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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珍贵


贺誉像是受到了蛊惑,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了Mica的相关词条。

——MicaJ,纽大商学院硕士,现任瑞丰金融控股集团华中大区经理人。

照片空白,词条下面是相关采访链接。

大多是国外的文字报道。

文字配图并不是Mica本人,而是瑞丰集团的企业logo。

贺誉退出浏览器,丢开手机,眉间一片荒凉。

第二天,愚人节。

江蔚离开整整三年了。

下午四点,贺誉出现在今朝会所。

会所经过翻新,比三年前还要富丽堂皇。

曾经用于主播直播的三楼空间重新释放出来,打造成了更私密的顶奢包房。

邢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眉间轻佻尤甚,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至今无人能让其折腰。

“我要订婚了。”

邢牧摇晃着酒杯,用最轻佻的语气说出了重要的决定。

贺誉点烟的动作一顿,“来真的?”

邢牧嗤笑,“不然?玩了这多年,没意思。家里看着好,订就订吧,反正谁都一样。”

贺誉对他的态度不置可否。

他们这群人有着人人艳羡的出身和背景,却同样有着外人不得知的身不由己。

贺誉抿着烟,声线沉缓的没有起伏,“你想清楚就好。”

邢牧对订婚这件事丝毫不上心。

没聊几句,话题就扯到了江蔚身上。

邢牧问:“这几年你没再找找?”

贺誉目光一凝,猛地嘬了口烟,“有什么找的必要。”

“别装,咱俩谁跟谁,找不到人,哥们又不会嘲笑你。”

贺誉面无表情地瞥他,邢牧则笑得狡猾又放肆。

包厢里还坐着其他几个圈子里的好友。

曾经的浪子们,过了而立之年,皆开始收心不再沉迷于玩乐。

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聊到了工作上。

“前两天开股东会,听我爸说瑞丰控股集团要开拓国内市场,成立了一家全资子公司,派了个大区经理人回来主管经营。”

“你们消息挺灵啊,我家的海外医药公司拿过瑞丰集团的投资,明晚上我家设宴请瑞丰的大区经理人吃饭。”

贺誉抽着烟,不以为意。

瑞丰集团属于海外资本,与他创建的贺氏资本类似,但盘子更大。

如今他坐镇的贺氏集团旗下有不少实业项目。

与瑞丰集团业务往来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想到瑞丰集团,贺誉的脑海中就回荡起电台里的那段采访音频。

贺誉不经思索,便提出了疑问:“瑞丰的大区经理人是什么来历?”

医药公司的少爷说道:“听我爸说,是个女的。一直供职瑞丰海外集团,这次是单独挂帅回来,能力超强。”

贺誉了然,那就是Mica没错了。

邢牧敏锐察觉到贺誉的异样,笑着打趣:“想打听经理人来历,明晚去阿豪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豪就是那位医药公司的少爷。

一听到邢牧的建议,阿豪的眼睛都亮了,“成啊,你们愿意的话,都过来,人多热闹。”

邢牧:“明天看情况,你先把设宴的地址给我们发过来。”

“没问题。”阿豪摆弄手机,嘴里振振有词:“瑞丰集团要是真想转战国内,咱们提早认识认识肯定有好处。这可是海外大资本,巨有钱。”

夜里九点。

贺誉坐车离开今朝。

途中路过一处便利店。

贺誉降下半扇车窗,眸光若无其事地扫过便利店,尔后怔住。

“靠边停车。”

路唯这几年练就随时随地踩刹车的特殊技能。

贺誉刚开口,他顺势就把车拐进了辅路。

便利店明晃晃的灯光下,一个姑娘穿着职业装坐在窗边吃着简餐。

她低头的样子,像极了那年青涩而坚韧的江蔚。

贺誉喉咙有些痒,摸了摸兜,才想起烟盒丢在了会所。

他烦躁地扯了下领口,对路唯吩咐,“去买盒烟。”

路唯张了张嘴,注意到便利店里的身影,最终闭紧嘴巴走了进去。

他其实想说,后备箱他放了三条烟呢。

路唯从便利店折回,那名助理就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跟着,走路姿势一瘸一拐的。

路唯把香烟递给贺誉,淡声解释:“三少,闻助理脚崴了,问我们能不能送她一程。”

闻助理,全名闻雯。

那张与江蔚有三分神似的面孔,噙着小心翼翼,隔窗望着贺誉,“总裁,抱歉打扰您,给您添麻烦了。”

贺誉将剩余的半扇窗全部降下来。

路灯昏黄的光铺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半明半暗,平添一抹心悸的神秘感。

闻雯小脸通红,眼神里藏着殷切的期盼。

路唯不敢擅作主张,同样等着贺誉的回答。

四月初的夜晚,风微凉。

贺誉点了烟,低垂的眉眼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既然脚崴了,就回家好好养着,给她叫辆车,车钱去找财务报销。”

闻雯的脸瞬间苍白如纸。

路唯则泰然地走到路边招来了出租车。

显然,处理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路唯早已得心应手。

送走了闻雯,路唯重新开车上路。

贺誉吹出口中烟雾,眼底一片冷清讥诮。

榕城公馆。

贺誉洗完澡便来到主卧的阳台,立在夜幕中抽烟解乏。

别墅区前后幢的距离适中。

前方斜对面的一幢别墅,楼上楼下的两层灯光同时亮起,惊扰了夜幕的静谧。

贺誉随意瞥去。

但见一个纤瘦的女人穿着墨绿色的长款风衣,戴着口罩走进了那幢别墅客厅。

那身形,以及露在外面的眉眼,哪怕隔着层层暮色,依旧熟悉的贺誉舍不得挪开视线。

可他还来不及有下一步的动作,那幢别墅的灯光依次熄灭。

贺誉心跳微快,披上外衣出了门。

等他漫步来到斜对面的别墅门前,终究是慢了一步。

别墅的铁艺矮门重新上了锁,只有远处一抹车尾灯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贺誉夹着燃尽的眼底,轻笑着转身折回。

不怪邢牧说他自作自受。

三年前但凡他对感情有清晰的认知,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所谓的‘失去方知珍贵’这句话,其实是对感情最大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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