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
林帘睡了过去。
太累了。
似乎从未有过的疲惫,她需要休息下。
好好的休息下。
这里面有好几个医生,还有好几个护士,都是从事妇产科多年,经验极老道。
在付乘电话打来医院时,医院就立刻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士。
没有一点怠慢。
只是按照林帘的预产期来算,付乘有安排了更好的医生护士。
但没想到林帘还没到预产期就生产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主治医生看林帘睡过去,吩咐其他医生去告知外面的人母子平安,同时把孩子给家属看。
这里面他还要做后续工作。
大家听医生的安排,当即就忙碌起来,不敢松懈。
很快的,孩子抱出去。
大家都在急救室门口僵着,听着里面的哇哇大哭,都忘记了反应。
但是,那眼中却生出泪水,然后积聚,无声掉下来。
孩子生了。
生了。
候淑德站在门口,眼眶湿热,老头子,钰文,你们看到了吗?
林帘生了……
她生了……
这是柳家和湛家的血脉,是钰文留下来的血脉。
湛起北站在候淑德身旁,他手紧紧握着手杖,看着急救室的门,身子隐隐的颤,目光不稳。
廉时,这个时候你要在就好了。
咔嚓,门开。
医生抱着孩子出来,大家眼睛一瞬落在医生怀里。
准确的说,是医生怀里那在襁褓中依旧啼哭不止的小小婴儿脸上。
尤其是湛起北和候淑德,两人离医生最近。
医生抱着孩子一出来,他们目光便落在孩子脸上。
而这一看,两人都愣了。
太突然。
突然的让他们措手不及,以致无法有反应。
医生看见两人的呆愣,笑道:“恭喜老夫人,老爷子,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一瞬,候淑德泪水奔涌而出。
湛起北更是,身子颤抖起来,那嘴唇张开,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看着这哇哇大哭的婴孩,泪水濡湿眼眶。
廉时的孩子……
这是廉时的孩子,他的重孙……
小少爷,母子平安。
简单的一句话,让大家心中都颤抖。
喜悦,感动,无力,伤感,全部弥漫心头。
这个孩子来的很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现在的心情,难以言说。
忽然,候淑德说:“林帘呢?”
“她……她怎么样?”
听见候淑德这话,大家目光顿时都看向医生,紧张的不得了。
显然,大家都忘记了刚刚医生说的话:母子平安。
全然忘记。
看见这一双双紧张不已的脸,医生笑道,耐心回:“母子平安,孩子和母亲都平安。”
“都好。”
顿时,大家笑了。
笑着流泪。
平安,平安好。
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平安更好的了。
林帘被送到了病房,孩子也是。
而孩子自出生那哇哇大哭,告诉着众人他的到来后便乖乖的睡了。
和母亲一样,陷入了沉睡。
大家在病房里,不是围着林帘便是围着这刚出生的小婴儿。
又是笑,又是哭。
太高兴了。
止不住的高兴。
只有湛可可,小丫头从看见这小婴儿的那一刻便懵了。
直至现在都抓着床栏垫着小脚看着里面睡的安静的小家伙。
她满满的不解,满满的疑惑。
弟弟不是这样的。
弟弟是很大的,怎么会这么小呢?
而且这皱皱的脸好丑呀。
妈咪那么好看,爸爸也那么好看,她也那么好看,为什么弟弟这么的丑呀?
她想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柳笙笙见小丫头抓着床栏站在那看小婴儿看了好久,而且越看这小脸便越皱,好似不能接受什么似得,特别好笑。
柳笙笙小声问:“可可这是怎么了?看见弟弟不开心吗?”
湛可可摇头:“不是的,笙笙姨。”
“弟弟怎么是这样?”
“弟弟他不是这样的,弟弟很好看的。”
柳笙笙不是第一次见小婴儿,毕竟柳家子孙众多,她作为其中一员,尤其是小辈,也见过其它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的。
不好看。
得过段时候孩子一点点长开才好看。
不过她见过,小丫头没有见过。
小丫头这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娃,这个模样也是正常的。
柳笙笙笑道:“弟弟会好看的,但需要时间。”
“弟弟刚出生,还需要时间慢慢长大,相信笙笙姨,等弟弟一点点长大了就会很好看了。”
长大?
小丫头歪头:“弟弟不是一开始就长大的吗?”
“当然不是。”
“就像咱们可可,一开始也不是这么大的呀,你看你以前穿的衣服,现在还能穿吗?”
“肯定穿不了的对不对?”
“那就说明你在长大呀。”
柳笙笙耐心跟小丫头解释,小丫头听着,倒也逐渐明白了。
而这边两人小声说着话,那边林帘床前,湛起北和候淑德也在说着话。
“以前老头子说等钰文有孩子了,就和文申的孩子一起,如果都是儿子那就都是兄弟,如果钰文的孩子是女儿,那就和廉时一起结亲,两家亲上加亲。”
“没想到现在倒是应了当时的话。”
“正正好呢。”
候淑德看着林帘沉睡的脸,嗓音低缓,她面上是笑,眼里是满满当当的暖意。
湛起北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件事,他神色微怔,眼前也浮起那久远的画面来。
那时,他身子还康健,他的老友柳谨得还活着,柳钰文尚在。
廉时也那么小,那么懂事。
一切都那么的好。
“是啊,那时谨得还逗廉时,问他给他定个媳妇他要不要。”
“廉时问他,什么是媳妇,谨得笑着回,就是能和他一辈子在一起,永远相伴的人。”
“廉时说要。”
“谨得说,那就定下了。”
当时他们坐在院子里说话,一起逗那还是几岁的小小孩童。
谁曾想,那时的半真半假的玩笑竟有一天成真。
现在想来,他都记得那时谨得的笑,哈哈大笑。
他亦是。
而他亦记得那时廉时的模样,他很认真的说要。
因为,他想有一个人能一直跟他在一起,不离开。
他不想一个人。
想起曾经重重,湛起北眼中再次湿润。
他眼睑动,眼中湿润压下。
他看床上安静沉睡的脸,再看那躺在小床里睡得乖乖的婴儿,说道:“名字可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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