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北城国际机场，VIP休息室里。
男人坐在角落里，穿着黑色长风衣，留着半长不短的中长发，发色浅淡而柔软，虽然戴着口罩，但依旧挡不住深邃精致的五官轮廓。
看得出他身形极高，只是人有些消瘦，他环臂靠着墙，手背上青筋凸起，皮肤带着一种哑光的苍白。
像是古堡中走出来的美貌吸血鬼，混迹在了人间。
头戴式耳机隔绝了外界的声音，男人像是睡着了，紧缩的眉头仿佛正做着噩梦。
不远处的沙发还有几名正在休息的旅客，其中一个年轻小姑娘拿着手机偷偷在拍照。
“这个小哥哥太帅了吧……不晓得摘了口罩还有没有这么好看。”
她刚要把手机收起来，一个有些不甚流畅的成熟女声在身后响起，对方的华国语说的有些生涩。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可以麻烦你把刚刚的照片删除吗？”
小姑娘看到身后这位金发碧眼的成熟美女有些不好意思。
艾薇笑了笑，解释道：“我的那位朋友不喜欢拍照，请你谅解。”
小姑娘赶紧道歉，然后删除了照片。
艾薇去往男人那边，轻轻拍了下对方的手臂，小声道：“nine？”
男人身子轻颤，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慢慢睁开眼，他的瞳色很浅，像是透光的琥珀，冷淡而疏离。
上下两扇睫毛纤长浓密。
姜子默摘下耳机，将挡在眼前的长发薅到脑后，手指没入发中，用力抓紧，眉头皱得更紧了。
艾薇看到他额头上的薄汗，递了纸巾过去：“又做噩梦了？”
姜子默没接，随手把汗抹去，语气低沉：“奇怪的梦。”
梦里灰蒙蒙的一片，他没看到任何人，但一直有个女人的声音在笑……
明明那声音和他过去在梦里听到的小妹姜九的声音不一样，但奇怪的是，他总觉得那声音是小妹的。
梦里那女人一直在笑，像是脑子有点毛病，嘴里嘟囔着什么：
——你逃，你逃得掉吗？
——蛋烘糕，薄荷蛋烘糕……
姜子默喝了口水，镇定了下心神，改口道：“的确是噩梦。”
他梦里的小妹不会这么奇怪。
这么多年来，持续不断的梦中，他就没听到她笑过……
“车到了没有？”姜子默有些阴沉的问道。
“北城暴雨，来机场的路塞车有些严重，不过也快了，你忍一忍。”
艾薇知道姜子默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他出道到现在，除了作为经纪人的她和身边几个亲信助理，就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不管是媒体还是歌迷，对他的模样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一张没有五官的纯白面具。
“咱们现在也到北城了，等演唱会的消息一曝光，估计你大哥二哥那边就瞒不住了。”
艾薇轻声道：“nine，你确定真要举办这场演唱会吗？”
“确定！”姜子默的眼神坚定而疯狂，“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不管任何情况这场演唱会都必须如期举行！”
“好。”艾薇点头，不再多说此事，她看了眼手机：“车到了，咱们走吧。”
姜子默起身，一米88的身高绝对的高海拔。
他大步朝外走去，先前那个偷拍她的小姑娘正好在和朋友聊天。
“褚天秀的直播你看没看？真是笑死我了！”
“他是什么人间音痴啊……最搞笑的还是姜武神唱歌……”
“哦不，姜武神那不是唱歌，那完全就是勾魂啊……”
姜子默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边走过，可惜，她们聊天时，他已戴上了耳机。
隔绝外界一切纷纷扰扰的声音，耳机里放着的，只有他为姜九写的歌。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世人记住，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姜九的小姑娘，她真实存在过！
他要办的是一场演唱会。
也是一场悼亡会。
悼亡他死去的妹妹……
大雨倾盆落下，姜子默上车后，车辆缓缓启动。
后视镜里，VIP通道里走出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女人身材高挑，戴着墨镜口罩，裹着一件荧光羽绒服，旁边站着的少年各自稍矮了些，脑袋上戴着一个皮卡丘脸基尼。
一车之隔。
车内人，车外人，在雨中交错。
渐行渐远……
车窗被雾气染满，姜子默出神的看着窗外，修长的手指在车窗上缓缓写下一个‘九’字。
“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吗？”艾薇目不转睛看着他，看着他在车窗上写的字。
“到底为什么非办这场演唱会不可？地点还选在华国。”
“我写了首新歌。”
姜子默轻声道。
艾薇瞬间激动了起来：“新歌？你要在演唱会上发布？”
“nine，我是你的经纪人，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告诉……”
她话还没说完，姜子默冷淡的声音响起：
“这是我最后一首歌，这一次也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演唱会。”
艾薇难以置信：“什么？”
不等她继续追问，姜子默戴上了耳机，闭着眼。
像是孤独患者重归于黑暗，将心房紧闭。
大雨淅沥沥，似天被捅了窟窿，许多航班都不得不停摆。
姜酒站在VIP出口的地方，看着一个方向久久出神。
“婶婶？”阿瑟摇了摇她的手：“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姜酒摇头，又朝那个方向看了眼，下意识按压了一下自己心脏的位置。
很奇怪。
刚刚有一瞬她感到非常难过。
当时有一辆黑色迈巴赫开了过去，明明是不相干的一辆车，她却不受控的被牵引住了视线。
总觉得……那车里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
姜酒揉着阿瑟的脑袋瓜：“没事，咱们先回家吧。”
阿瑟眼睛一亮，“白的家吗？”
姜酒笑睨着他，弯腰揶揄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你煞费苦心的帮他卖力？”
“谁让他没本事。”阿瑟一本正经道：“我再不帮他，你被别的坏男人骗走了怎么办？”
“鬼精灵！”
因为拉肚子所以姗姗来迟的姜二哈正好听到这对话，他瞪大眼：“我没听错吧？妹妹你要住老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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