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流言四起
乔鸢飞在昏昏沉沉中做了许多梦。
有在雍州时的,有在宣州的,还有在上京的。
只是所有的梦都断断续续,还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哭声。梦中的哭声一个接一个,这个哭完了那个哭,哭的她满脑子怨气。
终于,在又一次听到那哀怨的哭泣声时,乔鸢飞努力撑开了眼皮。
“闭……闭嘴!”
两个字说得极其费力,她的嗓音也干涩的不像话。
床边的人似乎还没发现她醒过来了,依然在低低的啜泣。直到准备换药的冬枝凑过来,这才惊喜道:“姑娘,你醒了?”
乔鸢飞说不出话,费力的点了头。
床边嘤嘤哭的谭芸,这才慌忙凑了过来:“阿鸢姐姐,你醒了?”
乔鸢飞动动手指,冬枝立刻会意道:“姑娘昏迷太久,说不了话。芸姑娘,待奴婢先给姑娘喂口水喝。”
谭芸连忙让开位子,冬枝端着温水过来,扶起乔鸢飞喂她喝水。
等嗓子被滋润过后,乔鸢飞终于能说出话了,她问谭芸:“表哥回来了吗?”
不问还好,一听到这话,谭芸完全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冬枝轻声道:“整座山都翻遍了,可二公子至今还未找到。”
乔鸢飞脸色一变,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浑身都是伤,这才没养几日,伤口便又隐隐有崩裂之意。
冬枝忙道:“姑娘,大夫叫你静养,你不能动。”
乔鸢飞却靠着她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冬枝抿抿唇,小声说:“三天。”
竟是都昏迷三天了。
整整三天过去,谭帜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看着谭芸在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乔鸢飞咽下嗓中的不适,问道:“陆令宜也没找到?”
冬枝摇摇头:“那个小丫鬟倒是找到了,不过……约莫是碰上了夷邦人,受了重伤,没活下来。”
乔鸢飞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么大的雨,陆令宜身份特殊,赵渊怕是会叫金吾卫把整个山都翻遍。
可这样都没找到人的话,他们会在哪里?
乔鸢飞沉默片刻,正想挣扎着下床,老田的声音却在外边响起来:“冬枝,姑娘醒了吗?”
冬枝忙道:“醒了,什么事?”
老田道:“是长青王府的赵世子来了。”
乔鸢飞正想找赵渊,闻言立刻道:“请世子进来。”
谭芸听说赵渊要来,连忙擦擦眼泪出门躲着了,乔鸢飞也重新躺回了被窝里。
片刻后,支勒推着赵渊进了屋子。
一进门看到乔鸢飞面色苍白的看过来,赵渊顿了下,才轻声道:“对不住乔姑娘,你表兄我们至今还没找到。”
乔鸢飞眸色暗了暗,哑着嗓子问道:“他们生还的几率大吗?”
赵渊沉默片刻,终是坦诚的摇了头:“不好说。金鸡山向来怪异,困于其中的人很少有人能全须全尾的出来。更何况,那日的雨很大。”
那么大的雨,不仅会冲走活人的痕迹,也会将所有生还的机会消除。
谭帜并不是体魄强健的武将,他只不过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身边又带着个弱女子,在那样大的雨中,又有夷邦人的威胁在,怎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呢?
三天时间,其实结果如何众人心中都明白。
可乔鸢飞不愿意承认,她皱着眉头说道:“我表哥虽然看着混不吝,但他很靠谱。既然山上始终没找到他的踪迹,说不定他已经下山了。无论如何……”
说到这里,乔鸢飞只觉喉咙有些难受。
她轻咳了几声,见冬枝端着水过来,摇摇头才继续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八个字,她说得格外艰难。
赵渊紧紧抿着唇,看她许久后,才“嗯”了一声。
不仅是谭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陆家也咬死了,对陆令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人知道陆令宜那日为何要去金鸡山,也没人知道她最后为什么会和谭帜在一起。但无论如何,陆家耗费多年培养出来的嫡长女,绝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失踪。
想到这里,赵渊的心中也如压了块重石般,闷的喘不过气。
乔鸢飞见他似乎还有话说,便问:“赫连仓确定死了吗?”
赵渊点头:“死了,山里那些夷邦人也尽数被灭,使团的消息暂时还压着没有传出去,晋阳那边也暂无战事。”
乔鸢飞听到这话,却讥嘲的勾了勾唇。
她低低道:“一个赫连仓,堵不住夷邦人的狼子野心。晋阳起战事,是迟早的事。”
赵渊颔首赞同,又似安抚般的说道:“朝中已增派援军过去了,晋阳不会有事的。”
乔鸢飞没有说话。
她睁着眼睛看向床顶,脑海中却闪过赫连仓的话。
即便早知道雍州被破是因为内鬼,可亲耳听见赫连仓这么嘲弄的说出来,乔鸢飞的心中便好似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
这种凌迟般的疼痛持续了三年,却丝毫未见减少,反而变得更清晰刻骨起来。
沉默许久,乔鸢飞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陆小姐失踪,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婚事?”
赵渊迟疑了下,最后点头:“会。”
乔鸢飞看向他:“是推迟,还是取消?”
赵渊其实也不确定。
他和陆令宜更像是两个被操控的傀儡,定亲由不得二人,成亲由不得二人。如今便是婚事要不要举行,也没有他的话语权。
赵渊想了片刻,问道:“乔姑娘是在担心会牵扯到谭家吗?”
乔鸢飞“嗯”了一声,“与陆家相比,我姨父无权无势。若你们婚事出了岔子,最合适的替死鬼便是我姨父一家。而我表哥谭帜,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毕竟和陆姑娘的清白比起来,我表哥的命应当算不上什么。”
二人一同失踪,这舆论会偏向谁简直想都不用想。若再阴谋论一点,恐怕两人失踪都要被捏造成谭帜挟持陆令宜了。
乔鸢飞说完这话后,赵渊一时没有说话。
乔鸢飞察觉到了不对,看着他片刻后问道:“难道,京中已经有这种流言了?”
赵渊眸中含有歉意,却没有否认。
乔鸢飞则立刻看向冬枝,冬枝脸色难看道:“姑娘,京中的确有些关于二公子的流言。”
乔鸢飞冷下脸来,嗓子愈发涩哑:“什么流言?”
冬枝低声道:“有人说是二公子诱骗了陆小姐,将陆小姐挟持走了。还有人说,是二公子与陆小姐私会,老天看不惯他们……这般,所以将他们困在了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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