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摸黑市场
三天的桃花会在省内外造成的巨大影响力超出了最初的创意者周胜利的想象:
作家回京城后连续写了几篇散文、随笔,刊发在国内权威的报纸和文学刊物上。万亩桃园在他笔下宛若仙境,最后化用了伟人那句“桃花园里可耕田”,落脚为桃花园里可致富。
全国最权威的一家摄影报刊发了两个整版的桃花会照片。另外省内几家主流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极大地提高了南洪县万亩桃园的知名度。
“桃花会”过后两个月,当青嫩的桃子挂满枝头的时候,孟丹丹又去拍了自己的MTV的外景,吃、住费用南洪县全部承担,只是在外景出现时打出每个外景场地的具体地名。
作为当地最著名歌手,孟丹丹的MTV不仅在临蒙地区电视台每周都播,而且当地的歌厅也有她的碟,南洪万亩桃园的广告在临蒙地区每天都在传播着。
而这时,周胜利接了一个与他的职务联系并不大的任务:担任“晨晖”专案侦破总指挥。
临蒙这个地方地处于黃河流域,属于中原文化发源地的一部分,且八大古都中的一半都与这里相隔数百公里以内,地下古墓众多,流落民间的文物多。
在南洪县、洪蒙县与邻省秦岭省的下洪县三县交办处近两年形成了一个地下文物市场。
这些所谓文物,假的多真的少,到这里买文物就像沙里淘金,虽然淘到真金的少,但有的掏到一件国宝级的宝贝就够吃一辈子或到下辈子的。
该市场在古董圈里有个很形象的名字:“摸黑市场”。
说其形象,这个市场凌晨三、四点以后开市,太阳出山之前散市,经营的商品主要是散落在民间的出土文物,也有少量的古家具、古人字画等。
在这里能淘到的真正的文物,有的是散落在民间的,也有的是盗墓所得,多是见不得光的黑货。
“摸黑市场”的名称由来的第三个原因是,摸黑与摸金听起来发音差不多少,而摸金是盗墓贼的自称。
盗墓被称为摸金是源自古代一种叫摸金校尉的军队官职。
校尉是古代仅次于将军的军队重要官职,三国时期曹操专设了一个摸金校尉的官职,统管全国的盗墓,盗取财物来扩充自己的军饷,这个职务放在今天就相当于是国家盗墓办公室主任。
往后的盗墓贼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都自称摸金者,其中的翘楚被同行们捧作摸金校尉。通常只有上一任的摸金校尉金盆洗手,或者不在人世,后面新出现的杰出者才能被称为摸金校尉。
“摸黑”市场只存在于黎明前,整个交易过程都是在夜间进行,到了交易时间,室内场所烛光摇曳,路边市场上各类罩灯五花八门,“摸黑”之说虽然夸张,但也不完全是无稽之谈。
市场所在地是一处距县城三十多里的大的村落,整个自然村五千多口人,分三个行政村,每个村隶属一个县,所以村里形成一个有趣的现象,你的邻居去你家走不了十步,但他有可能是另一个县甚至另一个省的人。
“晨晖”的意思为扫尽黑暗,暗指打击隐藏在黑暗中的盗墓犯罪和盗墓文物的非法买卖行为。
自打到南洪县工作后,周胜利凌晨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到摸黑市场多次,主要是来淘古人字画和古代的旧家具。
对那些坛坛罐罐的他难辨真假,但对字画和家具他这些年研究得较透彻。
与他相反,附近的村民对坛坛罐罐的分辨较内行,但对书画作品普遍的缺乏鉴赏力,周胜利以极便宜的价格买得了几幅字画和笔架、笔筒。其中两幅字画和一套笔架、笔筒是沐洁托他买给她父亲书房里用的。
因为知道周胜利懂得上些古玩方面的知识,又是县里的行政领导,当两省联合成立代号为“晨晖”的打击盗窃国家地下文物指挥部时,沐洁的父亲、省公安廳的沐廳长推荐周胜利为指挥部总指挥。
地委专门给南洪县委发文,周胜利同志暂时借调省里负责某专案工作,南洪县政府工作由涂宗胜主持。
“晨晖”的任务是从市场古董交易中寻找盗墓贼的线索,尤其寻找的一个主要对象是一个自称是“摸金校尉”的大盗墓贼。
“晨晖”办公室的侦破人员全部着便衣住在南洪县招待所,办公室也设在了招待所。
周胜利的身影时而出现在县委办公室,时而出现在招待所,却很少为人所知的是他近来频繁出现在“摸黑市场”上。
他不仅在字画摊前转悠,还经常光顾其他古董市场,用一知半解的行话与摊主交流,被摊主纠正他语言上的错误时,他也很虚心地表示接受,很快与几位摊主混熟了,探讨交古董文物方面的知识。
他拿着两个泥陶俑问摊主:“这两个泥陶俑为什么价格悬殊这么大?”
摊主说:“一听你就是外行,古董当然是越老越值钱了。”
一个刚走过来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青年小伙子接着他的话说道:
“你说的不对,判断古董值不值钱,不是年它的时间长短,而是看他的文物价值,没有文物价值的古董再老也不值钱。你没听相声里说吗,秦始皇老奶奶的裹脚布是古董,但不值钱。”
周胜利看他的年龄不比自己大,问道:“这位兄弟说的好像是在理,按你说文物和古董不是一码事吗?”
“当然不是一码事,文物是人类在社会活动中遗留下来的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遗物和遗迹。它是人类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古董是为人所珍视的古代器物,是先人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珍奇物品。
古董必须是出自古代,至少一百年以上历史,文物也可以是古代,也可以是现代或当代。
这样说吧,有的文物是古董,有的文物不是古董,有的古董是文物,有的古董不是文物。”
他侃侃而谈,显示出腹中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知识沉淀。
周胜利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了古董与文物的区别,问道:“兄弟这么年轻就有这么丰富的知识,是学考古的吧?”
青年人不屑地说:“考古界的那些老榆木疙瘩嘴上说得头头是道,真给他一件古董让他说出是出自什么年代,得一大群人开上一天的会才能说得上来。要让他们来吃古董这碗饭,一个个都得饿死。”
周胜利与他争辩道:“他们是专门干这一行的,鉴别古董是他们的优势,怎么会吃不上饭?”
那个青年狂傲地说:“那些狗屁专家给我提鞋我都不要,一个人只熟悉一个朝代,换一个朝代就得换一个人。”
他指着市场上的小摊和正在与摊主争讲着的古董文物贩子说:“你别看着他们一个个不见天日地忙活,许多人比国家高价养的那些文物专家要强了一百倍不止。”
周胜利感觉到这个青年说话虽然狂,但的确是古董文物市场上的行家,为了与他搞好关系,故意恭维道:“兄弟懂得真多,当哥的佩服之极。”
那个青年正与他聊得好好的,突然翻脸,问道:“大哥,看你的样子是文管局干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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