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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东京之行


去日本的路上还算顺利,一路上的交通住宿都是由中国国际旅行社来负责。我们一行十二人,从景市乘坐旅行社安排的大巴前往上海。

芳姐没有跟我们同行,说有司机开车送她,就在日本成田国际机场出站的地方碰头。芳姐毕竟是大盛集团的副总经理,莫老板的红人,自然不能跟我们一帮孔武有力的保安挤在一个车上,毫无疑问,她搭乘的是国际航班的头等舱。

我们一行人在上海外滩花旗银行隔壁的中国银行,兑换了一些日元。然后从浦东国际机场T2航站楼办理好登机手续,登上国航波音737的客机。

说来也巧,我又一次遇到了陆茜的空姐,在我通过视频和阳阳沟通落地行程时,阳阳突然叫住了空姐,原来陆茜居然是阳阳的上海海洋大学的同学。有了这层关系,空姐的服务自然也更加的热情亲切。

航班于下午两点起飞,晚上六点不到,就抵达了日本成田国际机场。

从成田国际机场的T1航站楼出来,仿佛是穿越到了中国的古代:到处是繁体中文的招牌和文字,陌生而熟悉,绿色的“成田國際空港”、“出口”等字格外醒目。机场的墙上,有一些酒店和温泉的广告,男女裸露着背部,趴在池边,这种大尺度的广告,是不是暗示着日本是个温泉众多、红灯区发达的国度?

成田机场在东京的东面,距离我们下榻的上野公园光芒酒店将近六十公里,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机场下面有换乘的轨道交通,因为带有不少行李物品和安保设备,在我们出发之前,阳阳就通过中国国际旅行社,在成田租了一辆丰田大巴,金色的车身,前方悬挂着绿底白字的车牌。

让我没想到的是,大巴司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银发老人,老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衬衫和暗红色的领带,戴着银色边框眼镜和白色手套,胸前挂着工作牌,上面写着“成田真一郎”几个我们能认识的中文字。

大巴司机见我们一行人从机场取件处出来,下车热情地帮我们搬运行李。正当我们在车上等待芳姐出来时,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向我们跑来,男人边跑边喊:

“曹哥,我来了……”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八斤!兔崽子,居然瞒着我跑来日本,看我如何收拾;我正在发怒之时,八斤身后跟着一个戴着太阳镜的女人,映入了我的眼帘,这个女人不是旁人,正是我护送的客户芳姐。

八斤喘着粗气上车,将行李扔在驾驶员后面的空位上,拧开椅子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一屁股坐在了陆军前面的椅子上,陆军见八斤自说自话跑来日本,满身的汗臭味,嫌弃道:

“八斤啊,八斤,你这个只鼻涕泡,谁让你跑来的?”

“陆军,等下你就知道,我不来,你们还真不行。”

“呵,事情没有干,先吹上了。”

这时,芳姐也上了车,保安将她的行李放在了一个空位上。芳姐一身的休闲装扮,依旧是V字领纯白休闲T恤,松紧腰的红咖啡色休闲半身裙,爱马仕颜色的皮拖鞋。

芳姐摘下太阳镜,扫视了车上的人,然后挨着我坐下:

“从现在起,我的人身安全就由你来保护。”

我站起身来,对车厢内的保安介绍道:

“各位,我们日本之行,除了有国际陶瓷文化节的安保任务,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位王芳女士。等下我们先到下榻的酒店,七点三刻在酒店大堂集合,吃晚饭。”

我说完,保安们朝芳姐鼓掌欢迎,我坐下,转对着芳姐:

“王总放心,我们是有合约的,保护你的安全是我们大黄安保的责任。”

“如果没有合约,你是不是就不保护了?如果遇到日本人欺负我,你也见死不救?”

“我们都有任务在身,这两天我要带他们熟悉场地和布置设备,等我忙过这两天,精力就会放在保护你身上。”

“看来还是工作比我重要。算了,我也不计较,你先忙你的,需要你时,我再联系你。”

“好,我们订了同一家酒店,你是豪华间,这两天尽量少出去。”

“好好好,我听你的。”芳姐做出依顺乖巧的样子。

沿路上没有很高的大厦,路也不宽阔,但天空很蓝,山多,树多,隧道也多,小河的水很清澈,这倒是跟小城景市有几份相似。路上还不乏有些导盲的柴犬,十分可爱,跟齐妙的拉布拉多有几份相似。

在日本,驾驶室在右边,靠左行驶。八斤和大巴司机兴趣盎然地交谈着,飙起蹩脚的日语:

“师傅,日本的樱花很有名,这个时候还有樱花吗?”

