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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鸡蛋碰石头


又是个工作方法问题!

        李代夫对他说的工作方法问题作了进一步解释:

        “市区中心马路十字路口是市区交通最拥挤的地方,但我们在城区工作多年的同志知道,三十年前那里曾经有个土地庙,肖经理出自孝心一天两次路祭,确实给市区交通带来了不便。

        丘连民同志应当让交警采取疏导的办法,不应当采取堵的办法,违背了有关法规,是得提出批评教育。”

        邵轻远的观点理加偏执:“我基本同意李代夫同志的观点,但不同意好心办坏事的说法。

        我们华夏人最讲的是孝。肖经理对父亲一天两次路祭,是他对老父亲的孝。客观上他的一天两次路祭给交通带来了一些不便,丘连民同志批准在路祭时封路避免了路祭过程中中心马路附近的交通拥挤,做的是好事,是尽一个交通警察的责任,不应当受到批评。”

        按排序本应轮到纪委书记牟铁霖发言,被急着发表自己观点的邵轻远抢了先,此时说道:“法律是国之利器,执法人员是为国家执掌法律武器的人。丘连民同志为个人的祭奠活动封路,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个位置上行施他手中的权力的。

        拿着国家的工资,穿着国家司法人员的服装,为个人打场子,这种行为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应当给予纪建处分。”

        李会芹的发言体现出她是标准的骑墙派,谁也不得罪:“我们宣传部门对党的政策注重的多一些,对党纪和法律方面了解得少,没有发言权。”

        贾西贝发言很干脆:“我们部队不介入地方事务,对这个问题我不表态,表决时我弃权。”

        齐文州与李代夫、邵轻远的关系一直不错,他知道新任区委书记来到后揪住这件事不放,不会轻易罢休,考虑到自己是办公室主任,不能与书记关系太僵,发言中与李、邵二人的观点拉开了一些距离:

        “肖经理在中心马路搞路祭严重影响交通,交警队要做的应当是劝阻,不应当帮着维持秩序,让人感觉到他们交警确实是、确实是肖家看门护院的。”

        在发言过程中,他看到邵轻远像刀子一样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张辉在常委中排名最末,所以最后一个发言:“交通警察的职责是维护交通秩序,服务大众。市区交警大队确实是维护交通秩序了,但服务的不是大众。

        我路过那个地方碰到好几次,路祭的人一走,值勤的交警就撤了,任凭十字路口乱成一锅粥也不管。我个人的观点,这样的交警队长就不合格。”

        其他几名常委都作了发言,最后周胜利说道:

        “我听了各位的发言后感觉到很奇怪,似乎路祭的肖振理不是违法,也不是扰民,是在向市民展示他对老人的孝敬,

        下令封路的丘连民是在尽职做好事。这就是我们河北区党委领导的是非观念?

        先说肖振理的路祭该不该。

        土地庙是在上古时期人们供奉共工的儿子后土的,为的是求得上天赏个好收成,后来演变成为人们生死的必经之地,每村都有土地庙。

        据我了解,肖振理是城区南关人。市区中心马路的这个土地庙是原来北关的,在六十年代的政治运动中拆掉了,现在北关的人又在城北郊建了个新土地庙。

        南关的人偏要到北关已经拆除近四十年的土地庙搞路祭,是孝敬老人还是展示自己的势力?”

        这几天,肖振理和区里的有些人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却不知他暗地里派季洪印偷偷作了调查。

        别人尽管竭力维护肖振理,但也是从语言上维护,没有像周胜利这样做认真的调查。其实他们都知道肖振理是南关人,也都知道农村里村村都有土地庙,但早已从主观上偏袒了肖振理,没有把这两方面往一处想,结果在周胜利面前处于被动的地位。

        说完了肖振理路祭的错误,周胜利又把话题转移到了丘连民身上:“丘连民作为人民警察,头顶国徽,每天两次为肖振理家路祭封路,派人身着警服为他家维护秩序,完全丧失了人民警察所应有的品德。”

        他在述说丘连民的错误行为时,邵轻远与李代夫交换着眼神,同时恶狠狠的给了齐文州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在作着对丘连民的处理举手表决时以票数压倒周胜利,让他的意见得不到通过,同时也是给刚刚到河北区的他一个下马威。

        邵轻远没有料到的是,周胜利对丘连民下完定义后,话锋一转,说道:“鉴于交警队实行条条管理,属于市直单位,我们把他的问题交市里处理。”

        周胜利的打算是通过对肖振理和丘连民的问题查处看一看各位常委的态度。他没有想到态度看到了,明白自己触动的不是肖振理一个人,而是触动了一张遍及河北区各个领域的关系网!

        肖振理仅是所谓“四大名旦”中的一个。

        周胜利宣布散会后,邵轻远黑着脸,胳肢窝里夹着茶水杯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牟铁霖和修瑞光两人留在了最后面。

        周胜利招呼两人重新坐下,说道:“我估计半小时内,丘连民和肖振理都会知道常委会上的事了。刚才在会上我只说将材料上报市里处理,很可能多数人会猜到上报市纪委。但我知道,以丘连民的职务,市公安局纪委就可以处理他。”

        牟铁霖补充道:“公安局要把他们的处理意见上报市纪委审批方才生效。”

        周胜利嘱咐道:“刚才会上各位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会前我还差点遭人暗算,办这起案子保密是第一位的,凡是涉及到丘连民与肖振理的问题,包括老婆孩子和单位同事都不能讲。此外,这个案件还有一定风险性,把材料上报后可以不再接手他们的案件。”

        牟铁霖语气坚定地说:“我干的这个工作每起案件都有风险,既然走上这条路,就不会因为这条路上有风险而退缩。”

        修瑞光心有余悸,“我原来是政府办公室主任,进了常委班子后先是原小市办公室主任,这次调整刚调为政法委书记,接手丘连民的案件是因为没有法子。

        说实话,周书记您虽然是市领导,但猛虎也未必斗得过群狼。我向周书记保证,我不会向任何人泄露案件里的每个细节。我骨气没有,正气还在。”

        周胜利对他说道:“谢谢你实话实说,我不要求每个领导干部都有骨气,只要有正气,我就满意了。”

        周胜利回到自己办公室,发现区公安分局政委正坐在外间与季洪印说话。

        季洪印说:“政委来了一会了,因为你正主持会议,我就没有打扰你。”

        周胜利对政委点了点头:“你进来吧。”

        政委进屋后没有坐,开口就是“他没有抢救过来”。

        周胜利知道他说的是撞自己的那个摩托车手,问道:“查清楚他的身份了吗?”

        政委回答:“正在落实。”

        周胜利见他欲言又止,鼓励道:“有话就说,我喜欢说话做事痛快,你说错了也不要紧。”

        政委迟疑着说:“周书记,我听说你是老公安,一身正气,但、但肖振理不是一、两个人,惹了他,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发生。我有个不恰当的比喻:您一个人与一个利益集团斗,怕会是鸡蛋碰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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