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座繁华的城市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所雕刻的是个少女,明眸皓齿,样貌精致无害,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
在这个少女雕像的旁边是一只慵懒的小奶猫,憨态可掬。
两个背着书包的学生走到了雕像的旁边,停下脚步,其中一个人眼中带着疑惑,看了一眼雕像。
“诶,你说这个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她究竟做了什么厉害事情,会被人做成雕像,摆在市中央。”说话的这个人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我听我爸妈说,以前人类和妖是互相敌视的,有一个职业叫捉妖师,他们看到妖就会杀,不论好坏。”另一个背着书包的人开口,他的外表看起来和常人没有分别,只是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不会吧,人类和妖不是一直都相处得很好吗?我们虽然不是一种种族,可是这也没什么啊,那这个女孩子做了什么事情?是她改变了我们的世界吗?”最开始说话的这个人睁大眼睛,有些吃惊。
“她成功地救赎了一个人。”忽然,一道声音在两个孩子的身边响起。
二人看过去,瞧见的是个满经风霜的老人,他满头白发,穿着一身灰褐色的风衣,五官隐约能够看出来年轻的时候长的是极为俊秀的,眼角点着一颗泪痣,说话间,他带着笑,将脖子上缠绕的围巾裹的更紧一些。
“救赎了谁?”小孩子眼中带着好奇和惊讶,询问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听着两个小孩的询问却是摇了摇头,起身,看了一眼雕像,眼中罕见的露出了几分温柔,垂下眸眼,身子颤颤巍巍的,他已经很老了,老到已经不能在去很远的地方。
“她……救赎了一个企图毁灭世界的少年,少年被她施以救赎,只是……”老人苍老的声音开口,只是说着说着,他停顿了片刻,紧接着摇了摇头,拄着拐杖离开了
身后的两个小孩子听着一脸不明所以,想要继续追问,却没再看见老人的身影了。
“刚刚那个人,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人,就是他改变了世界,让我们人和妖可以和平相处,只是他已经消失很久了啊。”忽然,一个小孩子后知后觉地开口。
……
秦家,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悲伤之色,瞧着躺在床上的人,沉默寡言,床上的人却是强撑着一口气在等着什么,终于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顾席……”床上的人开口,秦洛生瞧着面前的人,眼中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也要死了。”顾席走到了秦洛生的床旁坐下,声音听着似乎还有些冷淡。
“是啊,活了这么多年,我也活到头了,也不知道幻幻还能不能认出我现在的样子,她的哥哥已经不帅气了,变成了糟老头子,唉……”秦洛生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精神头看起来好了很多,眼中带着几分希翼。
“说实话,顾席我很恨你,如果一开始幻幻就没有遇到你该多好,她会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猫妖,愿意读书不愿意读书,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都好,秦家会养她一辈子,只管快乐就好。”秦洛生开口。
“我甚至在想,当初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我也在想,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我。”顾席听着秦洛生的话,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苦涩。
“这里,她的地址,若我再遇见幻幻,必定不会再让她和你相遇。”秦洛生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精神头也眼见着一点点的消退,明显是回光返照的情况过去了,他闭上眼睛,手垂了下去。
……
一座发白的墓碑前,一名老者站着,他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名少女的黑白照片,低头,轻轻地吻了吻。
他的幻幻,还那么小。
他的幻幻终究没能长到十八岁。
“你看,现在我们相差几十岁了,你还是这样年轻,我却这么老了,我变丑了,你肯定不喜欢我了,对吧。”老者声音沙哑的开口,随即动作缓慢的从携带的包中拿出了东西。
“我有好好珍惜你给我的命,将你说的未来都过了一遍,我去看了你说的那些好看的地方,我学会做了很多的好吃的,你看。”老者将手中的东西呈现给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的少女看。
照片上就他一个人,将世界的每个角落都走遍了,看过了无数好看的风景。
“我很想你,我快记不得你的样子了,现在,我可以见你了吗。”老者抱住冰冷的墓碑,似乎是企图的想重新触碰某个温暖的身体,他闭上眼睛,眼中一片浑浊,声音很轻。
恍恍惚惚之间,他好像回到了那个阴冷湿寒的小巷子中,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撑着伞,眉目阴暗,走着走着,拐角处出现了一个身影,少女宛若洋娃娃一般,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扑进了他的怀中,抱住了他,好似是一直都在等着他。
次日,有人发现,一名老者的尸体安静靠在了墓碑旁,他眉宇之间带着解脱,嘴角带着笑意,好似是看见了什么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
我叫顾席。
我以为我的这辈子都是这个样子,永远地深陷在阴暗的泥沼中无法自拔,冰冷,漆黑,阴暗,便是我生活的所有主色调。
可是,那个人出现了。
她是救赎,亦是绝望。
是她告诉了我温暖,救赎了我的灵魂。
我被世界所抛弃,她便抛弃了整个世界拥抱了我。
而后,却将我重新推回了这个世界,那么温柔,却又那么残忍。
我的世界从前是一片黑暗,从不知晓光明的滋味,知晓了光明的滋味后,便再也无法忍受在黑暗中的前行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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