“五月份,东京是没了,北海道还有,如果来东京看樱花,四月初是最好的。”

“哦,原来这样。师傅,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为什么还要出来开车?”

“我年龄大吗?今年才六十三,离退休还有七年。”

八斤毕竟是临时抱佛脚,学了一点日语皮毛,说着说着,就说成了带有景市口音的普通话:

“是这样的啊,在我们中国,像您这样的,要么在家抱孙子,要么在公园看大妈跳广场舞呢?师傅,你一个月能挣多少?”

“二十五万日元,折合你们中国的人民币,一万四。”

八斤听司机用中文回答他,尴尬地:

“师傅,你原来会中文啊?为什么不早说?”

车上的人都被八斤的惊讶的面部表情逗笑了,陆军揶揄道:

“你不来,我们照样行!”

八斤沉默了片刻,又开始跟司机侃了起来,比如为什么千叶县下面是成田市,市不应该比县大吗?原来在日本,县比市大,与中国相反,日本的行政区划,都、道、府、县是同一级别的行政区,下面有市、町、村、特别区等。又比如,一路上的印有“藥”字的药店为什么那么多?原来日本的药店不仅仅卖药,还同时售卖一些化妆品、快消品、日常生活用品,这种药妆店在日本很发达。其中黄色的招牌的“松本清”药妆店,是日本最大的连锁药妆店,就像中国的便利店,遍布各地。

八斤精神好,我和保安们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打起了瞌睡,芳姐靠在我肩膀打着盹。

这时,八斤凑在司机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请问哪里的风俗店最好?”

“风俗店嘛,新宿的歌舞伎町有很多,上野也有,你们入住的酒店的西边就有成人俱乐部。”

“消费贵吗?”

“那得看你怎么消费,脱衣舞五千,成人俱乐部最低一万,好一点的泡泡洗体专门店,最低两万。”

“这么贵啊?”

“我说的是日元,如果你嫌贵,买本AV女优的杂志,自己解决更省钱。如果你不相信我,街边有一些‘無料案內所’,他们可以帮你介绍一些女孩和风俗店。”

八斤见离目的地近了,闭上了嘴,冲动的邪念在脑海里盘旋着。

当司机喊我们时,大巴已经到了下榻的酒店——上野公园光芒酒店,司机热情地介绍:

“成田机场离这比较远,羽田机场到这不到二十公里,也就半小时的车程。这里挺方便的,四周都有居酒屋和莺谷店,距离上野公园只有八百米,到东京国立博物馆也只有四百米,东京塔离这里也不远。”

芳姐还靠在我肩膀上,我轻轻地推醒了芳姐,一行人拎着行李下了车。

上野公园光芒酒店,一共十层,每层的窗户整整齐齐,像火柴盒一样方方正正地摆放在墙面上。

房间很小,两人的标准间写着170平方尺,好像只有十五六个平方。木制的床、书桌和椅子,简洁而干净,和国内的全季酒店的装修风格类似。毛巾、电视、空调等用品标明的都是中国文字,没有一点生疏感;不过日本称冰箱为雪柜,电吹称为风筒。

因为第二天还有活动现场的布置任务,我们选在酒店旁的一家居酒屋用餐。芳姐没有跟下来,而是叮嘱八斤给她带一些吃的。

居酒屋是非常有日本特色的饮食店,门口有红色的大灯笼,里面有酒,也有饭菜。我们要了两个相连的榻榻米位置,我盯着菜单,就着能看懂的中文字点餐,点了一些三文鱼厚切、北寄贝刺身;和风炸鸡、黑豚猪排、烤秋刀鱼、牛油果鳗鱼寿司,主食点了蒲烧鳗鱼丼、牛丼等。

到了日本,清酒自然少不了,八斤自说自话地给我们点了几瓶清酒,而他自己喝的却是啤酒,还要了下酒的凉菜日本枝豆和中华海藻。一份枝豆500日元,一份中华海藻550日元。陆军滴酒不沾,一看上来的这两个菜,连连摇头:

