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生了
容锦巧笑如兮走到成谨言身前,双手扣住他的腰,头埋进胸膛:“怕打搅你嘛,万一惹恼了夫子,不许我下次再来,岂不得不偿失。”
“多等等也是无碍的,你有这么多有意思的朋友,还能叫我郁闷了去。”
成谨言单手挽住容锦的腰身,有意避开凸起的肚子,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你会说话。”
众人看得面红耳赤,成家嫂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啊!夫妻间这样亲密的举止,不是无人时才可以有的么?
难不成他们理解有误?晋安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几人别开眼,除了景落函依然大摇大摆地看着。
司长空握拳放在嘴上假意轻咳:“那个,难得嫂夫人来一趟,咱们还是别妨碍到人家,不若去成锦山庄吃酒,我请客,听说那家新开业的成锦山庄,可是一夜之间家喻户晓,刚好也去见识见识。”
景落函折扇一展摇了两下道:“诶!难得人这么齐整,成家嫂嫂难得来一趟,不如一起热闹热闹。”
司长空给了他一个,没看人家正亲热,瞎凑什么热闹的眼神,景落函笑容不变,满眼戏谑地向俩人,其他人皆默默“看戏”。
晓得景落函的性子,成谨言也不啰嗦,故意挑眉,在容锦额头落下一吻:“锦儿觉得如何。”
容锦偷偷撇嘴,怕是大公子腹黑的坏水儿又来了,指不定想什么幺蛾子呢。
“妾身听夫君的。”
成谨言勾唇:“也好,既然崇明有心,我等自然却之不恭。”崇明是景落函的字。
景落函眼角抽搐,笑容有些龟裂,好个成长信,话里话外套他入局,嘿,他就不信了,今儿个宁可废些个银子,也不能让他如意!
想想他们这帮人,除了成谨言和司长空有家眷,他们三那个不是光棍一条呢,长空也就罢了,妻室听说在怀阳老家,除非大休才能回去一趟。
可成谨言不一样啊!三天两头的往家跑不说,如今正牌娘子还亲自送吃食来,徒惹他们几个羡慕嫉妒是怎地,想想就不畅快,焉能让他称心如意了去。
想得美!
“好说,好说!今日我请,千万别跟我客气,嫂夫人可要赏脸才是,对吧长信。”
成谨言不动声色,甚至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崇明兄言之有理,事不宜迟,刚好午饭时间。”
所以,还等什么呢?赶紧着啊。
瞧着前方护着容锦一派从容的成谨言,景落函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没底。
是不是有点太容易?
按照成谨言的性子,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易算计的说,莫非有诈?
景落函的胳膊撞了下身侧的司长空:“你不觉着,今儿长信有这个……不一样?”怪异得很呢,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他那种一天不算计人的性子,怎么可能……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景落函抿抿嘴,握着折扇的手指紧了紧,确定必然有诈,需得小心应付才是,不能着了他的道!
……
成锦山庄上下,或许有人不认识成谨言,却无人不识得容锦,立在门口时时笑得合不拢嘴的“迎宾”店小二,远远瞧见容锦一行人过来,眼神儿都亮了,正待开口,被容锦一个眼神提示。
店小二是个机灵的,瞬间便晓得容锦的意思,收起心思,换上职业性的微笑道:“客官几位,是吃饭啊,游玩,娱乐,还是住宿?本店应有尽有,包您满意,实至名归的享受……”
说实话,这种商业用语,还是容锦专门量身打造的,大多数人听不太懂个别词汇,但整体下来不难理解,倒也是个新鲜。
景落函大摇大摆道:“就咱们这些人,找个大点的雅间儿,好酒好菜的招呼着,爷请客!”
“哎!好嘞,几位爷,您们里面请!雅间儿在二楼,直走左转有楼梯。”
店小二让开道,心里却幸灾乐祸着呢。
跟咱们少夫人一道来的人,还说要请客,这不明摆着,擎等着“被宰”嘛!
小二心里默默替这位公子点根蜡烛。
二楼天字一号雅间,一叶知秋。
“名字倒是雅致,一叶知秋……”
景落函落座后开始点菜,一句话:“挑最好的酒菜尽管了上!”挥手扔给跑堂的一小定银子,小二默默看了眼容锦,见少夫人没吱声,也就收了,躬身道了声谢。
慢慢一桌子菜,容锦扫了一眼,好家伙,还真不客气啊!选的都是她平日最爱吃的!啧啧……跑堂的还挺回来事儿的嘛!有前途。
酒过三巡,别说,这些别家酒楼几乎都没有的新菜式,味道真心不错,酒也是好酒,正宗的桂花陈酿。
可惜容锦怀着孕,成谨言不许她喝,只能以茶代酒,凑合事儿。
待几人前前后后把这里夸了一圈儿,楼下喧嚣的场景突然静了。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隔着料子往下瞧,原是说书的时间到了!
