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开始
程时晋被天庭册封为“女圣”又如何?该是儒圣的学宫, 依然听从儒圣的安排,程时晋夺不走,亦管不动。
似故意又似无意地,儒圣的眼神与迟绫上神的接触。
上神唇畔的笑意仍旧在, 眼里的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愠怒。
……
封圣才完成, 天庭赐予的女圣宫就在学宫建成。这座宫殿雕栏玉彻, 装饰得金碧辉煌, 处处宝光闪耀, 宛如王侯的居所。
宫殿内, 迟绫上神斜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杯仙酿,身后站着清秀男童, 为他捶打肩膀。
程时晋站在榻前,问“上神有何指示?”
迟绫上神晃了晃杯中仙酿, 道“你成圣了, 有何计划?”
程时晋说“我是女子, 希望天下女子都能读书。学宫看不起女子, 我会招收女子,教她们识字。”
上神斜睨这个年纪轻轻封圣的女子。
她有一张圆脸,眼睛明亮,短发齐耳, 穿着大多数读书人穿的窄袖儒服, 个子与男子相比也不算矮,气息纯粹, 神情坚毅认真, 气质不凡。
别人得到天庭册封, 喜形于色。程时晋似乎不知道封圣有何意义,虽然高兴,却没有很高兴,仿佛封圣不足以让她开怀大笑。
“你好像不觉得封圣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迟绫上神说道。
“对,我与儒圣理念不合。”程时晋实话实说,“对于我来说,封圣只是一个开始,距离我渴望的胜利很远很远。”
迟绫上神饮了杯中酒。
程时晋说下去“我尽管封圣了,可是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儒圣的态度。”
迟绫上神“所以?”
程时晋“我会肃清学宫风气,尽量降低儒圣对学宫的影响。”
迟绫上神笑了,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掏出一把尺子丢给她“此乃开窍之尺,能让人变得聪明。”
程时晋捧着尺道“多谢上神赐宝。”
迟绫上神说“你做得越好,我给你的奖励越多。”注视她,直言不讳,“将儒圣扳倒,你将会是下一个儒圣,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你都能拥有。”
满意地看到她露出心动的表情,迟绫上神坐起,道“对儒圣不满的不止你,还有许多人。你只需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会回馈你,助你改变你厌恶的一切。”
他与程时晋的对话,皆被公开在论坛大厅中。
谢和光“阿晋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选中你封圣是看中你的潜力,利用你对付儒圣。当儒圣倒下,他会过河拆桥,不可能让你做下一个儒圣。”
六号(段小琴)“狡兔死,良狗烹。”
程时晋“他请天庭为我封圣,没有问过我愿意与否;他决定我叫女圣,也没有征询我的意见。这样独断的迟绫上神,我怎么可能相信?不过他给我支持,我会跟他合作,将儒圣扳倒。”
夏无双“他还在学宫?”
程时晋“走了,跟儒圣一起找佛的晦气了。”
夏无双“哈哈哈,他们最好跟佛打起来!”
谢和光“佛国度化心魔,令心魔对诗圣下手,图谋很深。”
六号(段小琴)“佛国估计想比肩天庭、地府,我时常见到和尚劝人信佛。”
谢和光“人遇到太多无能为力的事,就会求神拜佛,祈求神佛护佑。今天我休沐,在茶楼里喝茶,听到别人说青州干旱是得罪迟绫上神,如果神器没有被挖出来,青州将会一百年不下一滴雨。”
夏无双“哈哈,干旱十年说成一百年,青州人的嘴巴有点厉害。”
魔王“这是我干的,我促进了谣言的传播和发展。”
六号(段小琴)“你想用香火对付迟绫上神?”
八号(老板)“石头被人拜久了会生灵性,迟绫上神被万众咒骂,入魔概率必然增加。我也听到别人说起迟绫上神和佛,评价并不好。”
三号(魏醒)“入魔的南州龙王至今也没有驱散身上的魔气。”
夏无双“宣布一个好消息,我的地盘又扩大了,可惜我拿不到礼物。”
其余人恭喜夏无双。
程时晋跟着道了声恭喜,注意力回到现实。
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儒圣与迟绫上神前脚离开学宫,就有许多人捧着礼物求见她,想通过她获取利益。
程时晋缺钱,不拘送的什么礼物都收下,然后告知学宫诸人“即日起,学宫里的先生、老师必须通过入职考试,才能继续留在学宫,无法通过的请离开。”
不出预料,她立刻遭到反对
“这不符合规矩!”
“女人封了圣也是女人,只会胡来!”
“学子要考试才能进学宫读书,先生要考试才能留在学宫,不知女圣何时考试?”