“八斤,你真会点,日本枝豆,不就是我们的盐水煮毛豆吗?中华海藻,不就是用辣椒、香油和白芝麻凉拌的裙带菜,这两个菜一千多日元,真不值。”

八斤边咬着枝豆,边拿起杯子跟我们碰杯,数落起陆军:“陆军,值不值得看场合,这是在亚洲最大的城市,不是在景市,人家开车老头,一个月还能赚一万四,你咱不说呢?”  八斤在几杯啤酒下肚之后,说话晕晕乎乎:

“还有,白米饭还要200块一碗,你咱不说呢?赚钱不花,那赚钱干什么?”

“有没有搞错,这花得可是公司的钱。”

“谁说今天晚上是公司请客的?曹总,今天晚上我请客,向你赔个不是,没有打招呼就来了,没听公司的安排,我干为敬。”八斤说完,拿起啤酒瓶,嘴对嘴吹了起来。

八斤这样说出来,倒是让我的气消了一大半。看大家都喝得开心,我也没有拦着。我在给芳姐点打包的菜时,服务员热情地帮我推荐了“定番”玉子烧和炸虾天妇罗。

在日本餐厅“定番”大概就是招牌菜的意思;此外,还有代表可口美食的“逸品”,代表拿手好菜的“自慢”,以及代表地方特色菜的“名物”。玉子烧,是以鸡蛋和牛奶做成的鸡蛋卷,不过从外形来看,更像是千层鸡蛋糕,色泽诱人,闻起来了也更咸香。炸虾天妇罗,也就是面糊裹着明虾,放在油锅里炸,色泽金黄,外酥里嫩,这两道菜,相信芳姐是喜欢的。

大家酒足饭饱,相继回到酒店。当然喝多了的八斤,并没有买单,陆军不情愿地扶着八斤上了楼,将打包的菜挂在了芳姐房间的门把手上。

进了酒店房间,我打开随身电脑,查看着东京国立博物馆周边的各条通道,以及场馆内的各个出入口和死角。

东京国立博物馆位于东京台东区上野公园北端,由一幢双层楼房和左侧的东洋馆、右侧的表庆馆以及大门旁的法隆寺宝物馆组成。上野公园是日本最大的公园,也是东京著名的赏樱胜地,不过东京五月份的樱花已经凋谢。隔着上野公园,就是日本最好的大学东京大学。在博物馆东边两公里的位置,是东京最古老的寺庙浅草寺,寺西南角有一座五重塔,是唐朝时日本学习模仿大唐的木结构宗教建筑。

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北部和东南都有墓地,东南是现龙院墓地;西北方向有日本非常大的陵园谷中灵园。看到灵园内密密麻麻的墓碑图片,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在东京国立博物馆内,位于东南方向的东洋馆,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在“全球陶瓷博物馆”的官网上发现,展出中国艺术品的,就在东洋馆。东洋馆里面有十几个陈列室,平时有五个陈列室展出中国艺术品,里面有上万件的中国文物,包含史前的石器和彩陶,商周的青铜器,魏晋南北朝的佛像,唐代的唐三彩,宋、元、明、清的瓷器和书画等等,有些文物已被列为“国宝”级文物,如马远的《寒江独钓图》,梁楷的《李白行吟图》等等都是旷世名作。

东洋馆的元、明、清瓷器陈列,几乎就是一部景市陶瓷的发展史:元青花莲池纹大盘,明宣德青花牡丹唐草纹钵,斗彩龙纹壶,明万历五彩龙牡丹纹瓶;清康熙五彩仙姑图盘,清雍正粉彩梅树纹盘,清乾隆青花红彩蝠云纹壶等等。

当我看到中国的文物成了日本国的收藏品,尤其是中国的古代瓷器,内心的愤懑涌上心头。在“全球陶瓷博物馆”的官网上,我非常熟悉的斗彩将军罐和青花将军罐,也赫然在列,将参加“古代陶瓷专场拍卖会”,我气得握紧了拳头,完全忘记了我是来保护这些古董的。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人,跟我做着同样的事情,一边吃着玉子烧和炸虾天妇罗,一边通过笔记本电脑,对“全球陶瓷博物馆”的主场地和古代陶瓷专场拍卖会现场,进行详细地勘察,酝酿着惊天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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