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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服务员拦不住。

秦泽气势也很强,那个样子,别人一看不敢招惹,生怕他反手就一拳揍过来。

他上去后,迎面而来的江风,吹在脸颊上,微凉,舒服。

六人的长形餐桌,成双成对。

许是背对着的,无人注意到他。

服务员跟上来,见餐桌那边的气氛有说有笑,氛围温馨又愉悦,不敢率先开口。

苏晗旁边的段宽,一下子刺痛他的眼。

段宽眉眼里是克制的温柔,他剥着蟹肉,蘸了调料:“姐姐,你尝尝这个。”

“谢谢,你不用管我,你吃你的。”

“姐姐今晚请客,我总得做点什么回报一下。”说着,段宽又开始剥另一只蟹腿上的肉,他的速度很快,不会儿,她的碟子里,就堆满了蟹肉。

看到碟子里的蟹肉,苏晗微微失了神。

她想起小的时候,自己跟苏轻羡就没了父母,她一向是不想回忆这件事的,对于那时候父母恩爱,不愁吃穿,家庭幸福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的存在。

谁能想到,他们的爸爸妈妈不过只是出差一趟,结果,她和苏轻羡等回来的是他们在坠机身亡的消息,且尸骨无存。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寻找着那一艘坠海的飞机,企图找到他们的父母的尸骨,可时间在告诉他们,这是一件何等天方夜谭的事。

不知,利用玄术能不能找出出事故的那架飞机。

而除了父母,他们又没什么亲人在世上了。

那时候,自己才上初中,苏轻羡六年级。

那段日子,生不如死,像是末日来临,根本看不到未来。

可第二天,太阳从东边袅袅升起,生活仍要继续。

作为长姐,她便兼顾了照顾好弟弟的重任。

苏轻羡别看着成熟稳重,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可是,生活方面,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连煮个饭,都能把厨房给烧了。

说起来,也是以前经常照顾弟弟阿羡,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就是和秦泽在一起,都是她照顾偏多。

当然,这种温柔,和好,也是因为一个是弟弟,一个是男朋友,不过现在男朋友已经成为过去式。

习惯了对别人好,一下子有个弟弟一样的男人来对自己这般好,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她以前有过一个很小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交男朋友,和他共进晚餐的时候,男朋友能够给她剥虾剥蟹。

不是什么一件大事。

秦泽却从未做过。

吃饭的时候,他会吃的很快,甚至有的时候,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业务。

苏晗理解他,从不说一句怨言。

可她是想要被宠爱的。

偏偏,秦泽连两人私人时间都能分心去干别的事情,从来没有在他身边,感受过那种独一无二被爱的感觉。

眼下,居然在段宽身上感受到了这种独一无二的偏爱。

苏晗抬头,有些迷茫的看向他。

段宽太贴心了,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段宽正在拿着餐巾擦手纸,眼神纯澈,镇定自若:“姐姐,你怎么不吃?”

见他这般坦坦荡荡,苏晗寻思着肯定是自己多心了,她拿起叉子,戳了一块,放进嘴里。

江秋月便是打趣,有心拆台:“段宽,你好样的,那么一只大螃蟹,你把肉全给了苏姐姐,我们吃啥?”

苏晗耳根一下子热了,有点不好意思:“我分你点?”

“不用了,不用了,  段公子剥的肉,我哪里敢吃。”他打趣。

段宽面无表情,扔了一只蟹壳过去:“啃吧。”

江秋月抓住空心的大螃蟹,挺扎手的,横眉竖眼:“段宽,你信不信小爷我一脚把你踹下去夜游?”

段宽懒懒洋洋,心情好:“苏姐姐不会让你踹我。”

“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现在是真的想踹你。”江秋月的眼神分明很鄙夷,跟苏晗八字没有一撇,美什么呢,没出息。

段宽一字一顿:“苏姐姐不让。”

江秋月:“......”

苏晗笑着附和:“对,我不让。”

两人的吵吵嚷嚷,霍辞是一个眼神没有,虞安宁手伸过来握住他的,他便是反握住,在她掌心挠了两下。

虞安宁无暇顾及。

两人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

服务员见男人站在那不动,小声开口:“先生,我们的客人在用餐,你这般冒然闯上来着实不好,有什么别的事,我们下去说,行吗?”

