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四 刘备崩溃:林墨曾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四 刘备崩溃:林墨曾来投我?
“俺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小子。”张飞无意的一句话,让刘备心头一紧,连素来不关心其他事的关羽也看向了他。
但画像这玩意,终归是有些失真,作画之人的技艺已经算是高超,画出了七八分的神韵,只两年不见,当初又是匆匆一眼,张飞确实一下想不起来了。
“你再认真想想,可是当初在彭城的时候见到过此人?”刘备这么问不是没来由的,因为在许昌的时候,关羽听到林墨的名字就一直呢喃着好像有点印象,如今张飞再提,难免让他有了些多疑。
一说到彭城,张飞被尘封的记忆就如同瞬间吹开了那层蒙雾,陡然间想起了昔日种种,瞪大环眼惊喜道:“对对对,就是在彭城,当初这小子还想”
然后,他就不敢说下去了,咬着指甲,黑脸变红,怯生生的看着刘备。
这事要是告诉大哥,他他应该不会特别生气吧?
“还想怎么样?”得到了确定答案后,刘备缓缓站起身来,认真看着张飞,一脸期待。
“他他他,他想,他想”
“你说下去啊三弟,到底怎么了?”关羽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最恨断章狗。
“他想投奔你来着”
张飞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虫,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头一次扭捏成这幅样子。
见得两位兄长听了自己的话都石化呆住,一动不动,张飞赶忙解释:“大哥,当初这小子就守在彭城府衙门口,听那守卫说,一守就是一天,俺怀疑他居心叵测呀,所以当成刺客给轰走了.”
我愚蠢的弟弟,伱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刘备听见自己的心支离破碎,坚不可摧的防线正一寸一寸的崩塌,很清晰,很清晰,清晰到双眼都模糊了。
林墨竟然曾经来投我?
就在徐州,就在彭城.
惊世骇俗的天纵之才,为了见我,守在府衙门口一整天,只是为了辅佐于我。
可是,却被三弟他当成了刺客,拒之门外。
天呐,原来并非是我未得天眷,而是天之馈赠我却没能守住。
从桃园结义开始,涿郡斩黄巾,镇压张纯叛乱,鞭打督邮丢官,乃至于后来的错信吕布,这些事情都给他带来了心灵上不小的冲击。
可是他从来也只是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上天给与的考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所以,他只会引以为戒,倒没有懊恼追悔过什么事情。
而这一次,是第一次,唯一的一次,他希望,两年光景都是一场梦,睁开眼就是身在彭城之时,他走出门看见夕阳下等在自己面前的林墨,上前作揖道:“在下林墨,愿助刘使君匡扶汉室。”
自此,便可斩吕布、灭袁术、败曹操,脚踏两州之地,手握十万重兵,待得合适时机,他在军中运筹帷幄,前方势如破竹下许昌、迎天子,光复汉室.
可惜啊。
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刘备只觉得背脊骨都被人抽走,瞬间无力的啪嗒一声瘫坐了下去。
“当初俺就该宰了这小子,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张飞见得刘备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关羽连忙怒视,“三弟!休在多言了!”
你这是往大哥的伤口处撒盐啊。
别说刘备了,连关羽都觉得这事实在可惜,同时也极为自责,难怪当初会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呢,张飞明明跟自己说起过这件事,要是多一个心眼去把林墨找回来,也不至于如此啊。
不怪他们这么想,当初如日中天的曹操在得知了林墨欲投奔却被吕布截胡,也是气的牙痒痒,更何况如今枯坐新野的刘备呢?
