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宣判
“晓雨，你不明白，一河他再不好，也是我的骨血，天底下没有一个爹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
说着又朝上坐的谢知县磕头，“听说大老爷也有儿子，请大老爷体谅一颗为人父的心。”
“爹，这打怎么能由你挨，真的要替，也应该是儿子来替，我是一河的大哥，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因儿子所起，我这个做大哥的愿意为他受下剩下的十五板子。”
张一海过去扶起老父，自己跪下道：“求大老爷成全。”
“张大伯，张一河所做的一切皆因一个贪字而起，但如果没有我给你们的方子，他也贪不了什么，你这么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周晓雨苦笑。
“不，晓雨，你误会了，伯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完全是一片好意，是你一河叔做错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张一海连忙说：“你要是想收回卤菜方子，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正如你张爷爷说的那样，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河被打死。”
“晓雨……”周光良也劝。
周晓雨深深看了周光良一眼：“好吧，我不说了，方子既然是我给你们了，就是给你们了。”
“不过，这方子倒底是谁的，还是要查清楚。”她话风一转又对上谢知县道：“我和我们家不能无缘无故在背上一个窃取别人祖传方子的名声。”
“那是自然。”谢知县看了齐子轩和李大川一眼，见两人都点点头，才道：“来人，先把张大河弄醒，让他听清楚卤味方子的案情。”
“是！”差役应声，一盆凉水就兜头倒在张一河头上，他又被人拖回来扔在堂是，而被打了十几个巴掌的王氏此时哪有再撒泼的力气，软软地倦缩在地上，身子都在发抖。
其实这案子很好审，只要让醉仙居的掌柜出来做个证，说明他家的卤味是何时开始供应的，再去黄口村查一下，最初做卤味的是哪家人，这件事很快就清楚了。
更何况，张群和张一海也从头到尾没有承认过这方子是他们的，就一个张一河在这里上窜下跳。
事实证明，周家开始做卤味的时候，张一河一家还在平岭府，他们知道个屁！
张一河还不甘心，可身上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而且在这些事实面前，他也真的是无可辩驳。
接下来就没周家父女什么事了，证明了卤味方子是周家的，却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个方子已经外泄，谢县令能命令张一河在县里不准做，甚至还是可上报知府，但是他却不能保证张一河不到别的地方去做。
谢知县不知道周晓雨一定要证明这一点有什么用，可被齐子轩和李大川这两尊大佛盯着，他也不敢把疑问问出来啊。
“张一河，你为子不孝，在外游历多年，本就未尽到人子的义务，一回家就闹着要分家，甚至还昧着良心抢夺别人人交给你大哥的买卖。”
“没……没有……不……不是……这样的。”张一河积攒了好久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么几个字。
这会儿堂下的看客都鄙夷起来了，“这人可真不要脸，自己不孝敬爹娘还说爹娘偏心。人家好心给他大哥一个营生，他倒是理所当然地抢到自己手里……凭什么啊？”
“你没听说吗？他的女儿给什么姓杜的有钱人当了小妾，连县大老爷都敢威胁呢？”
“呸，不就是个妾室，说白了比连体面的大丫头都不如，跟咱这些人更是没法比呢，真当有钱人家的小妾是那么好当的？”
“你们可不知道有钱人家后院的弯弯绕绕，别说是妾室，就是正头夫人，今天还好好的，明天说不定就折在哪个心思深沉的人手里了。”
“哟，你还挺清楚的，别告诉我们你在大户人家呆过。”旁边的人显然是开玩笑的。
“我是没那个命生在大户人家，可我有个娘家侄女，到大户人家做过工，就是在大小姐身边当丫鬟，这种事可见得多了。”
“哎你那个侄女不是在家待嫁吗？”
“对啊，她遇到的主子心善，看她年纪不小了，就允许家里人给她赎身，这不今年年初她家里人给她说了门亲事，下个月就要嫁人了吗？”那人脸上也是一脸的喜意，看上去他是趪 的疼爱他那个侄女。
堂外的说话声，飘进张一河和王氏的耳朵里，王氏很想反驳，可是她的脸被打肿了，一张嘴就牵动脸上的伤，只能歇了开口的心思，却仍然竖直了耳朵听谢县令说的话。
“张一河，你不孝长辈，不敬兄长，还意图霸占别人的秘方，事实已清楚明了，下面听本官宣判。”
谢知县在宣判之前又看了张群一眼道：“既然你已写下自愿与家人断亲的文书，本官可以成全你，只是你不养老人却是不孝，故判你一家除了孩子之外，各打二十大板，关进牢里三个月，看在你刚挨过板子，这二十大板可以暂且记下，等你出狱那天再行刑，退堂。”
谢知县再没提张一河没被打完的十五板，就这么退堂了。
张群怕儿子在坐牢期间再被打，还要说话，被李大川一把拉住，“张爷爷，既然县大老爷没在提，张一河没打完的十五板也不会再打了，你就当忘了这事。”
“如果你现在提出来，是让县老爷打还是不打？”
“张爷爷，这明显是大老爷被你们的父子情，兄弟情感动了，他这么含糊过去，你们若是再提，不是让他很没面子？”
“可是真要让一河他们坐三个月的牢啊。”张群有点不落忍。
“这是他该受的。”周晓雨冷笑，“谁让他整天琢磨那些歪门邪道，最可笑的是居然敢威胁大老爷，真当县大老爷是吓大的。”
“这里可不是什么平岭府，拿平岭府的知府来压江云府的知县，也不知道张一河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人家管得着吗？张爷爷你就不要自责了，你要是再自责，不是在怪我多此一举地把方子给了张大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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