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狮子大开口
旋即唤稚梅前来，强调把府上上好的碧螺春给嵇王殿下盛上来。
热茶冒着白烟。
安晴雪手凉端着杯子取暖，天气愈发寒凉，再过上个半月恐得在手里抱着暖炉才行。
一连添了三杯的水，安晴雪终于忍不住问：“殿下可喝够了？”
裴玉嵇坐得安慰，没有半点不安。
“好茶。”
夸赞放杯，将眼神挪移到安晴雪脸上：“本王想问帮了郡主这么多的忙，你打算如何谢？”
的确。
裴玉嵇在短短三日里往返京边两地，只为给安晴雪找火莲草。
又在她被困安府之时夜潜送药。
更是为了她，在江家兄妹御前危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这可都是该还的情分。
“这……”
安晴雪欲言又止，她似乎还不起这份情。
嘴里再也说不出赶人的话。
“本王有一想要之物，若你能给本王。”
裴玉嵇随意打量着四处，看似毫不在意随口道：“这事情就了了，算你好生谢了本王，如何？”
虽不知是何物，但安晴雪于心有愧，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
只能咬牙点头。
“嵇王殿下既然开口，岂有不送的道理。”
“好。”
裴玉嵇来了兴致，坐直身子对稚梅招手，“本王要求有些复杂，劳烦那支笔来记下。”
说了这么半天，安晴雪还以为是多难搞到手的珍宝。
原来是衣服。
多日前，裴玉嵇在安晴雪处顶的二十件衣物全都低价买给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他这是在要回属于自己的衣服。
他说了一大堆。
面料要丝制不要棉制、不俗的花边、衣长不能太短、颜色带粉紫、以东珠缀饰。
稚梅奋笔疾书，越写越觉得这样式怎么这么像女装？
“钱本王已付过，多的不要，只这一件。”
裴玉嵇临走前强调道。
“为了给西域使团接风洗尘，宫里会设款待，这衣服便是那时穿，不要误了日子。”
“定能让殿下您准时穿上新衣服。”安晴雪想也没想，答应下来。
翌日。
安晴雪有两件事需着急。
一是西域使团即将正式入京，皇帝定会在短时间内有动作，她嘱咐段无疾做好准备，有可能随时会入宫。
二是裴玉嵇的衣服。
若是进宫后发觉西域使臣病情棘手要待几日，只怕来不及制衣，立即唤来稚梅做下手，提前裁好大料。
稚梅拿出裴玉嵇的要求，正要往底布上画样子，突然停住了。
“姑娘，这衣服……”
“怎么了？”
安晴雪走上前来，没有觉察出问题：“就按他的要求做便是，就是如今天气冷了东珠恐不好买，你……”
不对。
她拿起先前自己画的草图，捂住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衣服分明是她在裁缝铺与掌柜打赌时做的那裙子的样子，只不过改成了男版！
“姑娘，这嵇王殿下恐怕是想跟您穿成一对儿啊！”稚梅感叹。
“胡说八道！”
安晴雪呵斥稚梅，丫鬟闭嘴不言。
可她拿着图纸的手变得燥热，一时心里更乱，房门却在此时响了。
“姑娘。”
梅香跑得气喘呼呼：“外头来了个公公，说皇上让您赶紧进宫去呢！”
该来的都来了。
容不得耽误，安晴雪把图塞到稚梅手里：“衣服交给你，你去东街裁缝铺找掌柜。”
“就按嵇王殿下的要求做，若是为难不好做的部分留着，等我回来。”
“是。”稚梅抓紧应下。
套了马车去仁爱堂找段无疾，安晴雪命其写下药铺里稀缺的药材，尤其要捡珍贵难找的写。
段无疾不解，但依旧奉命行事。
两人带着清单速速入宫，于御书房内见到皇帝。
他于龙椅上正襟危坐，打量着安晴雪敛声道：“你可知朕为何要遣你入宫？”
“回圣上。”
安晴雪不急不躁，行礼回话：“而今西域使团入宫在即，让小女子入宫当然是为了尽快让使臣转危为安。”
“聪明。”皇帝转头对福顺道：“带安郡主去偏殿。”
“圣上。”
安晴雪压着皇帝的话尾开口，埋着头，“臣女的药方差了不少药材，还得请圣上过目。”
公公递上药单，皇帝过目。
既是为了治疗西域使臣，小小药材不在话下，他下令：“太医院全力配合，将药送至偏殿。”
西域使臣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一连躺了半月有余，瘦如枯槁。
段无疾在安晴雪的暗示下查验。
通过检查他的舌苔以及脉象确认此人所中之毒与安晴雪口中描述的毒药症状相似。
混了雪灵芝的草药送至太医院，很快端来药汤。
随着宫女小心翼翼地将解药喂入病人的口中，那温热的液体缓缓滑过干涸的喉咙。
药下肚。
西域使臣依然紧闭双眼并无明显反应，只是眉头微微蹙起。
“姑娘……”
段无疾心忧，安晴雪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慌，静静等候片刻。
众人瞩目。
此刻皇帝也守在御书房内等消息，倘若人当真断了气，他会让安晴雪付出代价。
眼皮开始轻轻颤动，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缓缓睁开。
“醒了！”
宫女大惊出声。
安晴雪赶紧上前，只见使臣嘴唇微动，似乎在尝试发出声音。
虽然微弱，却足以让整个房间的人为之一振：“水……我要水……”
四周的宫女太监坐不住了，旋即端起水杯朝人递来，就在入嘴的前一刻。
“不急。”安晴雪制止，“他多日未进食，等等。”
遣退人。
不动声色将手中药粉撒于使臣脸上，安晴雪躬身贴心问道：“你感觉可好？”
他点点头。
但眼神里写满了惊恐，摆明是不相信自己还活着。
所施药粉乃是散功散，能让此人失去功力，谨防他恢复生气试图扰乱东梁。
“你还活着。”
安晴雪嘱咐道：“你如今已经醒来了，但功力全失确实是药物副作用，不过不用过于担心，过段日子就好了。”
西域人云里雾里，听了个七七八八，缓缓点头。
“郡主，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太医院御医眼里全是敬佩，小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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