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嫌命太长了
阮沅递了杯热水给傅景深,眉目浅淡,“傅景深,你不要命了吧?”
傅景深浅酌了一口,抬眸淡淡地望着阮沅,薄唇微抿,“我可以不要命。但是不能不要你。”
阮沅身子一僵,随即抹了抹头发,轻笑:“傅景深,你今天嘴巴是抹了蜜呢。”
一眼望过去,满目调侃,眉梢微微上扬,似有万种风情,偏偏那人还不知。
傅景深有些恍惚,幽深的眸子锁在阮沅身上,淡淡开腔:“阿沅,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夜色渐渐深沉,窗外似蒙上了一层暗纱,模糊不清,屋内,是一片绵长的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摆动着。
阮沅抿了抿唇,随意地坐在傅景深对面的沙发上,弯着身子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抿了口,丝毫没有受到傅景深那句话的影响。
傅景深淡淡地抬了抬眼皮,视线一直搭在阮沅身上,望着她轻轻地放了杯子,望着她抱起了抱枕,望着她唇瓣半咬露出如珍珠般白净的牙齿,望着她眉眼低垂。
良久,阮沅才缓缓出声:“傅景深,我在国外待了六年,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变化。你看不透我,我又何尝看透过你。”
阮沅的声音很轻很淡,如羽毛刷过,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傅景深多少有些不好受,烦躁地松了几分身上的领带,到底是意难平,心难静。
“舟舟应该快到了。你帮我劝劝她。我还有点事没处理,明天再说。”
傅景深说完径自站了起来,也不等阮沅说什么便一骨碌地开门离开了。
阮沅坐在原处,望着那扇已经紧闭的门,闭了闭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傅景深出了公寓,坐进车里,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点了支烟,缓缓地抽了口,眉目寡淡,时不时地望一眼楼上亮着的那扇窗。
过了好一会儿,傅景深才掏出手机给顾东行按了电话。
嘟嘟两声,那头便接通了,传出顾东行戏谑的声:“哟,老傅,怎么今日跟我主动打电话了?莫不是想我了?”
傅景深掀了掀眼皮,手臂漫不经心地搭在车窗:“你和舟舟怎么回事?”
那头的顾东行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半天没有回复,最后顾东行叹了口气,语调闲散:“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丫头,平时散漫惯了,这次做错了事,我也就晾她几天。给她长个记性,让她明白吃了这个亏也就明白不是随便人都信了。”
顾东行的话里满是无奈,可藏着的宠溺却是无处不在,傅景深皱了皱眉,禁不住问了句:“你不会不知道那丫头对你有别的心思吧?”
那端的顾东行抽了口气,不知道是被傅景深踩到了尾巴还是怎么了,瞬间炸毛:“老傅,你什么意思?我对小六从来都是当妹妹看的,你这么一问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万一小六对我没那意思,你让我还能自在相处么?”
“呵。”
傅景深冷嗤一声,对于顾东行的话没做什么评价。
顾东行也不爽了,这特么算怎么回事,他手头的项目有些棘手,最近一直忙,特么老傅又来给他添堵,这两兄妹是约好的?给他找不痛快?
“老傅,我今儿个把话撂到这了,我对小六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特么是你孙子。”
不久后,顾东行满脸后悔,捶胸顿足,最后没办法,在一群王八羔子的刺激下垂头丧气地叫傅景深爷爷。
那时候突然明白,傅景深这人,怎么可能吃亏。
傅景深握了握方向盘,听着顾东行气急败坏的声音,眸色深了深,削薄的唇半抿,抬头看了看,没什么情绪地回应:“我妹妹还轮得着你糟蹋呢。老四,今日既然把话说到这了,我也摆明我的态度。我爸妈是个传统的,看不得不正经。你做事还是得注意分寸。”
此刻,坐在高楼里的顾东行脸色一变,握着手中的笔,静静地看了眼窗外已经灯火通明的景色,狭长的眸促狭了两下,梗着脖子骂了句:“我知道,我这人在院里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可特么老傅,你要是看不过去,也别让小六跟着我。可再怎么样,我也宠了她这么些年,早比得上亲妹妹了。”
傅景深握着手机,望着傅舟舟的身影,伸手招了招,出声:“过来。”
“哥,你怎么在楼下啊?”
