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方才,好像……越距了
赵渊瞬间神情一肃,见乔鸢飞没有往后看,他低低问了一句。
“城门开了?”
支勒摇头,压低声音道:“属下从密道出来的。两日不见主子,属下实在担忧。”
这倒在意料之中。
赵渊点点头,声音也平缓许多:“城内情况如何?”
“封城后闹得人心惶惶,贼人却一个都没抓到,上边已经问责金吾卫了。”
“大理寺那边呢?”
“主子是说尤公吗?这贼首起先一直喊冤,受了刑后终于在昨夜改了口。今早属下出城时,听说他要见大理寺卿及刑部尚书,说是有重要案情上报。”
赵渊眼眸微眯,想起那日几个贼人说,雍州附近的村庄曾被屠戮干净。
若真有重要案子,恐怕也只会和这案子有关。
“随他去。”赵渊思索片刻,淡淡道,“当年圣人派我去雍州监斩,我不想重回旧地,三皇子便将这差事抢了。他以为雍州离上京千里,便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
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凡做过,就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事儿牵扯众多,若屠村一事真是三皇子干的,说不得他还会狗急跳墙到处攀咬,自己如今躲在城外反倒清静。
赵渊想到这里,目光落在前方。
身着浅色衣裙的少女纤细高挑,脊背挺得很直。阳光从斜前方照射下来,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
兴许是不被困在上京贵女的圈子里,这两日的她,性情与先前有着极大区别。
那走动时缓缓晃动的裙摆,再无步步生莲之态,反而俏丽又活泼!
赵渊看着,眼眸不自觉的微弯,他低声对支勒道:“你回城去,莫要轻举妄动。等城门开了,再带人来福安客栈寻我。”
“是。”支勒领命离去。
临走前,他好奇问道:“主子哪里寻来的这轮椅,真是好生气派!”
赵渊脸僵了下,语气莫名冷硬:“莫说废话!”
察觉支勒有些尴尬,赵渊又缓和了语气问道:“身上可带钱了?”
“带了。”支勒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拿出来,道,“主子不问属下都忘了,属下料到您这几日回不了城,便带了些银钱来。”
赵渊这才真正的身心舒展开来,他接过钱袋赞许道:“不错。”
支勒一笑,迅速隐去了。
乔鸢飞回头,见赵渊在悠悠的撑着轮椅往前走。
分明是看起来累赘的玩意儿,可他微微抬手时宽大衣袖顺着腕骨掠过,竟多出几分飘飘欲仙。
乔鸢飞想,世上果然没有丑东西,只有使用穿戴不妥的丑人。
赵渊这副样貌,就算裹上粗麻布衫,应当也有超凡脱俗之姿。
但今日这显眼的轮椅,倘若换了帜表哥坐上去,怕就成一团金尊玉贵的软包子了。
乔鸢飞停了步,目光扫过放在赵渊膝上的钱袋,眼中笑意加深:“这是送财童子来了?”
赵渊推着轮椅到了乔鸢飞跟前,把钱袋拿起来:“支勒方才来了一趟。”
乔鸢飞点点,道原来如此。
见赵渊又把钱袋递过来,乔鸢飞挑眉:“给我的?”
赵渊“嗯”了一声:“可能不够,剩下的回京再补给你。”
“也行。”乔鸢飞接过钱袋,打开后却眨了眨眼睛。
赵渊还在看着她,见状问道:“怎么了?”
乔鸢飞从钱袋里倒出东西,举到赵渊眼前:“你瞧。”
是三枚金叶子。
这金叶子半根小拇指长,叶片宽大,纹路清晰,造的惟妙惟肖。翻过背面去,还有官造印章。
乔鸢飞说:“这玩意儿可不常见。”
市价上黄金与白银的兑率,通常是一两金十两银。可这个兑率是建立在纯度高的黄金纹银上,若是百姓手中的金银,大抵都有磨损,纯度也一般,便达不到这种兑率。
而对于皇家才能拿出手的金叶子金瓜子,纯度极高,兑率自然也很高。
一两金叶子,大概能换到十二两银左右。
不过价值倒是其次,重点是这东西稀少,能拿出手的也就赵渊这种皇亲国戚身份。
寻常人能拿出来一两个,也是非常涨脸面的事了。
乔鸢飞粗略瞧了下,这钱袋里大约有十几片金叶子。除去金叶子外,还有些碎银子及银票。
银票是最多的,不过最大面额是百两。
手里握钱这种事,难免让人开心。
乔鸢飞见赵渊唇角含笑,也不由跟着笑起来:“看起来,世子身家颇丰。”
赵渊也不回避,仰头看她,颔首笑说道:“都是以前打仗时攒的,六成是战利品,四成是上面的赏赐。这些金叶子就是圣人赏的,私库中也不过百来片。”
“才百来片,支勒就拿出一成给你做零花了?”乔鸢飞咂舌,“你这下属,还真是大手大脚。”
赵渊低低的笑了一声,他说:“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叫人都送来给你。”
轻而低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亲近。
乔鸢飞却顿了下,随后她收好钱袋说:“不用,按数额给就行,不必都给金叶子。”
撂下这话,她喊了一声六子:“过来给公子推轮椅。”
六子立刻折返回来,赵渊抬头看着乔鸢飞的侧脸,眼底笑意后知后觉的敛起。
他方才的话,好似……越距了。
二人一言不发的往客栈走。
六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敢问。
回到客栈时,却见一队熟悉的人正堵在门口。
六子眼尖,连忙给乔鸢飞说:“姑娘,是那个凶婆子!”
乔鸢飞挑眉一看,果真是早上撒过泼的胖嬷嬷。
早知她们会折返回来,却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太阳都还没偏移呢!
走到了客栈门外,掌柜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天字号房如今有两间空出来了,姑娘还要入住吗?”
维帽姑娘声音温柔道:“那就天字号房吧,有劳掌柜。”
说着,她又问了一句:“是那一号房的姑娘走了吗?”
掌柜笑着说:“没有,是二号房的公子换到一楼了,那姑娘依旧住一号房。”
说罢,他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乔鸢飞,立刻眼睛亮起道:“瞧,姑娘这不就回来了吗?”
维帽姑娘转身,看到乔鸢飞背着手,脚步轻盈的进了门。
昨夜客栈里光线暗淡,她站在楼下没看清房里人。
如今再瞧见乔鸢飞的容貌,只觉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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