他的心在滴血,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巧,允文,你都等了我一天了,为何要去跟三弟面禀,而不是跟我直言。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徐州被偷家,他难受;沛城被曹操挟天子令诸侯骗走,他难受;安丰大败,他也难受。
可是这些痛苦加在一起,也不及失去林墨的万分之一。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失去的不是一个林允文,而是半壁江山啊。
吕布如今拥有的一切,本该属于他刘备的,这如何能让人不痛心,对于一个穷途末路的皇叔而言,更是如此。
眼泪无声的落下,刘备是哭过不少的,可真正让他心底压抑的,除了安丰关羽走丢,也就只有这次是真的觉得很无助。
“大哥,俺错了,你罚俺吧!”看得刘备这副样子,张飞也心疼,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刘备面前。
事已至此,恨也徒劳,总不能真的把自己这愚蠢的弟弟给杀了吧。
他拭去眼角泪花,走到张飞面前,扶起他来,哽咽道:“三弟此后当以此为教训,万不可再鲁莽怠慢来投之人。”
“大哥.”张飞也是眼含泪花,他还没意识到弄丢了林墨是天大的事情,只是觉得自己这事做的让刘备伤心了。
“只当是我刘备福薄,得不来此天降奇才吧。”刘备拍打着张飞的手,还需要反过来安抚他,内心的肝肠寸断属实无人可倾诉。
待得张飞情绪稳定,刘备才让二人退下,言作要休息。
这般心绪惊涛骇浪如何睡得着,关张退走后,他看着台案面前的画像,眼泪再次绷不住啊。
多少光环萦绕的少年,就这样错失了,这,大概会是这辈子最大的意难平了吧。
冀州,邺县。
袁家大宅的府邸那可是一个富丽堂皇,连曹操在官渡大胜拿下北国后都感慨,这怕是比皇宫还华丽了,难怪天下士子都愿意投奔他呢。
“当初这黑山贼为曹操所驱逐,我一念之仁便想着救他一命,谁知道他恩将仇报,今撺掇部将趁乱攻杀我,若非部下以命相拼,末将早已死于河内了!”
袁府内,肤色黝黑,续着短须,面容刚毅的北方汉子张扬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他口中的黑山贼正是部将眭固,当初这眭固与袁术相联进攻东郡被曹操所败,正是他张扬伸出了救援之手才保下他一命。
谁知半个月前,眭固听得他有意北上投奔,却发动部将兵变,一番血战后,张扬只带着区区八百多人狼狈逃到了邺城来。
至于眭固,他现在占领了河内,取代了张扬,自领了河内太守的职位。
“稚叔,听闻你与吕布有旧,感情不浅,先前也几度援手,何以兵败不去投他,反来投我?”坐在主位上的袁绍漫不经心的问道,眸子余光却在细细打量着对方表情的微妙变化。
“袁公坐拥四州之地带甲五十万,天下有识之士无不清楚这天下归属,区区在下便是愚钝也知晓何为天命所归,还请袁公接纳!”张扬作揖埋头,情真意切。
其实,袁绍这些年确实很顺利,顺利到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不过还不至于因为张扬几句话就轻信,事实上收到投奔信的时候就开始去调查了。
大体上来说,张扬的投奔应该是不假。
首先,河内是四战之地北有匈奴,西有关中乱贼,东南两个方向又被曹操锁定,他根本没有地方能去。
其次,前些年张扬也确确实实几度得罪过曹操,也在东郡上做过文章,投奔他的概率不大。
还有一点,眭固是黑山贼出身,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一介山匪哪里会讲什么情义。
综合下来看张扬的举动确实没有任何的不妥。
再加上那一句天命所归,算是说到了袁绍心坎里去了,顿时心中天秤也向他倾斜了几分。
“好,稚叔,你来投我是正确的。待我破曹、吕二人后,便会助你重回河内,太守的位置,依旧是你的!”
