不耐烦的骂街声在这小半个村子的范围内是此起彼伏。
沈疆头疼,他明显听见有人领着狗过来了。
村里人这点特别好,一家有事甭管多晚,只要旁边人家听着了,那没有装不知道的。
准得过来瞧瞧看是不是出啥事儿了看看能不能伸把手帮一把。
热心肠。
可这次大家伙儿的热心肠却让沈疆和后出来的沈三河显得有为的尴尬。
无他,实在是老爷子搁屋里骂得实在是太脏了。
没看给听见动静跑过来的狗都吓得夹尾巴了。
村里人过来的越来越多,一开始还有人问这是咋了,是不是老爷子出啥事了。
可等到听完老爷子骂街之后,一个个大半夜被吵醒的大冤种就这么沉默着,裹着衣服挂着俩黑眼圈杵在原地。
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个个杵在那儿还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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