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深圳的7月, 没有吉祥以为的那么热,至少比S市还有J市的温度要低一些。
不过,她还是用纱巾围住了自己的头脸, 虽说可能有些自恋, 但是她与母亲的脸, 有时候的确是个麻烦体。
火车上, 不止那个红裙女人提醒了, 就连常年居住在深圳的冯珺, 分别时也善意的告诫了她, 这里鱼龙混杂, 明目张胆抢劫的人很多,让她与哥哥小心一些。
所以她不仅老实的将头脸围了起来,还死死的挽着哥哥的手臂,没有见识过所谓黑暗的小姑娘, 虽然不至于害怕,但本来期待的心情上,多少蒙上了层阴影。
付圭也纵着她, 就着这个姿势,带着小姑娘慢慢的挪到了出站口, 然后与等在那里,手上举着付圭名牌的一男一女碰了面。
来人是付圭大舅家的儿子圭俊,与二舅家的女儿圭琳琅。
付圭凤眸微微耷拉,有些无语的瞥了眼不着调的三表哥, 皱眉道:“你不认识我?”
言下之意, 用得着写个牌子吗?
圭俊长了一张俊颜, 穿着也算正常, 白衬衫, 银灰色西裤,但是瞧着就是不像个正经人。
他看起来比付圭要大上几岁,听到自家表弟的质问,呲牙一笑:“别介啊,表弟,咱们这不是两三年没见了嘛,三表哥不是担心你变化太大,认不出来嘛,这位就是表妹吧,你好啊,我是付圭这小子的三表哥,表妹要是不介意,也叫我三表哥吧。”
圭俊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藏起眼底的精光,眯眼看着只露出一双好看眼睛的小表妹,黑眸闪了闪,没问为什么要包裹着头脸,只以为她怕晒太阳。
吉祥松开挽着哥哥的手臂,就要将头上的围巾扯下来,这么裹着跟人家问候,太不礼貌了,也有些脸红自己这有些小家子气的行为。
付圭抬手压在小丫头的头顶上,不让她扯开纱巾,就着这个动作为小姑娘介绍:“这是表姐,叫琳琅,你跟着哥哥叫琳琅姐就行。”
吉祥乖乖巧巧喊人:“琳琅姐姐好。”
相较于圭俊的不着调,圭琳琅的性子要稳重很多,她对着小姑娘笑的温和:“吉祥妹妹你好,欢迎你来深圳,咱们先上车吧,有什么到车上聊。”
这个提议再好不过,至于圭俊闹腾的在后面蹦跶,抗议表妹没有叫表哥什么的,被几人都抛到了脑后。
付圭将手上的箱子扔给了圭俊,自己则一心牵着小姑娘往停车的地方而去。
他这呵护备至的举动,叫圭俊与圭琳琅对视一眼,眼中都划过深思,对于这个没有血缘的表妹,突然就好奇了起来。
本来接到表弟要过来的消息,就叫他们惊喜了,没想到臭小子说要带着小叔家的女儿一起。
付圭的母亲叫圭丽,当年能与付立志联姻相亲,家里条件自然不差,圭家也是军旅家庭,老早是J市本地人,后来在七十年代中期,老爷子调到了广州军区,将近二十年的扎根,一家人也渐渐都聚拢了过来。
对于付圭这个外孙,已经退休的圭老爷子是最为心疼的,老爷子就圭丽这么一个闺女,还年纪轻轻的就牺牲在战场了。
虽然为了祖国,牺牲也是英雄,是荣耀,但是作为家人,心里的创伤也是不可磨灭的,哪怕老爷子位高权重也一样。
后来那不着调的女婿续娶,他不反对。
但是续娶的那个玩意儿居然逼走孩子,老爷子就不淡定了。
为了这事,老爷子当时特地叫自己大儿子,当时已经是旅长的圭卫国,抽空去揍了付立志一顿,顺便将外孙接到广州生活。
要不是老爷子当时身居高位,稍有动弹就能引起很多注视,他都要自己跑过去揍人了,当然,这不影响圭老头跟付老头的友谊。
只是外孙一心跟着他小叔,几番游说都失败后,老爷子也不想勉强孩子,便见天的给孩子转钱,孩子两个舅舅也是,直到孩子成年前,家里孙子有的,付圭这个外孙有的只会更多。
虽然十来年也没有见过几面,但是家人就是家人,每年的电话问候不会断,每年寄的礼物不会少,甚至圭老爷子每年招呼家人拍全家福的时候,都会给付圭寄一份,并且在上面注明各自的名字,就担心孩子有生疏感,也是用心良苦了。
圭俊算是小辈里面与付圭最熟悉的,因为他们俩算是家里的异类,都跑去经商了。
前两年,付圭那个自选商店开到深圳的时候,也是圭俊出面帮忙摆平一切,所以,相对于圭家的其他人,他们表兄弟反而是联系最多的。
深圳的建设在全国来说,都是领先的,火车站甚至已经划分出了专门的停车场。
几人快要到停车场的时候,突然听到摩托车的声音。
吉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便被拥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然后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抢钱呐!!!”
