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等你求我
姬子卿知晓很多，却说得很少，而江嫣对他，却了解甚少。
除了知道他是顾轻寒带回来，特意安排在国公府住下的军医，其余她一无所知。
“他……应该不会对轻寒不利吧。”江嫣喃喃道：“那自然也不会对我们不利。”
忽的，江嫣想起了那夜姬子卿与她所言。
“你如今的实力，留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
如今，她的实力提升，已无须再有那种顾虑。
虽然，是有期限的。
“人心易变，谁知道呢。”欢姨娘拍了拍她的手：“好了，既然回来了，就别想战场相关的事了，以后，你可有打算？”
江嫣想到了顾轻寒予她的承诺。
“他说，要娶我，做正妻。”她一字一句说：“娘，你觉得，我可以相信他吗？”
欢姨娘满脸不可思议：“正妻？他认真的？”
“是。”
与江嫣的欣喜不同，欢姨娘的沉默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很担忧。
给予不合身份的承诺，更像一个谎言。
一个让女子轻易沦陷，心生期待的无法兑现的承诺。
“这很难，可如果他认真的，我也会想办法……与他并肩。”
这一步走得很险，江嫣明白，若是败了，便是满盘皆输。
欢姨娘面露不忍：“嫣儿，娘不是打击你，如今你们身份悬殊，顾将军又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皇上只怕会给他……赐婚。”
赐婚……
江嫣心里苦笑。
她竟然把如此重要的因素忘了。
顾轻寒说到底也是京城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只因他不近女色，许多想与他说亲的媒人也只得作罢。
可如今他身边有通房丫鬟的消息传出去，尤其她人还去了一趟军营……总之，顾轻寒身边有个他很宠爱的女人，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传言赵家嫡小姐赵青婷爱慕顾轻寒多年，一直守着不愿嫁给其他人，等了那么多年，只怕皇上会给他二人赐婚。”
欢姨娘将一切徐徐告知，江嫣竟也冷静了下来。
“皇上赐婚，那也得轻寒愿意娶。”江嫣轻笑：“若他应了……我离开便是。”
与别的女人争夺同一个男人这种事，她前世经历的已经够了。
前段时间，与紫苏之间的明争暗斗，也让她力不从心。
她本删除玩弄心计。
“你想清楚便好。”
欢姨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道：“罢了。”
“娘？您怎么了？”
欢姨娘显然心事重重的样子，江嫣摸不清头脑。
她忽而想起那不知姓名的西域人所言。
“助生蛊，只有西域王室子弟才有资格拥有。”
所以，姨娘与西域，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的心事，会与西域有关吗？
“无事，快去休息吧，你爹前些日子来了消息，说等你回来，一起回相府看看。”
提起丞相府，江嫣满脸抗拒。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再与那里有任何关系。
江嫣忽然问：“娘，您愿意与父亲和离吗？”
前世，自己在国公府奄奄一息时，可从未听闻她这位父亲过问过她。
但凡他对姨娘有一丝真心，都不至于对自己不闻不问。
如今，因自己在顾轻寒身侧，江丞相立刻来攀关系。
她才不想让她身边的人为他所利用。
欢姨娘果断拒绝。
“嫣儿，你疯了？若娘不是你爹的姨娘，你怎么办？”
江嫣愣了片刻，觉得有些好笑。
“我没事啊，我名义上依旧是父亲的女儿，我只是希望你能离开丞相府。”
“娘，你也不喜欢那里吧。”
因失忆为江夫人所救，阴差阳错跟着进了丞相府，成了江丞相的妾。
若欢姨娘的身份，本不是一个婢女，她也不用给人做小了。
就连江嫣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如果欢姨娘的身份真的是西域失踪的公主……江嫣宁愿她回到西域，别在这里受苦了。
吸气呼气间，她一个人做了一场梦。
欢姨娘拍了拍她的脑袋：“嗯，我不喜欢丞相府，可如今，娘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您可以暂时先留在国公府。”江嫣设想着以后：“如果顾轻寒负了我，我们还可以去西域，找你的家人。”
此时，西域于她不是敌人，而是姨娘的故乡。
“为什么让我回西域？”欢姨娘并未表现出震惊的神色，静静询问。
江嫣将自己所知助生蛊相关尽数告知：“我不确定，但西域是一个线索。”
那些过往已经过去太久，欢姨娘自恢复记忆以来，觉得自己这十几年仿若大梦一场。
怎么过，过得好不好，重要吗？
可她希望江嫣过得好。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欢姨娘劝道：“你也不需要为了让我与你爹和离去冒险，照顾好自己。”
最后，她还不忘提醒：“助生蛊的母蛊，一定要保护好。”
欢姨娘回了她在忆竹院的住处，又睡下了。
受中毒影响，她这些天睡得本就不算好，此刻也是困极了。
江嫣也没有闲着，拉着语儿，打算去找江映月的麻烦。
在半路上，她看见了回府的顾相泽。
心情看起来不错。
顾轻寒没回来。
见到江嫣，顾相泽竟有些得意，似乎在嘲笑她的选择。
“嫣儿，别等了，皇上为父亲设了接风宴，还邀请了赵家小姐作陪，今夜未必会回来。”
那模样恨不得把“你失宠了”几个字贴她脑门上。
皇帝会为顾轻寒设宴倒不算稀事，他也是打了胜仗回朝的。
“轻寒今夜能否回来，不是你说了算。”江嫣神情淡漠：“小公爷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儿吧，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公爷您说呢？”
顾相泽哪能听不出她话里有话？
在他眼中，江嫣永远都是那个需要男人庇护的婢女。
何时轮到她指责自己？
“哼！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你不领情，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顾相泽讥笑：“今夜皇上给父亲备的是暖情酒，你还不明白吗？皇上有意撮合他与赵青婷，而你……赵家容不下你。”
他走到她面前，妄图触摸她的脸颊。
轻蔑又令人作呕。
“江嫣，我等着你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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