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过是第一天
沈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胸腔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
“没事。
沈毅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只是目光落在那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心中五味杂陈。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他哑着嗓子吩咐道
语气中透着掩盖不住的疲惫。
赵虎领命而去，留下沈毅独自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
他知道，金蛮人不会善罢甘休，这短暂的胜利，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这大南关，就像是大夏摇摇欲坠的门户，而他，就是守门人。
“但愿，这门，还能守得住……”
沈毅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现在，才不过是第一天而已。
……
千里之外，南诏国一片祥和景象。
经历了一个月前的洪水肆虐，在朝廷的全力救助下，灾区百姓的生活已逐渐恢复正常。
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孩童们追逐嬉戏。
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里曾遭受过那般灭顶之灾。
皇宫御书房内，气氛却与这派祥和景象截然相反。
“陛下，北冥国使臣已经在驿馆等候多时，此次前来，是为了……”
“是为了催粮吧。”
南诏皇帝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朕知道，朕还能欠着他们不成？”
“只是，国库空虚，这批粮草……”
“哎……”南诏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青翠欲滴的御花园，心中却一片阴霾。
南诏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内侍退下，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他一人。
他烦躁地在书案前踱着步子，龙袍下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却掩盖不住他眉宇间的阴霾。
“这可如何是好……”
他低声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国库空虚，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月前的洪灾，几乎掏空了南诏的半壁江山。
他这个皇帝，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赈灾的款项，安抚灾民的银两，重建家园的物资……
每一项都是天文数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今，北冥国又派人来催粮。当初为了筹集赈灾款，他厚着脸皮向北冥国借了整整五十万石粮食。
这才勉强渡过了难关。
可如今，这笔债，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诏皇帝心知肚明，这粮，最终还是得还。
北冥国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当初肯借粮，也不过是看在两国尚且维持着表面和平的份上，再加上……
他瞥了一眼桌案上摆放的奏折，那是关于叶君阳的最新监视。
“这叶君阳，还真是个香饽饽……”
“也罢，就再利用他一次吧……”
对于这位曾经的朋友，南诏皇帝心中是欣赏的。
当然，更多的是忌惮。
叶君阳的能力，他见识过，若是能为他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若是不能……
南诏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提笔写下一道圣旨。
不多时，叶君阳一身青衫，施施然走进了御书房。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与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
“臣叶君阳，参见陛下。”
他微微拱手，语气不卑不亢。
“叶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南诏皇帝脸上堆起一抹和善的笑容，“朕今日召爱卿前来，是想与爱卿叙叙旧。”
叶君阳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心中冷笑，这南诏皇帝，无事献殷勤。
怕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不过，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顺着南诏皇帝的话说道：
“陛下说笑了，臣初来乍到，哪里来的旧可叙？”
“哎，叶爱卿这话就见外了。”
南诏皇帝故作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与爱卿，也是英雄惜英雄啊！想当年……”
南诏皇帝开始回忆起当年两国交战时的“峥嵘岁月”。
言语间不乏对叶君阳的赞赏，仿佛两人真的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叶君阳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心中却越来越警惕。
他知道，这南诏皇帝，今日找他来，绝对不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
果然，没过多久，南诏皇帝就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几分沉重：
“哎，如今南诏国遭逢大难，朕这个做皇帝的，也是心力交瘁啊！”
叶君阳心中冷笑，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
“如今国库空虚，北冥国那边又开始催促还粮了……”
说到此处，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叶君阳的神色。
叶君阳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
当初北冥肯借粮给南诏，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他与那位北冥长公主之间的那点旧情。
如今南诏皇帝旧事重提，分明是想让他再求北冥一趟，替南诏拖延时间。
“陛下也知道，当初北冥国之所以肯借粮，是看在……”
“叶爱卿，你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吧？”
叶君阳打断他：
“陛下当初应该知道，北冥国之所以肯借粮，是看在微臣和北冥长公主殿下几分薄面上。”
他语气平静，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南诏皇帝头上：
“如今旧情用尽，北冥国若是动怒，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但未尽之意，却让南诏皇帝心头一沉。
是啊，当初若非看在叶君阳的面子上，北冥国怎么可能借粮给南诏？
五十万石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如今南诏国库空虚，莫说五十万石，便是五万石，他也拿不出来！
南诏皇帝面色几经变化，心中对叶君阳的不满更甚。
这叶君阳，分明就是故意拿捏他！
他不会以为，他这个叛逃大夏的家伙，真是个什么人物了？
南诏皇帝心中怒意勃发。。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南诏，内忧外患。
叶君阳，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思及此，南诏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叶爱卿言重了，朕相信，以爱卿的才能，定然能够化解此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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