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为难
他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老管家说道：“老刘，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守口如瓶，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老爷放心，老奴明白！”
老管家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知徹小心翼翼地将卷宗收好，然后对老管家吩咐道：“备轿，去户部！”
……
片刻后。
户部。
他召集了户部几个心腹官员，将叶君阳的“一条鞭法”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这……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王大人，您三思啊！”
几个官员听完王知徹的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劝阻道。
他们都是王知徹的亲信，自然知道王知徹找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但是，那叶君阳可是被当今陛下视为洪水猛兽的禁忌，谁敢碰谁就得死！
“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我王知徹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王知徹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众人的话，他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们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王知徹下定决心之后。
就马不停蹄地进了宫。
……
御书房内，慕烟一袭简单的素色长袍，秀眉微蹙，正在批阅奏折。
这些日子国库空虚，各地灾情不断，奏折的内容大多是各地官员请求赈灾的，看得她心烦意乱。
“微臣王知徹，参见陛下。”
王知徹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慕烟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淡淡地问道：“王卿家着急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回禀陛下，微臣…微臣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解决国库空虚之危的方法，只是……”
王知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烟的表情。
“只是什么？王卿家但说无妨。”
慕烟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王知徹。
王知徹深吸一口气，将叶君阳的“一条鞭法”以及自己这几日的思考和盘托出。
当然，他巧妙地隐去了叶君阳的名字，只说这是他偶然间得到的一位前辈高人的治国之策。
慕烟听完后，并没有如王知徹想象中那般勃然大怒，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哦？这位前辈高人倒是有些意思，竟然想出如此大胆的法子。只是这法子，可是要动了一些人的蛋糕啊。”
王知徹额头上冷汗直冒，连忙跪下说道：“陛下恕罪！微臣只是觉得，如今国库空虚，百姓困苦，若是不想些法子，只怕……只怕……”
“王卿家不必惊慌，朕明白你的意思。”
慕烟淡淡地说道：“只是这法子，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野动荡。你确定要试一试？”
“微臣…微臣愿意一试！只要能解百姓之困苦，充盈国库，微臣万死不辞！”
王知徹咬了咬牙，语气坚定地说道。
慕烟深深地看了王知徹一眼，缓缓说道：“好，既然王卿家有此决心，那朕便给你这个机会。只是，若是做不好……”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寒意却让王知徹如坠冰窖。
“微臣明白！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
得到慕烟的首肯后，王知徹不敢耽搁，立刻召集了户部几个心腹官员，连夜制定计划。
“咱们第一站去哪里？这可是要动那些贪官污吏的钱袋子，他们肯定不会乖乖就范的。”
一个官员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咱们得选个油水足的，最好是那些贪官污吏最嚣张跋扈的地方，杀鸡儆猴！”
另一个官员提议道。
王知徹沉吟片刻，说道：“就去江宁县。”
“江宁县？那可是京城脚下，县令王富贵可是出了名的富得流油，他早就已经勾结当地官绅，咱们去那里，会不会……”
“怕什么！咱们是奉旨办事，他王富贵再嚣张，还能跟朝廷对着干不成？”
王知徹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早就打听过了，这江宁县的火耗，竟然高达一钱三两银子！这王富贵，还真是胆大包天！”
……
第二天一大早，王知徹便带着户部官员和一队衙役，浩浩荡荡地前往江宁县。
江宁县距离京城不过半日的路程，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县衙内，王知徹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江宁县令王富贵。
这王富贵，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一看就是个贪官污吏的嘴脸。
此时他正满脸堆笑地对王知徹说着恭维的话，但眼神中却满是狡黠和不屑。
“王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到下官这小庙来啊？可是有什么指示？”
王富贵笑眯眯地问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王大人，本官这次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彻查各地火耗事宜。”
王知徹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火耗？什么火耗？”
王富贵故作不解地问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王大人，您就别装傻了。”
王知徹冷笑道，“本官这次来之前，可是做了不少功课的。据本官所知，这江宁县的火耗，似乎有些高得离谱啊。”
王富贵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干笑了两声，说道：“王大人，您误会了，下官这江宁县，一向是按照朝廷的规定收取火耗的，绝对没有半点虚报瞒报啊！”
王知徹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放肆！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吗？一钱三两银子的火耗，你也说得出口？”
王富贵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弥勒佛模样，仿佛王知徹的怒火只是拂过耳边的微风。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大人，您消消气，这火耗的算法，可是门大学问。您初来乍到，怕是还没摸清这其中的门道。”
王知徹冷笑一声，这王富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大手一挥，身旁的衙役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王富贵给围了起来。
“王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您竟敢对朝廷命官动手，就不怕我上京告你一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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