袁绍双指并向张扬,随后扬了扬额,“你且先下去休整,今后破敌还要仰仗你的勇猛。”
“多谢袁公善待!”张扬弓着身子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开。
待得他走后,厅内便只剩下了袁家三父子,袁绍,袁尚,还有刚刚从青州赶回来的袁谭。
袁谭回来是借着督办粮草的名义,对着袁绍嘛,自然是说想念父亲了。
事实上,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张扬。
日前,收到张扬的信后他便与辛评、辛毗两兄弟商量过了,要拉拢张扬。
原因有二,第一做过太守的人,无论是人脉还是影响力,那都是举足轻重的,把他纳入麾下,对未来自己的势力提升有重要意义。
第二则是他坐守青州,接下来很可能要与吕布产生正面的冲突。
张扬跟吕布的关系他不是不知道,但还有一点是不可忽视的,那就是张扬跟吕布麾下众人都有不浅的交情。
未来,一旦两军对垒的时候,有机会利用张扬做点文章,游说或者劝降都有可能。
这是一柄双刃剑,他很清楚,不过他自信自己能用好。
袁谭的想法其实不能说错,他跟袁尚、袁熙是完全不同的,身上是实实在在挂着军功,今日之青州正是他带兵从孔融的手中夺走的。
也因为这样,三子中,在军中的威望他是最高的。
当然啦,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个没有说透的原因,他知道袁尚得到的宠爱是一日比一日盛,嫡长子的他感受到了威胁。
怎么办?军功!他要以不可动摇的军功来捍卫自己的世子大位,决不允许在北国出现废长立幼的事情。
只要自己能成功拿下徐州,正面击败吕布,到时候就算袁绍有心偏袒,自己也可能一呼百应,成为他不得不顾虑的忌惮。
“你想把张扬带到青州去?”
袁绍摩挲着自己的短须,眉头拧紧,沉思片刻,方才徐徐道:“吕布的部下多与张扬有旧,以他来动摇吕营将士的心志,确实是一步妙手,不过有一点你需要牢记,小心提防住张扬,万不可反被他给利用了。”
袁绍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虽觉得张扬来投明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要提防对方诈降的可能。
袁谭显然是有备而来,作揖道:“父亲放心,他去青州孩儿只准他领几名随从,其余几百人皆由父亲定夺!”
袁术怎么败亡的他是清楚的知道,就是因为鲁肃带去的几百人,恰恰是这几百人就是陷阵营所伪装,成为了破开寿春防御的尖刀。
只带几个随从,再怎么闹腾也是有限的。
袁绍满意的点点头,没等他夸赞一句谭儿谨慎,不愧吾儿,袁谭又继续道:“便是到了青州军营里,孩儿也会派人密切盯着,见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带了什么东西,都得查的清清楚楚。
当然,这一切孩儿只会暗中进行,明面上,我会给与他最大的尊重。”
“好!”
这一回,袁绍大声叫好,袁谭不愧是战场上立过军功的,自己想到的他都想到了,自己没想到的,他也做了补充,这等情况下,确实应该出不了大问题了。
“谭儿,这几年你在青州独当一面长进不少,为父欣慰。”
袁绍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言,还看向了袁尚,谆谆教诲:“尚儿,你要与大兄多学着些。”
“孩儿铭记于心!”袁尚嘴上笑嘻嘻,心里MMP。
“父亲,孩儿多一句嘴。”
袁谭还不忘转身看了看厅外,确认没人走进来,才上前两步低声道:“请问父亲是准备让孩儿牵制吕布,父亲亲率大军剿灭曹操,亦或者双线出兵,鲸吞中原?”
这个问题,看似战术战略的选择,可对于袁谭而言,却是关乎他最看重的军功,也决定了他有多少自主权,甚至能提领多少兵马。
袁绍托着腮,一时间也有些犹疑,显然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考虑。
“这样吧谭儿,你且先住上几日,待为父后日议兵,听得各方意见再做部署。”
“喏!”
要说想,他当然是想一起出兵了,可同时他也清楚,不管是曹操还是吕布,没有一个是软柿子,需要掂量着来。
纵然真是两线出兵,兵马的分配、武将的调动、军械的配比都需要讨论,这些事情,他一个人,顾不过来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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