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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人生宿命


东蒙省组织部副部长刘加辉办公室里,分管干部工作的副部长刘加辉坐在沙发上,对与他仅隔一张茶几坐着的周胜利说:

        “胜利同志,组织上了解到你一向能打硬仗,信任你,交给你一付别的干部挑不起来的重担。”

        说完这一句,他像以往与干部谈话时那样停下来,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等着对方问一句“组织上把我派往哪里”,或者“我服从组织安排”。

        然而,他失望了,周胜利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坐在那里品着茶水,调侃道:“当了省领导就是不一样,老领导的茶叶也上了一个档次。”

        刘成辉对周胜利的态度感到意外,“胜利同志,你就不问组织上给你一付什么样的担子吗?”

        “问什么?”

        周胜利说道:“不用问,你下一句话就该说了。”

        刘成辉等着看周胜利着急的样子,现在目的没有达到,他的脸上现出一丝阴鸷,缓慢地说道:“我们省农林局有一个直属农场九凤山农场,属于特大型农业企业,按规格一直是正厅,有近二千名干部职工,加上职工家属,有近万人。

        前几年国家对企业‘断奶’,农场靠自收自支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工厂派出所、武装部和卫生院都撤了编,你前任场长为了给干部职工发工资,带着工人私自砍伐国家林木被判刑,党委书记刚刚办了离休手续,目前场里只有一个副场长临时主持工作。

        部长办公会反复研究,认为你是农业大学毕业,高级农艺师,又是改革型干部,是最合适担任农场党委书记兼场长的合适人选。

        组织相信,你定不会辜负组织上的期望,发挥你的专业特长和组织协调能力,能够像在其他地方一样,短时间内打开局面,把九凤山农场带出低谷。

        你也知道,今年是‘调整年’,部里调整干部的工作很忙,我没有时间陪你去报到,让省农林局的同志陪着你去吧,反正你也必须先到农林局报到。”

        周胜利拿着省组织部开出的介绍信到了省农林局。

        农林局的一位副局长接待了他,说:“省农林局在调整当中刚刚分成农业局和林业局两个单位,现在正忙着分家,分家以后九凤山农场归口哪边还不一定。

        我们不能出人陪着你去报到,也不能接收你的介绍信。出自个人感情,我可以打个电话给农场的毛场长,说新任书记兼场长最近一、两天去报到。

        对了,我没有注意介绍信上写的你贵性?”

        周胜利道:“姓周,周胜利。”

        九凤山农场位于东蒙省和太宁省交汇处,靠近南洪县很近,距省城几百公里。

        周胜利测算了一下时间,下午三、四点钟以前可以到达,开着车一路问着道去了农场。

        距九凤山农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进了山区。山路九曲十八弯,周胜利开着车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转,好不容易转过一座山头,回头看去,其实直行的话并没有走出多远。

        他过去很少自己开车下乡,习惯于开着在大马路上的车流中穿行,在盘山道上开车心里格外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好在这种车的越野性能和抗颠波性能都很强,在山路上走起来很稳。

        远远看去,农场规模很大,山头连绵不断,一个接着一个,群山中还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水库,水库上游是一条并不是很宽敞的河流。

        九凤山农场总部位于几处山谷中最大的一处。

        可能是当初建场时创业者们不舍地占用山谷中的平地,场部是一道院墙围起的一座山,房屋全建在半山坡上。远远看去,从高到低一排排青砖红瓦,鳞次节比。

        农场大门在山的正南面,很有气派,但大门敞开着,门口没有人。

        进了院内后也是山路弯弯,每排房子前面一条岔路。周胜利不知道场部办公室在第几排,想起在农林局向副局长要了九凤山农场的场部电话号码,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有信号,给场部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沙哑的中年人,“找哪个?”

        周胜利说:“我想打听一下,场部办公室在第几排?”

        “进了南大门,第一排左边是派出所,右边是武装部,

        第二排左边是农科所,右边是林科所,第三排左边是工、青、妇,右边是卫生所,第四排左边是场部,右边是大礼堂。”

        机构齐全,看来这个农场当年挺兴旺。

        那边像数家珍一样数说完,周胜利刚要说自己是来报到的,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他苦笑一声,开着车往上去。

        到了第四排,发现右边是一排高大的房屋,估计就是沙哑嗓子所说的大礼堂。

        他把车拐向左面,第一个门便挂了个“总场办公室”的小木牌。

        办公室前面的空场地很大,只停了一辆自行车。

        他把车挨着自行车停下,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里面传出像无前一样的沙哑嗓音:“门没锁。”

        周胜利推门进屋,刚开门便闻到从里面传出浓烈的酒气。

        今天不是星期天,大白天的就在场部办公室打酒伙?

        周胜利很不高兴地推门进屋。

        屋里只有一人。

        他年纪约五十多岁,端坐在一张办公桌前,身前近处摆着一个酒瓶、一个酒杯、一盘油炸花生米,远处放着一部电话,抬眼看进屋的周胜利时,眼泡松软,眼白充血。

        看见周胜利进屋,他坐在那里没有动,问道:“小伙子牛呀,开着‘大奔’,找哪个?”

        周胜利说:“我找毛场长。”

        他一双无神的黑眼珠增加了一丝光彩,“我就是毛昌章,我眼拙,没认出你是哪家孩子。”

        场部办公室这位竟然是主持全场工作的副场长。他身为目前的主要领导,上班期间喝酒,周胜利感到这里不像个农场的场部,连个正规的村委会办公室也不如。

        他把省组织部开出的介绍信递给面前的人:“我叫周胜利,是来报到的。”

        那人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听了他的话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连忙站起来,迎上前,热情地伸出双手。“原来是周场长、周书记,怪我眼拙,眼拙。好不容易把你盼来,我我们有主心骨了。”

        他接过周胜利手中的介绍信,看了看又还给他:“往后这里你说了算,介绍信也是你保管着吧。”

        周胜利农业大学毕业,第一个工作岗位是农业技术员,转了一圈,现在又回到了农业。这就是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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