吉祥被这声音惊的一个激灵,挣扎的从哥哥的怀里探出小脑袋,就见到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色连身裙的女人,蹬着高跟鞋,无力的追在一辆摩托车后面跑。
那摩托车上坐着两个男人,嚣张的连脸庞也没遮,甚至还得意的冲着被抢的女人,示威般的吹了个口哨。
眼看摩托车就要驶出视线范围内,突然一道白光划过,像是撞到了什么障碍物,开车那人车龙头一个晃悠,连人带车直接掀翻在地。
这一跤,真真是摔的不轻,圭俊哈哈一笑:“这帮孙子,该。”
话虽这么说,但是语气中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显然对于这样的飞车党见怪不怪了。
他们没耽搁多久,见那女人抢回自己的包,并且等来了警察后,便转身上了自家的轿车。
坐上驾驶座,圭俊还幸灾乐祸:“刚才估计是老天爷开了眼,有什么东西在开车那小子面前划拉了下,哈,这帮孙子,早晚有人清算。”
吉祥正在解头上的围巾,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下,然后就伸手往自己脑袋上摸,好家伙,团子呢?
难道刚才那道白光是团子?
吉祥赶紧在心里呼喊团子,果然,没过几秒,窗外就传来了团子的“啾啾”声。
付圭看着窗外,跟着车子扑棱着翅膀的小毛团,盯着它那绿豆大的眼睛,注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将它盯的心虚移开视线后,嘴角才抽了抽。
破案了,看来刚才那开摩托车的人突然摔倒,就是这小家伙干的。
男人捏了捏眉心,无奈的摇下车窗,放某个妖怪进来。
前头开车的圭俊通过后视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刚想惊叹居然还有这么白、这么圆呼的鸟,就见那鸟儿直接蹲在了小姑娘的脑袋上。
圭俊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好像这只白团子就在小表妹头上?他还以为是装饰品呢。
想到这里,他通过后视镜,想要问问表妹怎么驯服这鸟时,就对上一张惊艳绝丽的脸。
“卧槽!”圭俊连续发出几个‘卧槽’,才平复心中的惊叹。
对着后座的人比了比大拇指:“小表妹,以后出去还是把脸围上吧,你这脸的确见不了人。”
圭琳琅虽然也意外表妹的容貌,但是听到三堂哥的话,冲他翻了个白眼:“哥你怎么说话呢,吉祥怎么就见不了人了?”
圭俊自觉失言,连连道歉:“我的错,我的错,表妹太好看了,表哥这不是没见识嘛,哈哈,莫怪莫怪。”
其实吉祥没觉得那话怎么了,话中有没有恶意,她还是能听出来的,反而被这么道歉,有些不知所措。
付圭瞪了不着调的表哥一眼,将小丫头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不是有些困吗?先睡觉吧,到家还要一个多小时呢。”
“对对对,小表妹困了就睡,表哥一定将车开的稳稳的。”心里则咂舌,怪道在圈子里那般优秀的付立诚娶了二婚的女人后,付家的长辈不仅不反对,还欢喜的不行,到处都抬着儿媳的脸面。
两家算是世交,付老爷子也经常给自己爷爷打电话显摆,显摆儿媳多孝顺,今天亲手做衣服,明天亲手绣大件的,一件绣品更是被选道博物馆里展览云云。
要么就是显摆孙女多优秀,被国画大家米庆大师看中,主动收徒,并且才15岁的年纪就打败全国大学生,勇得第二名好成绩等等。
再后来,显摆的话题从两人变成了三人,因为多了一个叫三月的,可爱机灵的小家伙。
反正,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虽然儿媳是二婚,但是比很多人家头昏的还要优秀,付立诚能娶到这样优秀的媳妇,完全是他们付家赚了云云。
这一刻,圭俊只想吐槽,吐槽付老爷子咋没显摆最重要的地方,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后座靠在表弟肩膀上休息的小姑娘。
女儿长成这样,做妈妈的还能差多远?可不是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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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老爷子比付鲲大了十来岁,今年七十六岁了,前两年已经彻底退休,这会儿正在大儿子这边养老。
圭卫国今年五十七岁,军衔中将,身居要职,据说在退休前,还能在往上动一动。
圭俊就是圭卫国的小儿子,也正是因为小儿子,又与上头两个哥哥年龄相差的比较大,所以性子有些跳脱。
没有进入军队,长辈们也没特别反对,反正部队有哥哥们,他只要不做出有损门楣的事情来,就算全家对他的要求了,不得不说,小儿子什么的,有时候的确会被偏爱些。
吉祥本来只是躲避尴尬,不想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等被哥哥叫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车也停在了部队门岗前。
看到与S市差不多的配置,吉祥居然还有了几分熟悉感,从车上下来,配合登记...