之前容锦卧床养胎那阵子,闲来无事,口述了几个画本子由朱玉代笔写下来,请了个说书先生,每日正午说上一小段儿书。
今儿讲的是画皮第一章。
绕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听的都津津有味,连续三章,讲完后扔意犹未尽,可惜时间到了,说书先生毫不留恋地离席而去,众人无法,只能等着明日再来。
“故事新颖,文章脱俗,啧……比那些江湖侠客,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好上不知多少,奇了,这成锦山庄,的确与众不同,到不知这幕后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成谨言忽而一笑道:“怎地,崇明想结交此人?倘若那人是你认识的人,会如何?”
景落函拍着大腿道:“我若识得那人,岂非三生有幸!”
容锦成谨言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瞧见戏谑的笑,一模一样。
恰巧被司长空瞧见,沉静道:“莫非长信认识这家东家?”
其他三人均斜眼看过去,娃娃脸董旭眼神一亮道:“可是当真?长信兄识得那位东家?快与我们说说。”
他可是听说,那位东家赌技超群,连京城第一赌王慕容复,都败在他手上!免费镇场子十年。
这样厉害的人物,他可真是好奇死了。
“当真?”
景落函大惊小怪:“长信,你当真认识那位东家?”
岂止认识!
成谨言稳坐如山,无论几人如何狂轰滥炸,都稳稳的,决计不透漏一星半点。
“成谨言,你不地道!”不讲究!
“我同他们少东家倒是挺熟。”熟得不能再熟。
正待几人再问,忽然有人敲门,朱玉守在门口开门,楼下掌柜的亲自端了盅汤进来,和颜悦色道。
“大公子,方才大爷过来查账,听说公子和少夫人也在,特意嘱咐我过来告诉您一声,早些送少夫人回府。”
啪嗒……
扇子落地的声音。
还有……某人心都碎了一地,捡不起来了。
“成谨言……你故意的!”
景落函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掐死一肚子坏水儿的人。果然姓成的就不是什么好的!成谨言是一个,成梓章也是!
成谨言勾唇:“我这不是给你机会,让你认识认识存心想要结交之人么。”
景落函气的压根直痒,终于容锦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果然,无论什么地方,她家公子腹黑的程度绝对是周围最拔尖儿的。
……
不大不小的闹剧收场,成谨言将容锦送回府,而后同那几个一道回了书院。
时过两月,容锦肚子越发大了,比常人怀胎六个月都要大上不少,容锦生怕是因为胎儿吸收太好,长得太大,让朱玉又请了郎中诊脉,心里慌得一批。
这可不是现代,生不出来还能抛妇产,可是生孩子能要命的古代!她能不心慌么,都快得产前抑郁了。
大夫人听说容锦请了郎中,立马颠颠儿的跑过来询问,可是哪里出了差子。
而后郎中一句话,使得众人又惊又喜,容锦肚子太大,可能是怀了双胎,可不是件大喜事么!
大夫人打赏了郎中,立刻着人准备香烛元宝,要去庙里酬神。
“锦儿啊,郎中说了,你如今月份大了,需得多走动走动,不过还是不要出门了,肚子这么大,走在街上多有不便,娘去庙里上香,你让朱玉和小小陪着在后院走走,莫要出门了啊!”
