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这是西凉皇后吗
两人在桌旁坐下。
苏梨浅从桌上小竹篓里拿起一个蓝色布袋,眉欢眼笑地问,“母亲,这是平安符吗?”
胡茵拿起另一个平安符,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两个平安符,两种图案。
“浅浅,这两个是给你和晋王爷绣的,每人一个。保佑你们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你的是梨花图案,寓意富贵吉祥。晋王爷的是梅花图案,寓意坚韧不拔。
母亲才将图案绣完,还未填充棉花和香料,待日后收好边后,就让秋影送去晋王府给你。”
胡茵眉眼里透着兴奋。
只要她还能为她的浅浅做些什么,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替王爷谢谢母亲的心意。不过,母亲也不用急,慢慢做就是。”
苏梨浅莞尔一笑。
她又将平安符放进了竹篓里。
忽而。
她的脑子灵机一动,澄澈如水的眼眸粲然一笑。
“母亲,司谷主救了你,也救了王爷,我们还没有好好谢过他,但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过几日,我安排聚一下,就在凝香居。母亲同他熟,到时有劳母亲张罗些符合他口味的饭菜如何?”
胡茵满面狐疑地看着苏梨浅。
浅浅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吗?
仅仅只为感谢?
“浅浅……”
“母亲,这几日你想一想司谷主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玩什么,列个清单。
然后差人送到晋王府,女儿按照清单,一并也给司谷主准备一些礼物。”
“你这孩子,送个礼物还弄这么正式?”
“也算不上正式,只是对恩人起码的尊重。”
她知道,顾承烬早已差人将谢礼送去药王谷。
如此做,不过是想让母亲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但愿这样,可以冲破她心里的那道防线。
事在人为嘛。
胡茵没有反驳苏梨浅的意思,勉强同意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
苏梨浅还是问出了心中思虑已久的问题。
“母亲,女儿有件事想跟你确认。”
看苏梨浅略带迟疑的样子,胡茵淡淡一笑,“浅浅有什么疑问,说出来就是,母亲定知无不言。”
苏梨浅环视一圈屋子,眼神示意屋内伺候的下人都出去。
婢女们低着头,识趣地走了出去,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苏梨浅这才看向候在一旁的紫玉,“紫玉,将画像拿过来,展开。”
“是!”紫玉小碎步上前,将卷轴徐徐展开,平铺在桌子上。
“母亲,这是西凉皇后吗?你是不是认识她?”
在看到那幅画像时,胡茵已经预感到有事情发生。
苏梨浅的话,更是将她直接拉入深渊。
她脸色苍白,眼睛圆睁,嘴巴半张,神色慌张,惊恐不已。
那只纤纤玉手紧紧抓握着桌沿儿,脑子完全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见胡茵反应过激,苏梨浅担心地攥住她颤抖着的双手。
“母亲,西凉的郑使相找过我,这幅画就是他交给我的,不排除他也在查这件事。
若其中真的有故事,我还是愿意从母亲嘴里得知真相,而不是旁人转述给我。”
胡茵脸色更是凝重。
自她在凝香居门口见过郑使相后,就知此事一定藏不住。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胡茵抽回手,站起身,背对苏梨浅,紧绷的脊背犹如上了弦的弓,抬起步伐,艰难地向前走上两步。
两只手交织在胸前,不停地相互摩擦,心里的不安愈发明显,痛苦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
片刻。
她微仰着头,声音发颤,“浅浅,如果说,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信吗?”
苏梨浅也站起身,望着胡茵的背影,淡淡地问,“我是西凉皇后的女儿?”
胡茵无声地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小心翼翼掩藏了十七年,终于还是再也藏不住。
苏梨浅赶忙绕到她身前,掏出帕子,给她擦拭眼泪,扶着她颤抖的身子,回到椅子上落座。
她也在旁边安然坐下。
“母亲,我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你只需告诉我事情始末,至于怎么面对是我自己的事情。”
胡茵闭上眼睛,回忆着从前的事情。
多年来,这些事就像噩梦一般缠绕着她。
眼前人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她疼她,爱她,整整十七年啊!
待她心情稍微舒展一些后。
她才徐徐开口。
“浅浅,母亲怀有身孕时,正赶上家母病重。于是,我前往娘家伺候一段时日,娘家距离西凉边界不远。
母亲有个手帕交,她嫁进西凉皇室作妃嫔,当时也怀有身孕。知我回了娘家,她派人接我,说陪她几日。
母亲当时挺着肚子,不想去,但盛情难却,又感念她为家母请了好大夫,送了名贵药材,于是跟着去了西凉。
我们生产日期相近,母亲不足月生下一个男孩,她生下一个女孩。
为了争夺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换了我的孩子……”
胡茵早已泣不成声。
她捂着心口位置,不停地摇头。
若她当初执意不去西凉,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她的亲生儿子也不会和她分离十七年之久。
苏梨浅轻抚着胡茵的后背,陷入沉思,脑子里梳理着胡茵的话。
“母亲生的孩子成了手帕交的皇儿,她靠那个男孩稳固地位,登上后位。而我便是被抛弃的那个女孩,对吗?”
胡茵点了点头。
她拿着帕子,颤抖着手拭去脸上晶莹的泪水。
“既然她害母亲这么惨,母亲为何还要对她的女儿这么好呢?母亲不该将心里对她的恨加在我身上吗?”
她的记忆很清晰。
这么多年来,胡茵对原主始终如一,爱护有加。
从未有过半分苛责。
胡茵几乎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也一度认为自己比其他的孩子幸福。
她对身世也从未生出过半分怀疑。
“母亲开始也是不能接受,可你只是一个孩子啊,母亲怎么能恨你,怎么能对你出手。”
从开始的不认同,到后来顺其自然,她抗争过,绝望过,也恨过。
中间心路历程,只有她自己清楚。
但终于出于一颗母亲的心,接纳了还是襁褓中的她。
“她抢走了你的孩子,母亲为何不写状子,揭露她的恶行,向旁人,向西凉皇室说出真实情况呢?”
她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隐忍,如此委曲求全?
若一切查证属实,混淆皇室血脉是大罪。
西凉皇室不可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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