秦泽出声:“你闭嘴。”

服务员被吓了一跳。

好凶。

秦泽烦躁的想把这里夷为平地了。

曾几何时,能光明正大坐在苏晗身边吃西餐的男人只有他。

他站在那儿,插在裤袋里的手紧紧捏着,心脏就是像被一只手捏住,痛到要爆炸。

这一声,总算是吸引了霍辞,虞安宁他们的注意力。

最为熟悉这个声音的苏晗抬眸,在看到秦泽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秦泽很想上去把苏晗带走,可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他上前,启唇:“不介意添一张椅子吧?”

今晚做东的是苏晗,她站起来,语气稍显无奈:“秦泽,你这样我会很困扰,我们分手了。”

“我没同意。”他咬牙切齿,见苏晗的表情凝重,想来是很生气,秦泽不敢再那般强硬,他算是认清了现实,从苏晗说出分手的时候,是他的漫漫长征:“既然分手了也要分的正式点,我来和你吃一顿散伙饭,总可以吧。”

“现在不合适。”

的确是不合适,可秦泽不愿意走。

他放软了语气:“晗晗,我还没吃饭。”

高傲的秦泽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就是他母亲虐待他,他也从未说过一句疼。

如今,当着霍辞,段宽的面,他连面子尊严都不要了,只想苏晗多看自己一眼,和他多说两句话。

段宽抿了抿唇,侧目,看向苏晗。

他生怕苏晗对秦泽心软。

如此一来,他便是知道,自己想取代秦泽的可能性,或许会很渺小渺小。

短短时间,自己像是身处在水深火热里,不能自已。

好在的是,苏晗并不吃他那一套。她目光落向了一旁的服务员:“麻烦给他安排一张桌子。”

服务员应:“好的。”

秦泽张了张嘴,最终默认了这个安排。

段宽心里松了口气。

秦泽隔着一张桌子,他如坐针毡,孤苦伶仃。

时间流走,夜空上的星星变少了,徐徐吹过的春风在降温后,带来寒意。

饭过三巡,晚餐结束,他们道别后,是分开走的。

走前,虞安宁抱了下后面酒喝的有点多的苏晗,又叮嘱段宽多照顾点她。

“我会的。”段宽回。

随后,霍辞带着虞安宁先驱车离去。

陈娇娇只能蹭江秋月这只大色熊猫的车。

餐厅里,只剩下段宽,苏晗和秦泽。

局面有些尴尬。

但霍辞和江秋月并不担心段宽会为此吃亏。

天上点缀的几颗星星已经彻底没了,夜色浓郁的有几分沉重感。

车里,美人本来喝了酒,可是秦泽来了后,那股酒意,在清风下,倒是清醒了几分。

虞安宁望着窗外,想到秦泽出现后,苏晗隐隐发红的眼眶,她到底是心疼的。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遇到秦泽这么一个不懂珍惜她的男人,等她不想要了,对方又缠了上来。

这种纠缠,怕是没那么容易结束。

还有一个上官沫虎视眈眈。

到锦江之星后,霍短短才得以解放,被美人妈妈从猫包里放出来。

它伸了伸懒腰。

喵呜一声。

虞安宁在喂它吃小鱼干。

霍辞从身后抱住她,脑袋慵懒的抵在她的肩窝:“想什么?”

“想姐姐跟秦泽。”

霍辞咬她耳朵做什么:“想他们做什么?”

别人感情的事,就算是至亲好友,也不好插手介入。

虞安宁耳朵敏感,身子有点软,差点没拿过手里的小鱼干,漫不经心:“他应该是很喜欢姐姐的,可是偏偏犯了最致命的错误,想不明白。”

“那是他愚蠢,看不清自己内心真正想要什么的是什么。”霍辞毫不客气的批判,“他以为自己能够驾驭两个女人,没想到,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

据他所知,秦泽跟苏晗在一起少说两年,两年的时间,还不够他认清自己的心,为了打压自己,不惜惹上上官沫这么一个疯女人,根本就是自找苦吃。

秦泽,已经身在沼泽,他和苏晗没机会了。

上官沫会像毒蛇一样,缠着他不放。

如果他足够强,也不需要强强联合,明知希望渺茫,又放不下对霍家的仇恨,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偿失。

不得不说,霍辞真的是一击致命,说到了秦泽的要害。

人间清醒,大概说的便是霍辞了。

虞安宁弯了弯唇角。

这会儿,薄唇从她耳朵,又落到脖颈处,温热的呼吸,那片冰肌,泛起淡淡粉色:“宁宝,收了奶奶的镯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虞安宁望着镯子,笑回。

“什么?”

