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秦祁
这句话说来是有理的,但两个人之间差距太大,总归是有一方要承受得更多,无忧本就是有些要强的人,也从来不愿意因为自己的错误而给别人带来麻烦,因此,礼琛的这番话,虽可慰藉到她的不安,但并不能让她停止奔向更好的自己。
“谢谢你。”纵使无忧有千言万语,但凝聚于此,便只剩下这三个字。
礼琛抬起手,想去触碰无忧的侧脸,到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她的肩头,柔声道:“我也是。”
两人沉默而立在弄霜的果子林里,对视了不过秒秒钟,用眼神迅速交流:“动手吧!”
“甚好!”
于是礼琛和无忧像是脱了僵的野马,在果子林中肆意撒欢,各自摘了满满一兜的果子,满心欢喜地回了天玑门里去。
“你说…弄霜知道了,会不会置气?”无忧大口吃着果子,毫无愧疚之心地问道。
反正到时候弄霜要追究起来,就把锅都甩给礼琛,嘻嘻。
礼琛摆摆手,答:“大可放心吃,吃完了再去摘,这是他承诺给我的,说是的管够。”
无忧眼睛一亮!乖乖!这下口福大了!可也不知这妖怪种的果子,吃多了有没有什么好歹?
礼琛见她神情之间略微显露出些忌惮,猜想她兴许是在担心吃太多会中毒,解释说:“放宽心吃,不会中毒,反倒是补血养颜的好东西。”
“……”无忧瞥了礼琛一眼,不想理他,抓了一把果子往嘴里塞得满满的,心中愤愤不平,凭何他不用法力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而她对他的所有猜想,除了他喜欢自己这件事情,其余没一点对上,简直是不公平得很!
秦祁这几日几乎都将自己关在房中,偶尔出房门视察一下师弟们是否都各司其职,担心他们为了无忧的到来而分心,但幸好礼琛算得上懂事,让无忧一直以男装示人,这要是扮回女儿身,这从未有过女子出现的天玑门怕就得闹翻了天不可。
今日秦祁从炼制阁出来,路过杂货屋时,听得里边有动静,心下生疑,这杂货间一向鲜有人至,除了制作法器需要用到道具时才会见光,他掩着声息靠近,轻轻窗户将推开一个小缝,只见无忧正在里边拿着块木头这儿画画那儿修修的。
这些天礼琛除了夜里睡觉,白日里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侧,怎的此刻就她一个人在房里?
想着心中恰好有着许多疑惑未解,秦祁放下窗户,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无忧听到有人推门的动静,以为是礼琛回来了,专注着手里的活儿,也没抬头确认来者是否真的是他,只是自顾自地问:“咦?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曾遇到弄霜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嗯咳…无忧姑娘。”秦祁见无忧误将自己当作了师弟,只好主动出声提醒。
“嗯?”无忧听罢,这才抬起头来,撞见一个和礼琛穿着同样款式门服的陌生男子,这不看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一抬眼,被吓了好大一跳,这人未免也太高大了吧?站在门口简直像是一堵肉墙!
无忧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个画面,比如他身上挂满十八个小娃娃,比如他一只手能将自己提起扔得八丈远,比如身长八尺的礼琛在他怀中小鸟依人,还比如他能徒手拍断天玑门的石碑……
秦祁被无忧直勾勾地盯着看,觉得不自在极了,心想弄霜身边的人真是没一个人正形,姑娘家的不仅不避嫌,还这般不知矜持为何物地盯着他一个大男人看。
“姑娘还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秦祁被盯得有些恼火,皱起浓密的剑眉,脸色铁青。
无忧适才反应过来自己脑补过了头,如此盯着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实在是有些失了体统,连忙起身鞠躬赔礼:“对不住,无忧还从未见过像公子这般身形高大之人,穹山是个好地方,养出来的神仙一个比一个精神。”
说完仰起头看了看那人的脸色,幸好,缓和些许了。
“无碍,我叫秦祁,是礼琛的大师兄,今日路过碰巧听见杂货屋里有动静,一时好奇,便进来察看一番。”秦祁见无忧这礼赔得积极,也便不再介意了,想到此人是礼琛留在天玑门的,也算得上是贵客,礼数该行的也不能落下,便弯腰回鞠上一躬:“早知师弟带了贵客来,今日有幸正式得见无忧姑娘眉眼英姿飒爽,不拘小节,想请无忧姑娘喝杯清茶小叙片刻,还请姑娘莫怪秦祁叨扰。”
无忧暗自纳闷,这秦祁怎的初次见面就要请自己喝茶聊天…难不成这是天玑门的待客之道?这措辞整理得如此之好,倒真是教她盛情难却了。
“谢过公子,无忧可否能等礼琛摘了果子回来,一同前往?”无忧还记着前些时日在回梦楼里的遭遇,心知这天玑门也并非是个可以掉以轻心的地方,想着自己此刻毫无自保的能力,应当是要谨慎些才是。
秦祁觉得有些怪异,为何她戒备心如此之重?难不成整个天玑门上下,她就只肯相信礼琛不成?
“无忧姑娘既是选择留在天玑门,想必是相信天玑门的门生都是正派子弟,大可放下心来。”
无忧尴尬地摆摆手,脑子里飞速思索着该如何婉拒与他单独相处的邀请:“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如若不然?”秦祁追问。
他本就高大,靠得近些时给无忧的压迫感异常强烈,简直是要笼了天去一般教人透不过气。
“实话说,礼琛是将我囚禁于此的,没有他的许可,我不敢擅自离开…否则,他一定要我好看!!”无忧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得胡乱编了个理由来卖惨,一边哭丧着脸装作委屈弱小又无助的模样,一边在心底给礼琛磕头,对不住了,这恶人的帽子,暂且先乖乖戴上吧,你只要快些回来,方能自证清白。
“哦?师弟竟会做出此等事来?”秦祁疑惑不已,以他这几百年来对师弟的了解,怎么想礼琛也不可能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啊?
无忧瘪着嘴,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可怜道:“嗯!他说要留我在天玑门给他做苦力,报答我欠下的救命之恩,他还对我好凶好凶,我若是不听他的话,他就不让我吃东西,方才说去给我摘果子,他一个神仙摘个果子有何难?至今都还没回来,就是故意想让我饿肚子,你瞧他多恶毒!天天给我吃果子,都没有油水…我都饿瘦了,嘤……”
无忧说着说着,竟还入了戏,那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珠串似的。
说的自己都快信了,想必这个秦祁一定不会再刻意为难自己了吧。
奈何秦祁信是信了,可无忧万万没有料到他是个刚正不阿的急性子,说着便要带无忧一起去找礼琛讨说法:“如此这般,无忧姑娘且放宽心,我这便带你去找他说理去!”
无忧气得直想拍大腿!这情急之下突然想起弄霜曾经形容过秦祁,说是个小古板。
早知他如此古板,怎么说无忧都不会使苦肉计这招来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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