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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还有几年?


  楚云收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这消息是卢庆之传给他的。

      李北牧入红墙了。

      孤身入红墙。

      而且还是亲自去见薛长卿。

      此刻,二人正在那小平房内碰面。

      楚云异常好奇地问道:“红墙内的人,是什么反应?”

      “反应很多,也很复杂。”电话那头,卢庆之耐人寻味地说道。“但大家似乎都有一种默契。他俩最终会干起来。”

      这个默契,楚云也有。

      但李北牧为什么要亲自来见薛长卿?

      难道和自己一样,仅仅只是为了和这位红墙第一人打招呼,寒暄一样?

      窝在家里喝下午茶的楚云看了一眼在书房学习的苏明月二人。

      他笑了笑,凑过去招呼道:“苏老师,我今天要请个假。待会儿要出门。”

      “第一天上课就旷课。”苏明月头也不抬地说道。“记过一次。”

      说罢,还轻轻拍了拍英雄的小肩膀:“以后别学你爸,读书就要认真刻苦。”

      “嗯。”英雄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楚云讪笑一声,只得耷拉着脑袋离开苏家。

      上了车。

      陈生也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楚云。

      “去一趟楚家。”楚云说道。

      “又去打扰二叔?”陈生问道。

      “少废话。”楚云挑眉道。“这次他们碰头,我觉得可能会对局势造成极大的影响。包括新老势力的对抗,也会瞬间推向高峰。”

      “为什么?”陈生纳闷道。“他李北牧真就能代表红墙新势力?”

      “他不用代表谁。”楚云摇头说道。“他能操控的新势力,就我所知道的,已经有官家和李家了。你觉得,这红墙内又究竟有几家顶级豪门?”

      这其中,还没算已经偃旗息鼓的宋家。

      要知道。这任何一家顶级豪门,都是一方大鳄。是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内呼风唤雨的顶级存在。

      楚云有所顾虑和担忧,是很正常的。

      陈生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冲楚家。

      当楚云来到楚家时,楚中堂已经坐在客厅等候他多时了。

      很显然。这场碰面,对楚中堂来说也是异常重要的。

      他眉头深锁,缓缓说道:“我无法推算李北牧的用意。但我大概能够猜到他会说什么话。”

      “说什么话?”楚云惊讶道。“他敢对薛长卿,说什么话?”

      见楚云如此反应。

      楚中堂略微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凝视着楚云:“要想打败一个强者,你首先,要了解这个强者。”

      “很明显,你并不了解李北牧。”楚中堂说道。

      “我的确不了解他。”楚云摇头说道。“我正在尝试着去了解他。”

      “这一次,就是个好机会。”楚中堂说道。

      “您还是没有告诉我,他会说什么话,对薛长卿说的话。”楚云说道。

      “他会开门见山地告诉李北牧。他回来,是为了取代他。是为了毁灭长老会。”楚中堂说道。“他不会有任何顾虑。他也不会有任何忌惮。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楚云闻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

      楚云觉得自己已经够狂了。

      尽管近几年已经有所收敛。

      但狂妄是一种态度,再收敛,其本质也不会发生改变。

      可他去见薛长卿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基本都是一些非常客气的寒暄话语。

      甚至没说过一句冒犯的话。

      而他李北牧,竟然要当面说那种话?

      楚云忽然意识到了那句话的含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楚中堂抽了一口香烟。又看了楚云一眼:“你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薛长卿,而是李北牧。多关注他,多研究他。不论是武道境界,还是他在红墙内的布局,庞大的势力。都值得你去多推敲。”

      “既然说到这儿了。”楚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最近知道了一个武道境界的新名词。”

      “内劲?”楚中堂问道。

      “看来只是对我而言是一个新鲜名词。”楚云说道。

      “你差不多快有了。”楚中堂直白的说道。

      “我已经隐隐有这种感觉了。”楚云点头说道。

      楚中堂眼前一亮。却也很快就释然了。

      大哥的儿子。

      老爷子的儿子。

      萧如是的儿子。

      三十岁拥有内劲,不足为奇。

      甚至,他已经比大哥慢了差不多两年。

      比他楚中堂,也慢了接近两年。

      “二叔,您大概是个什么境界?”楚云非常好奇地问道。

      “和你差不多。”楚中堂随口说道。

      “这话,姑姑和我说过。”楚云翻了个白眼。“但我不论如何努力,你们也永远都能和我差不多。这就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公平。”