虞安宁把小鱼干放到猫盆里,回眸和霍辞对视:“意味着我们定亲了,霍辞是我的未婚夫了。”语调里,尽是愉悦。

霍辞啄了一口她的眉心,心满意足:“宁宝真聪明。”他很贪心,明明确认关系没多久,就想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的娶虞安宁过门了。

·

上官沫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回到了海城,她回了上官家。

身为海城第一大家族,上官家豪宅上千平米大,上官沫穿过住宅,穿过了后花园的鹅卵石铺的小路,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抵达了面前的一栋小别墅。

在她来了后,漆黑的别墅,一下子亮了烛火。

上官沫跪在地上:“老祖宗,沫沫有事相求。”

“进来吧。”

上官沫进去后,便是看到榻上自己称呼老祖宗的女人很年轻,皮肤光滑,身材凹凸有致,穿着丝质的黑色睡裙。

房间里,有一股很浓的香。

上官沫进来后,又喊了一声老祖宗。

她之前在秦泽面前没有说实话,所谓调香师,其实都是假的,给她香水的,是他们上官家世世代代供奉了上千年的老祖宗。

上官沫想起自己小时候,不小心误入了这个地方。

当时的老祖宗还是躺在水晶透明的棺材里,一动不动。

但下一秒,棺材里老祖宗忽然睁开眼睛,瞬时间就把她吓哭了。

那一幕,上官沫永远不会忘记。

她听家里长辈说,老祖宗之所以容颜不老,是因为曾经吃了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

上官沫觉得没那么简单,但从不敢探究过多。

进来后,最让人引人注目的,是屋子里,挂着的好几幅画像。

是一名男子。

古装扮相,穿着龙袍,许是个皇帝。

剑眉星目。

很是英俊,威严。

上官沫瞧着觉得有些眼熟,莫名地,像极了当今影帝苏轻羡。

但,苏轻羡和画里男子的气质南辕北辙。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成熟霸气。

乍看之下,像父子。

女人不疾不徐开口:“说吧,什么事。”

上官沫低下头:“老祖宗,那个男人招惹我又不想要我,我想给他一个教训。”

“你想怎么教训他?”

“上次我亲他了,他很愤怒,他越是不想我碰他,我非要碰,我要他痛苦,一辈子只能跟我纠缠在一起。”

女人便是扔下一个白色瓷瓶:“这是相思蛊,你把子蛊吃了再让他吃母蛊,这样一来,每到月圆之夜,他就成为欲望的奴隶,臣服在你脚下。”

上官沫接过小瓶子:“谢谢老祖宗。”

“先别谢我,我要替你帮我办件事。”

“老祖宗请讲。”

女人又给她一个玻璃瓶,吩咐:“你找办法,把这瓶子里的水让虞安宁喝下去,让她喝下去后,便打电话通知我。”

虞安宁?

上官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虞安宁这个名字,会从老祖宗嘴里说出来。

女人显然感觉到她的好奇心:“你去做便是,不该好奇的别好奇。”

“知道了。”

上官沫拿着东西,出了别墅。

女人就是魔界五殿下鸿轩口中的艳姬。

她涂着血红的胭脂,面相妖艳,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随后一挥,一张画面到她手里,她轻抚一下画像上的男人脸庞,呢喃:“皇上,你说巧不巧,上千年前也是你招惹我,又不想要我,如今,我的子孙居然也同我一般的遭遇,不过她没我狠,她只是想让那个男人痛苦一下而已,而我则是要你生不如死。”

“不仅是你,就是你爱的那个贱人亦是如此,千年前若不是她,成为你的皇后的女子,便是我上官艳。千年前没做到的事情,这辈子反倒是被我逮住了,落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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