“嘿嘿,一群蠢人!赶紧送她钱,她就不会这样折腾我们了。”
“想方设法逼我们给钱的圣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站在人群当中,凌先生露出了一丝笑,乐见程时晋吃瘪。
文奉远往别人身后躲了躲,不敢直面程时晋。
程时晋沉声说“肃静!”
所有人闭嘴。
看向反对最激烈的几个人,程时晋说“即刻起,造谣者闭嘴两天两夜。”
污蔑她死要钱的人张不开嘴,上下唇如同被针线缝合,无法露出牙,急得胡乱挥手吸引程时晋的关注,好让她解除惩罚。
与他们关系较好的人感到唇亡齿寒,一个长脸的赶紧说“女圣——”
打断了他,程时晋道“我喜欢别人叫我程女士。”
触及她淡漠的眼睛,长脸书生低下头,乖巧改口“程女士,您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人要吃饭,要喝水,你让人张不开嘴,这怎么活?”
程时晋挑了挑眉,讥诮地道“我被诬蔑死要钱,名声受损,你说我该怎么办?”
长脸书生讷讷“你、你是圣人,应大度……”
程时晋一下子被逗笑了“依照你的理解,大度就是任由别人诬蔑,不能有一丝不满?很好的理解,希望你做个大度的人。”看着这人,她念道,“即刻起,大度者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
瞬间,长脸书生瞎了聋了哑了。
他眼睛完好,所见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亮光;他耳朵无恙,所听只有嗡嗡的杂音;他嘴巴健全,出口的全是啊啊声,谁也听不懂他讲的话。
“啊!啊——”
无助地张开手,长脸书生抓住身边的人,想求助却求助不了。
被他抓住的人甩开他,如避瘟神般飞快避到一边,并小心地窥视了程时晋一眼,担心被惩罚。
其余人亦避开长脸书生的手,生怕被程时晋误会他们有意帮助他。
他们可不想被封嘴,更不想瞎聋哑!
碰不到人,听不到也看不到的长脸书生急了,啊啊大叫着选了个方向走去。
若是他说得出话,他说的估计是“有人吗?救命!帮我!”,可他说不出。人们不敢被他碰,他没碰到人,碰到树,满脸惊慌恐惧,眼泪哗哗地淌下来。
哭着喊着他跪在地上,抓着树枝在地上写字求饶——看不见字,他写的字难以辨认。
看着他,程时晋没有不忍。
少顷,她恢复长脸书生的听力,问“你大度吗?”
跪错方向的长脸书生朝她的声音跪,呜呜哭,砰砰地磕头。
他知道错了!
他后悔了!
他不应该质疑程时晋!
她就算是女子,她也是身份尊贵的圣人!
别的圣人他长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他怎么会猪油蒙了心,傻兮兮地冒犯女圣!
没有人为长脸书生说话。
封了嘴的几个人缩着脖子,低头看地面的野草。
无视了长脸书生,程时晋说“半个时辰后,第一次考试开始,所有参加考试的人都要上交二十文钱买试卷,不能赊欠。”
考题她早就编好了,试卷她也让女子学堂的印刷作坊印了一百份,考场、监考官她同样做了准备。
将考场位置和考试需知讲了一遍,程时晋怡然地离开。
文奉远从别人身后冒出来,看向长脸书生和被封嘴的人,摇了摇头,评价道“愚蠢。”
未成圣的程时晋敢拆毁学宫,敢不顾儒圣的颜面求见迟绫上神,从而得到天庭封圣,岂会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姓文的。”凌先生拦住他,忌惮地往程时晋的背影投去一瞥,压低声音,“你待会儿参加她的考试?”
“当然!”文奉远微笑道,“你不敢?”
听出他的挑衅,凌先生忍着气恼,反问道“你不怕?”
之所以程时晋拆毁学宫,为了讨好棋圣不惜颠倒黑白的文奉远是罪魁祸首之一。程时晋封圣了,文奉远还敢留在学宫,凌先生佩服他的胆量。
“怕有何用?圣人讨厌我,我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文奉远说,“你算计过她,不也不怕?”
“我……”凌先生舍不下脸面说怕字,咬了咬牙,“她看起来是光明磊落的性格,大概不会任人唯亲。我参加考试,没准能留在学宫。”
“是吗?”文奉远看不起他,“你可别完不成考试,惹得大家发笑。”
交了二十文试卷钱,文奉远和凌先生进考场,拿出文具准备考试。
试卷发下来,凌先生看着上面的算术题,沉默了。
现在掏钱贿赂程时晋还来得及吗?
他的能力不在解答题目上,程时晋要执掌学宫,他能助她一臂之力,她会不会为了大局留下他?想到程时晋成圣后没有报复自己,凌先生找回了点信心她定是需要他,才会允许他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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