见容锦一一应下,大夫人才算放了心,备车出府,谢天谢地,祖宗显灵啊:“去告知大爷一声,今晚准备家宴。”
大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一道去了寺庙,四姑娘成娇蓉抱着不到三岁的衍儿过来看望容锦
成衍,即当初成娇蓉裹在襁褓中抱回成家的小豆丁,如今长的白白胖胖的,霎是讨喜。
“大嫂,我刚听说了,你这一胎怀的是双生,难怪肚子这么大,真是恭喜了,咱们成家添丁有望,我瞧着大伯母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呢”
放下蹒跚学步的儿子,成娇蓉满脸喜色坐在容锦旁边的椅子上,小家伙三两步挪到容锦腿边啊啊的说着话,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儿。
动作熟稔,惹得成娇蓉的容锦相视一笑。
自打容锦怀孕后,总喜欢吃着零嘴儿,衍儿正是长乳牙的时候,成娇蓉时常克制他不准吃甜食,只容锦偶尔偷偷塞给他一两块儿糖糕,可不是就记住了,没回见了容锦都要流着口水讨食儿。
“小家伙倒是聪明,来,叫声大伯娘,就给你吃糖糕。”容锦刻意逗弄。
两岁多的孩子,正是学话的时候,也少于能听懂大人的话,见容锦那些糖糕逗他,又让他叫人。
小家伙咋呼着小短手够着又够不到,急的团团转,嘴里啊呜啊呜的,又实在说不出容锦要听的大伯娘三个字音,忽而凑近容锦,在她放在腿上的手背上猛亲了两口,又抬起笑脸呲牙裂嘴笑着,小手一伸,可把容锦逗得不行。
“哈哈……给你,给你,这两个都是你的,咱们衍儿就是可爱又聪明,将来定是又出息的。”
成娇蓉也抿着嘴儿乐:“竟是些小聪明,浮夸着呢,大嫂可不要太惯着。”
“管他浮夸不浮夸的,孩子聪明才好,即便将来不走仕途,咱们成家这么大的家业,总归也是需要人打理的,等将来咱们老了,擎等着享清福就是。”
“倒也是,我本也不指望他将来有什么大出息,只要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满意足了,等将来孩子们都大了,我还想着出门游历,纵情山水也是不错。”
容锦撇她一眼:“一个人纵情山水多无趣。”
成娇蓉笑看容锦道:“怎地,大嫂是想陪我一起么?那倒是个伴儿。”
“谁跟你作伴,且问你大哥哥同意不?”
成娇蓉熄火了,她大哥那个宠妻狂魔?她若敢说,没准过两天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容锦好笑,隐晦地瞧了她一眼:“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成娇蓉收回笑脸,满脸严肃道:“大嫂,你不知道,我这心里头啊,没那个底,称心如意?我如今这情况,还真没指望再嫁。”
“什么话!晋安民风开放,不似前朝,寡妇不可再嫁,何况你还不是寡妇呢,不就合离一次嘛,若嫁的不合心意,就是在合离一次又如何!凭着咱们的家底,只要不是官宦人家,还不是凭着你挑的。”
容锦觉着,近日她因着怀孕,注重自己的肚子太多,以至于旁的都疏忽了,连成娇蓉何时生出这么消极的想法都不晓得。
不过眼下也只能再忍忍了,再过几个月她就生了,等什么时候轻手利脚了,再好好琢磨这事儿。
……
时光荏苒。
转眼四个月就过去了,这日容锦正闲来无事,同成娇蓉坐在方厅里学刺绣。
好好的一对鸳鸯戏水,硬生生让她绣成不伦不类的小鸡吃米。
容锦:……
这玩意儿也是需要天分的!
成娇蓉掩着嘴笑,没敢说,容锦气哼哼扔下花撑子:“不绣了,我现在手指浮肿,可不是因为手笨才绣不好,等生完孩子,肯定能学好的。”
她才不承认,她是没天分呢。
“是,大嫂聪明绝顶,怎么会连个刺绣都绣不好,肯定是……”
宽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容锦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成娇蓉吓得绣帕都掉到地上。
“大嫂,你……你怎么了?”
容锦瞬间满头大汗,小腹阵痛:“快叫人,我好像……要生了!”
啊?
好在成娇蓉也是生过孩子的,有点儿经验,不至于太过慌乱。
“快去叫人请稳婆,小小,去通知大伯娘,说大嫂要生了,张嬷嬷快去烧开水,要快,枝儿,将孩子抱走,另外派人去请郎中回府侯着,朱玉准备老参汤还有参片,快,快。”
“哦!哦!”几个丫鬟和张嬷嬷麻利儿地动起来,待大夫人过来时,已经井然有序,只等产婆了。
大夫人这会儿紧张得团团转:“产婆来了没有,在让人去请,多请几个来!”
约莫两刻钟功夫,三个稳婆同时到了,大夫人赶紧把人往里推,说着一定要保证母子平安,多少封赏都没问题。
容锦此时满身大汗,下身撕裂一样的疼,又哭又喊的,嗓子都哑了,天知道她多怕疼的,这生孩子……太踏马遭罪了!
不生了,不想生了。
容锦嘴里喊着胡话,三个稳婆轮翻上阵,不停宽慰:“少夫人,再用点力,别怕,没事的,产道开得很好,都看到孩子的头了,再用些力,就快了,保证没问题的。”
容锦边叫边哭,喊着:“成谨言,成谨言!大公子回来没有?”