      “没必要觉得不公平。”楚中堂说道。“很多人终其一生,也赶不上你的脚步。哪怕你停滞不前了,也遥遥领先于他们。”

      “李北牧呢?”楚云问道。“都说他的武道境界出神入化,达到了令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和他比起来,二叔您觉得自己到了什么位置。”

      “空口无凭。”李北牧说道。“试过才知道。”

      “我爸呢?”楚云又道。

      “不知道。”楚中堂摇头说道。

      楚云闻言,这才停止了这个话题。

      他的问题,或多或少,都会交给时间来回答。

      他不着急。

      也没有着急的理由。

      不论是李北牧还是薛长卿。对现在的楚云来说,都只是人生道路上必须去战胜的劲敌。而不是有深仇大恨到不得不杀,恨不得立马就杀的死敌。

      楚云努力端正自己的心态。

      因为他现在唯一能争取到优势的,或许也只剩下心态了。

      实力?武道境界?势力?

      他既不如李北牧。

      同样不可能追赶被誉为红墙第一人的薛长卿。

      “您说,他们这场碰面,会如何收场?”楚云好奇问道。

      “时间会给你答案。”

      而且这段时间,不会太长。或许三五分钟,最多,也就半小时。

      薛长卿年纪大了。

      他不可能花费太长的时间和精力来会客。

      见楚云,他前后只用了五分钟。

      见李北牧,又会用多久呢?

      在楚云来到楚家的时候,据精确统计,李北牧进小平房,刚好两分钟。

      如今,楚云喝了一杯茶。

      楚中堂抽了两根烟。

      大约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很快。

      楚云接到了卢庆之打来的电话。

      李北牧出来了。

      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快赶上楚云的两倍时间了。

      “看来他李北牧的确比我有面子。”楚云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似乎多少有些沮丧。

      楚中堂笑了笑。然后掐灭手中的香烟:“总有一天,你会追上他的时间。”

      “二叔,你这野心太小了。”楚云挑眉说道。“我沮丧的同时,想的是将来别人要以我接待他的时间为荣幸。”

      还再考虑别人是否接待我的时间够长?

      那也太没出息了。

      楚中堂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成为那样的大人物。那就基本上达到你爷爷的高度了。”

      楚云愣了愣。

      这就是爷爷的高度?

      当年的楚家,门庭若市,全凭爷爷一己之力。

      现如今。则是靠二叔支撑起来。

      虽说在政坛,必定不如当年那么辉煌。

      可在商界,却是呼风唤雨,搅动风云。

      往后呢?

      楚云这京城第一豪门的名头,真的够了吗? 含金量,真的够高吗?

      楚家,真的没什么需要振兴的吗?

      真的——不需要再加把劲吗?

      “你见过什么大人物,来见我吗?”楚中堂意味深长地说罢,起身离开了。

      他的背影并不落寞。

      楚中堂很挺拔,也并没因为年龄大了。而有所弯腰。

      但他这番话,对楚云而言,却如同醍醐灌脑。

      让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

      现如今的楚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楚家了。

      更不是老爷子退出红墙时的楚家。

      那个第一人的位子,或许本该是老爷子去做?

      两代人,都有机会。

      老爷子放弃了。

      第二代,也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从商的从商。

      消失的消失。

      到了楚云。

      一个基本胸无大志的年轻人这儿。

      他有可能振兴楚家吗?

      他会继承楚家三代人没完成的事儿吗?

      或许,他们未必愿意这么做。

      但楚云,却无形之中套上了枷锁。

      成为了这样一个火种。

      ————

      咯吱。

      李北牧转身,礼貌地关上了房门。

      他神情平静。情绪也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在转身的那一刻,漆黑而深邃的眸子里,却是若隐若现地闪过一道精光。

      一道仿佛能吞噬苍穹的精光。

      李北牧走了。

      没人知道他与薛长卿是如何对话的。

      又是如何结束的。

      哪怕楚中堂猜到了。

      可他猜的,对吗?

      即便猜对了。那是全部吗?

      李北牧转身,走出了小院。

      何三冲没有再现身。

      他只是在暗中盯着李北牧。

      一如既往地仿佛一条剧毒的灵蛇。

      “你觉得,薛长卿离寿终正寝,又还有几年?”李北牧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我有必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儿吗?”

      扑哧!

      空气中,一道气劲呼啸而至。

      险些割破了李北牧的咽喉。

      但这险些。这毫厘之差。在李北牧这儿,却有可能远隔万重,毕生所不能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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