等车子行驶到自己的楼下,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就连老爷子也出来了,站在最前方,平日刻板的面容上,染上了几许笑容。
车子刚挺稳,付圭已经从后座出来,他伸手扶住老爷子,然后弯腰抱了抱老人,才温声道:“您怎么还出来了。”
老爷子身体不错,红光满面的,尤其被清冷的外孙主动拥抱了,更是哈哈笑出了声,心情格外的好。
他抬头仔细观察外孙的气色,发现比头两年壮实了不少,才欣慰的拍了拍付圭的肩膀:“不错,看着是个男人了,不像前两年,瘦的都不能看了。”
说完,又将视线移到女娃娃身上,见小姑娘眼神干净清澈,老爷子满意的点头:“是个好孩子,来外公家不要拘束,自己家,有什么需要的就找你舅妈。”
说着就亲自为吉祥介绍两个儿媳妇,可谓是极端的重视了,叫吉祥受宠若惊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爷子这也是投桃报李,相较于这女娃娃的母亲,对于自家外孙的照顾,他这算什么。
外孙这两年过的好不好,老爷子眼不瞎,前些年,这孩子虽然也懂事,但是眉宇间总是带着些戾气。
自家人面前还好一些,面对外人时,跟那孤独的狼崽子也差不离了。
三年多前,付立诚那小子要娶媳妇,老爷子当时就打算亲自去S市将人逮来深圳生活。
却不想还没过多久,这孩子再与自己通电话的时候,语气就慢慢变了,不仅声音轻快,话题里也多了个小婶。
说小婶对他很好,会亲自熬他爱喝的汤,会亲自帮他做衣服,也会给他塞零花钱,会跟平常人家的母亲一样,觉得他做的不对时,会呵斥他。
然而更多的,却是那个叫吉祥的小姑娘。
在外孙的描述中,小姑娘有些笨,是个学渣,运动神经也不发达,自行车老是学不上,非要赖着他,让他带着她等等等等。
繁碎的。
溢美的。
总之,在外孙自己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发现了,那个叫吉祥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孙子的世界里,与其说被少年嫌弃着,不如说是被珍爱着。
那个女孩,是个小太阳,温暖了他的孙子。
所以,老爷子面上是为了迎接孙子,不如说是迎接这个叫吉祥的小姑娘。
不是用那所谓的上将身份,这只是来自一个最朴实的,一个外公的感谢。
...谢谢这个小太阳让他的外孙眼中有了温暖。
大舅母叫关琴,是个面容慈和的妇人,见父亲拉着孩子,大有说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她笑说:“爸,先让孩子们进屋休息休息,做了这么久的火车,肯定又累又饿的!”
二舅苏琦也跟着道:“大嫂说的对,有什么话进屋再说。”
是这么个理,老爷子懊恼一笑,这是高兴糊涂了,赶紧一手拉着一个,带着孩子们进屋,嘴上还关心道:“这都一点多了,要不要吃完饭再去洗漱啊?”