傅舟舟开着车刚停稳,听见傅景深的招呼,脸上笑开了花,小跑了过来。
电话里的顾东行听到傅舟舟清脆的声音默默地理了理思绪,刚想出声,那头的傅景深便已经挂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碌声,顾东行扔了手机,经不住骂了句:“特么接电话也这么随意。有没有半点兄弟情了。”
傅舟舟眉目弯弯,见到傅景深眼里都冒着光,走近,没有上车,跑到驾驶座边上,轻轻敲了敲车窗,示意傅景深降下车窗。
傅舟舟趴在车窗上,一脸好奇地盯着她亲哥,刚好闻到车内还没消散的烟味,皱眉,捂住鼻子,嗡声嗡气地问了句:“哥,你心情不好么??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傅景深淡淡地扫了眼傅舟舟,见她压根儿没有电话里说得那般整天愁的吃不消睡不着,抬了抬眼皮,伸手瞧了瞧傅舟舟的脑袋:“你倒是会给我惹麻烦,说说,跟老四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顾东行,傅舟舟的脸上多了几分变化,随即瘪嘴,垂着脑袋,倒是个认错的模样,可到底是孩子心性,就那么一小会儿,仗着有人撑腰,又被这么多人捧着,自然就不当回事了。
可再怎么娇纵,多少还是有些心悸的。
“四哥跟一模特关系走的近,我去找他,还被那模特给侮辱了。我打了那模特,四哥护着人让我道歉。我……我气不过,同四哥吵了一架。”
“后来想想,那天当着众人打了四哥的脸面,我做得不对,过意不去。跑去跟他道歉,谁知道他们那的人说让把合同带给他呢。我又不知道那合同那么重要……”
说到这,傅舟舟的语气弱了那么几分,连同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气焰都没了。
舔了舔唇,细细地看了眼自家哥哥,见他神色不明,傅舟舟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哥……我做得是不是太过了?”
“你还知道过了?”傅景深斜了一眼傅舟舟,那语气多少还是有些严厉。弄得傅舟舟反驳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
傅景深望着傅舟舟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疼惜,大手附在傅舟舟的脑袋上,安抚了一下,同傅舟舟认真地解释:“这事,你跟我说没用。别仗着大家见你年龄小不怪你,你就做事不顾后果。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收敛一下了。自己抽时间去跟老四道歉,态度真诚点。”
傅舟舟嘴巴一抿,虽然有些委屈,可还是点了点头。
没了刚刚的开心,闷声:“知道了。”
“嗯。”
傅舟舟趴在窗上,好奇地望着自家哥哥,见他神色寡淡,似乎心情不太好。
“哥……你跟阿沅姐吵架了?”
吵架?
傅景深薄唇微抿,没有开口。
“哥,阿沅在意你,你也爱她。为什么不能好好说清楚呢。当初阿沅离开,你差点死……”
“上去,她在等你。时间不早了,你跟老四的事也别闹她,陪她说几句就睡觉。”
傅景深打断傅舟舟的话,瞥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直接让傅舟舟上去。
傅舟舟撇嘴,被傅景深打断有些不开心,可对上傅景深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也知道他不愿意让她说。
傅舟舟点了点头,转身,步伐缓慢地上了楼。
傅景深望着傅舟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收了目光。
慢慢启动引擎离开……
傅舟舟上了楼,门没关,直接换了鞋自来熟地进去了,阮沅还坐在沙发上出神。
傅舟舟脸上挂着疑惑,哥哥和阿沅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都有些……不对劲呢?
“阿沅,你没事吧?”
傅舟舟随手把手提包扔在沙发上,伸手在阮沅面前晃了晃,阮沅回过神,扯出一丝浅笑。
“和四哥到底怎么了?”
傅舟舟在阮沅身边坐了下来,脑袋靠在阮沅肩膀上,语气有些郁闷:“也没什么。我哥不让我拿这事吵你。他跟我说了,让我有空去找四哥道歉。”
阮沅身子一顿,忍不住问了句:“你见到你哥了?他不是早走了么?”
傅舟舟抱着阮沅的手臂,没什么隐藏,一骨碌地说了出来:“我哥在楼下巴巴地坐着呢。满车的烟味难闻死了。唉,也不知道怎么了。”
阮沅的心思没在这上面,听着傅舟舟说的话抿了抿唇,摸了摸傅舟舟的脑袋,语调清浅:“嗯。他可能嫌命太长了。”
“啊?什么?”傅舟舟被阮沅的话吓到了,猛地坐直身体,认真地望着阮沅可什么也没有打探到。
“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阮沅心不在焉地说出口。
可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是多了抹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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