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敏感
启铭培训中心。
江蔚独自坐在培训室内做题。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门突然开了。
江蔚正握着笔盯着某处发呆。
听到声音她回过神。
只见,培训师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空气中霎时飘来了浓烈的男士香水味。
培训师开口道:“小江,这是咱们新来的学员,外面的独立接待室都满了,可能得让他先在咱屋坐会儿,你可以吗?”
江蔚看了眼穿着风衣的男人,淡淡应了声,“可以。”
培训师感激地拍了下她,“那你先做题,马上有人过来接待他,不会影响到你的。”
江蔚看了男人一眼,继续低头做题。
这人进门时,江蔚就认出了他。
那天在公司楼下,开着跑车给梁婧月送烫伤膏的男人。
是梁婧月口中的哥哥。
江蔚想不出来,一个风流阔绰的富二代还需要参加培训班?
她装作未知,没有戳破。
对面的梁晋博倒是很安静,唯独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江蔚。
难怪他妹会在她身上吃亏,这女人确实有让贺誉着迷的资本。
漂亮的脸蛋巴掌大小,眼神极为干净。
骨架匀称,看起来身高不矮,却纤细玲珑。
重点是,气质一绝。
梁晋博想了一圈也没能在脑子里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只觉得江蔚这样外表冷淡的女人,能轻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他的眼神放肆的毫不收敛。
江蔚察觉到了,却只能故作镇定地视若无睹。
好在,不到十分钟。
梁晋博自己出去了。
江蔚摊开掌心擦了擦,那上面俱是因紧张而沁出来的细汗。
不知为何,梁婧月哥哥的出现,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江蔚想起梁婧月在工位打得那通电话。
——不疼的,你不用过来,师哥已经帮我教训过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这样接受过精英教育的豪门子弟,总不能不顾颜面的胡作非为吧。
希望是自己多疑了。
晚上九点,江蔚走出启铭大厦。
路边,梁晋博倚着车门抽烟,好像在等人。
他看到江蔚便主动搭话:“小江同学,上完课了?”
这个称呼让江蔚感到不适。
她淡薄地点了下头,转身直奔地铁站。
“没开车?”梁晋博上前两步,放肆的眼神依旧不收敛,“我送你一程?”
江蔚冷淡又疏离地拒绝,“不用了,谢谢您。”
梁晋博没有死缠烂打,睨着江蔚逐渐加快的脚步,眼底闪过兴味。
到了家。
江蔚满身疲惫地窝在沙发里。
夜色寂寥,心事也被放大了无数倍。
隔天,冷空气来袭,秋意渐浓。
江蔚走出地铁,不禁拢紧了身上的大衣。
贺氏楼下,她走进咖啡店。
等单的时候,目光掠过窗外。
大片的落地窗视野很好。
江蔚一眼就看到了贺誉的那辆迈巴赫从路口驶来。
这么冷的天,后座的车窗还是降下半扇。
江蔚看到一只手臂探出窗外弹烟灰。
车子拐进地下车库时,透过半降的玻璃,她瞧见了男人身畔那张笑靥如花的脸颊。
是梁婧月。
江蔚转过身,神色如常,恍若未见。
可接下来一整天的工作,她却出现了几次失误。
文件拿错,报告缺字,显得心神恍惚。
傍晚来临。
贺誉拿着会议纪要,望着脸色憔悴的江蔚,“你很少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文件被他摊开,江蔚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会议纪要的日期写错了。
她面露窘色,“抱歉,我去重修下。”
江蔚试图收回文件,贺誉却没松手。
他细细端详女人的面孔,低声询问,“有心事还是遇到难事了?”
江蔚摇头,“都没有,是我马虎了。”
贺誉觉得不太对,江蔚素来事无巨细,况且她本就是个细致的人。
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她心里有事。
贺誉深深看着江蔚几秒,慢慢松开了手。
即使她不想说,他也能猜出一二。
女人,毕竟敏感,哄哄就好了。
临下班,男人的微信消息不期而至:去停车场等我。
江蔚捧着手机,托词拒绝:晚上有课。
贺誉:推了。
江蔚咬着嘴角,看向男人的办公室。
贺誉一贯独裁。
江蔚心知肚明,如果她不去停车场等他,他肯定不会罢休。
到了下班点,江蔚正在收拾东西。
梁婧月打着哈欠,精神不济地说道:“昨晚累死我了,半宿都没睡好,我先走了,拜拜。”
这话说得有歧义且异常暧昧。
累死、半宿、没睡好。
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歪。
江蔚面色淡淡地‘嗯’了声,仿佛并没受什么影响。
梁婧月瞥她几眼,意兴阑珊地提前下了班。
法式餐厅。
贺誉带着江蔚坐在窗边的位置。
街头亮起了霓虹,落在江蔚的眼底,映出了几许的落寞。
她不开心。
贺誉凝神看着她,“送你的表怎么不戴?”
江蔚想到了梁婧月的那只腕表。
但江蔚伪装的好,笑着道:“平时工作忙,总怕磕了碰了。”
贺誉抿唇,“在写字楼里工作,能磕碰到哪儿?”
不待江蔚回答,贺誉便随后朝着不远处的侍应生打了个手势。
一束鲜艳的香水百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小姐,这是您的鲜花。”
江蔚呆滞地看着那束百合,下意识伸手抱住。
花束不大,包装精美,浓郁的百合香气环绕在鼻端。
侍应生转身退下。
江蔚捧着花,呆呆的,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傻。
“这是?”
“不喜欢?”
江蔚低头轻抚带着露水的花瓣,还是说了声,“喜欢,谢谢。”
可她不懂贺誉的意思。
他不像是有这般柔肠的男人。
贺誉见她不停抚弄花瓣,沉声道:“几十万的表不戴,几百块的花你反倒爱不释手。”
江蔚:“为什么送花?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贺誉觉得她不识货,自然没好气:“随餐赠的。”
江蔚失笑,成心拆台:“那别的桌怎么没有?”
“江蔚!”男人唤她,语气变得高深起来,“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江蔚一怔,脸上笑容散去。
她想说有,又其实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
大概是餐厅里的灯光太有情调,柔和了男人英挺分明的五官。
江蔚放在花,直勾勾地与贺誉对视,迂回道:“你这样问我,肯定是知道我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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