她感觉自己快要疼死了,这就不是人受的,她要死了吧?活不到明天了吧?
只听哐当一声,外头有人撞门进来,丫鬟和稳婆瞧见一身白衣的俊美青年,铁青着脸闯进来,都哎呦着想把人往外推。
“哎呦公子,这可不是男人能进的地方,快出去吧,出去。”
容锦闭着眼哀嚎,呼听有男人闯进来,不用想,一定是成谨言,咬着牙叫道:“公子,我要死啦!”
成谨言捏着拳头挥开拦路的丫鬟婆子,急步走到床边:“胡说!”
又瞪了眼僵在哪里的一个稳婆:“还不快继续接生!”
一群没眼色的,没见他妻子还在生孩子喊疼么?
“锦儿不怕,为夫在这陪你,好好生下孩子,为夫会一直陪着你,莫怕。”
容锦带着哭腔道:“我疼,我好疼啊!”
成谨言红着眼握着她的手用力:“我知道。”他恨不得以身代替,晓得她有多怕疼,就是不小心门掩到手,都要哭个半天,别说生孩子,还流了这么多血,成谨言简直呲目欲裂。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生!
“乖,锦儿听话,以后再也不生了,就这一次,好不好。”
容锦拼了命点头,对,再也不生了!
呼听稳婆喜道:“生了!”
容锦本能浑身一松,结果又开疼了:“还有一个,夫人在坚持一会儿。”
MMP……
她差点忘了,她怀的是双胞胎!
……
待第二道哭声响起,所有人提着的心都瞬间落了地,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出去给众人看,大夫人第一个上前问道:“是男是女?可母子均安?”
稳婆笑容满面,虽说出了点小插曲,不过结果还是好的,当下恭喜道:“恭喜老爷夫人,少夫人生了龙凤胎!”
成大爷哈哈大笑,长袖一挥道:“好,好啊!赏!所有人都赏,重赏!”
一连串的赏字下来,三个稳婆笑的脸都开花了,就知道这一趟没白来!这成可真是大方的可以。
“多谢老爷,夫人,来,快瞧瞧孩子吧。”成大爷和大夫人一人抱一个,稀罕得不行。
下人们也个个的往前凑,想瞧瞧小主子的模样,大夫人一锤定音道:“瞧瞧这小模样,跟言儿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此时屋里头,朱玉领着几个丫头将床铺打理好,成谨言将容锦重新抱到床上躺好,掖了掖被角,手指摩挲她额髻的发丝。
“辛苦你了。”
容锦带着哭音,软糯糯道:“可不是,都要疼死了,我在也不要生孩子了。”
成谨言宠溺地说,好,再也不生了,容锦这才瞧瞧满意:“怎么不去看看孩子。”
大公子脸色不好:“有什么可看的,他们让为夫的小娘子受了这么多苦。”
容锦噗嗤笑了,难得大公子还有这般幼稚的时候,真是难得一见。
“可是我想看看。”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连着心呢,揣在肚子里的时候不觉得,可一生下来,迫切的心思,掩盖不住。
成谨言动也不动:“没什么好看的,先休息,听话。”
成谨言明显不高兴,才生出来就引得她这般上心,张口闭口都是孩子,听着恁地不舒坦。
容锦还想说什么,不过眼皮子实在累得很,遂没再坚持,眨眨便睡了,醒来时天已擦黑,成谨言仍旧坐在床前,容锦心里甜滋滋的。
“醒了?”
“嗯,你一直守在这?”成谨言点头,握紧她的手:“为夫是想让你醒来第一眼便能看见我。”
容锦甜甜一笑,说了几句好听的,随后又问孩子怎么样。大公子嘴上的笑隐隐褪去,又是孩子……怎地才出生,就同他挣娘子了?
“好着呢,母亲早让人请了奶娘,饿不着的。”
容锦神情萎靡:“可是我想亲自喂他们。”也不知她这身板儿,奶水够不够喂两个孩子的。
成谨言咬牙切齿:“想都别想。”
她是他的,从头到脚都是他一个人的,谁都别想碰,他儿子也不行!
惩罚性地啃上她的嘴,容锦吃痛闷哼,成谨言下意识放轻动作,缓下力道。
“不准你亲自带他们。”
容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天,霸道总裁都没这么霸道的好吧!可怜的孩子们,是亲生的不?有待怀疑啊……
“公子连自己孩儿的醋都吃,会不会太……”
“是,本公子就是吃醋,你应还是不应。”敢不应试试,他便将孩子丢给他娘,想必母亲是十分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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