付圭自己就爱洁,小姑娘尤甚,于是他回:“外公,我们先洗个澡吧,在车上没办法洗,这天气热的难受。”
老爷子连连点头,笑道:“也好,等你们洗好了,刚好饭菜也好了。”
看着自家爷爷慈爱的表情,圭俊表示牙酸。与圭琳琅直叹老爷子偏心眼子,然后成功的得到了耳聪目明的,老爷子的一个爆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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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家人很热情,尤其两位舅母,不仅已经为两个孩子准备好了房间,甚至提前为吉祥准备了不少好看的衣物。
深圳的衣服的确比S市的要漂亮,很多款式吉祥都没有看到过。
女孩子都喜欢漂亮衣物,这会儿也不嫌热了,吹着风扇,她已经配合着换了好多套了,反正她是每一套都喜欢的紧。
吉祥也不是空手过来的,登门拜访,还要借住几日,饶是有哥哥的原因,自己也不能当作理所当然。
所以小姑娘,也将母亲为她准备的几把双面绣团扇拿了出来。
圭家外婆前几年就去世了,所以加上琳琅表姐,家里拢共就只有三名女性,每人都分到了一柄扇子。
吉雪是个细心的人,特地问付圭要了圭家女性的照片,最后根据她们的气质,专门从存货里挑出了这三柄。
可别小看这小小的一把团扇,绝对是贵重的艺术品,真为了搭配衣服带出去,都得心疼,担心刮坏了哪里。
果然,女人就没有不爱这些的,两位舅母与琳琅表姐捧着各自的扇子。欢喜的不得了,并不是她们少见多怪,或买不起。主要是根本买不着,这样的珍品,压根就不会流到市场里。
大舅母珍惜的捧着扇子感叹了好久,又与弟妹互换着欣赏了好一会儿,才笑的一本满足:“怪不得你母亲的作品能进入博物馆呢,这哪里是商品啊,这就是艺术品啊,哎呀,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
母亲被赞美,吉祥自然是高兴的,准备的礼物被人喜欢,也叫人欢喜!
她还单独为老爷子准备了礼品,绣品家里没有合适的,这几年,珍绣坊就跟在家里装了双眼睛似的,每当母亲完成一个新品,那边就会在差不多的时间打电话过来。
吉祥猜测,要不是自家住在部队大院里,不合适外人进入,珍绣坊的老板跟店长...哦,因为挖掘了母亲这样的大师后,原来的店长已经被老板提拔为经理了。
要不是大院不合适外人进入,吉祥猜,他们一个月都得上门好几次,开出各种高价求作品。
因为家里何有合适老爷子的绣品,吉祥便从自己较为满意的画作中,选了一幅松鹤延年图,看着老爷子稀罕的捧着画,连说几个好字,吉祥总算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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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只有大舅回来了,据说二舅还在外面带任务,其余的几位表哥也只有二舅家的二表哥赶了回来。
这倒没什么,都是军人家的孩子,各自背负着任务,哪里那么容易的就能碰到一起。
不过就算是这样,一家九个人围拢在餐桌上,气氛也是其乐融融的。
期间老爷子还不止一次对儿孙们显摆,已经卦在客厅的松鹤延年图,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叫吉祥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聚餐过后,生疏感确实降低了很多。
至少,被三表哥逗急了,吉祥都不用哥哥帮忙,她就能怼回去,然后看着三表哥搞怪的捂住心口,自己也笑倒在哥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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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吉祥本打算跟着表姐去公园玩儿的。
没想到不止哥哥不同意,就连三表哥也反对。
圭俊无视自家堂妹的白眼,劝道:“妹妹,你可长点心啊,不是哥哥危言耸听,深圳发达,但是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的地方多了去了,别说你这样貌了,就琳琅这样的,我都不让她单独去陌生环境...哎哟喂,疼...臭丫头,又打我!”
圭俊揉了揉被堂妹踢疼的小腿,呲牙咧嘴继续道:“你呐,在家等着我跟你哥,等我俩过两天有空陪着你一起行不行?”
付圭心知小丫头来深圳,就是想来看看这边的花鸟鱼虫,他微微弯腰,与小姑娘对视,温柔问:“是等哥哥两天,还是这会儿跟哥哥一起去自选商店转悠转悠?”
如果没记错的话,光深圳这里,哥哥的自选商店就有三家,吉祥可没兴趣去。
不过,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性子,直言在家里不会出去乱跑,叫哥哥放心,委实又乖又软。
付圭凤眸中漫上笑意,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粉颊:“真乖,哥哥给你带好吃的。”
看着已经往外走的哥哥,吉祥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小时候被捏惯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却漏了几拍,耳根也开始烧红。
她扒拉了几下披散的长发,挡住越来越烫的耳朵,红唇微张,小声嘟囔:“肯定是哥哥将我当三月哄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真是的...”
这厢,两个男人已经上了车。
圭俊发动了车子后,冲着副驾驶上的表弟挤眉弄眼:“我说表弟,我怎么觉得你跟小表妹说话的时候,跟哄小孩似的。”
说完就觉得不对,他又自顾自道:“不对,也不能说哄小孩,更像是哄小娇妻...”
说完后,圭俊一个人就哈哈笑起来,自觉这个比喻格外恰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付圭微眯着的凤眸深处波澜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再也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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