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这年头读书人本来地位就高人一等。
何况江老二也算是有能耐的人,在县衙做事呢,他自己有三个娃,肯定不会胡说。
江长天跟大家说了一下事态严重性,就抱着孩儿和妻子快步回去了。
江棉棉在阿爹的怀里,听的都吓一跳。
这是什么遭罪的世界啊。
这,这好日子没有几天,这盗匪还要来,他们这么苦,来抢什么啊,抢野菜吗?
不对,现在人口也可以抢的,最应该要把自己藏起来。
江棉棉见阿爹面容严肃的紧,她换了个思路想,如果盗匪来了,那阿姐应该不用去做妾了,今天跟阿娘出来遛弯,村里也没有人说阿姐要做妾的事情。
江棉棉感受着阿爹往上走,心跳加快的声音。
她从她新缝的小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只小蚂蚁。
不对,不是这个,她把小蚂蚁塞回去。
她伸手去掏另外一只口袋。
掏出了一块果脯糖,她举着果脯糖,塞到了阿爹严肃的嘴角边。
“爹,吃,吃,甜。”江棉棉道。
吃了甜的,就会开心的。
江长天没有反应过来,张嘴,入口就是很甜很甜的果脯肉,也有一点酸,但是主要是甜。
很甜。
夕阳照路。
他身边是妻子。
怀里是孩子。
嘴里是糖。
这就够了。
别人死关他什么事。
傍晚夕阳红。
江棉棉坐在炉子旁边是草席子上。
玩手里的小蚂蚁。
她如今已经不害怕小蚂蚁了。
长大了,胆子也大了。
小蚂蚁在她手心,她握拳,打开,握拳,又打开。
小蚂蚁还做各种样子逗她。
一会叉腰,一会勾腿,每次她打开手心,小蚂蚁都会换一个动作。
江棉棉被逗的咯咯咯笑。
没有办法,在这样没有什么儿童玩具的世界里,就需要自己开发玩具玩。
否则真的,婴儿时期太过漫长。
江棉棉给小黑正式起名为江小树。
她之前不敢起名字,因为总觉得如果起名了,就要对它负责。
它死了,换了一只蚂蚁就不是它。
如果不起名,好像就可以换,就像养鱼,死了一群换一群,一模一样。
她玩了一会江小树,就又爬过去,去跟大白马玩。
白马最喜欢脑袋凑到棉棉跟前,江棉棉会用她的爪爪玩编头发。
小姑娘都喜欢玩这种,类似芭比娃娃。
江棉棉把马脑袋上的鬃毛,编的一缕一缕的,有时候也会打成死结结。
没有芭比娃娃,她只好玩白马头头。
家里其他人都忙碌的在收拾东西。
偶尔都会分出眼神看一下棉棉。
看她圆滚滚的坐在那,又在折腾那宝马的脑袋,就免不了露出了笑容。
哪怕全家人都在准备奔命逃亡,却也被那夕阳下,认认真真给白马编辫子的婴孩,触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
江长天给大家做饭。
他烧火,加水,切菜,长勺搅动着锅。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君子远庖厨,他却很会做饭。
他曾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分不清肉是什么肉。
他现在知道什么草可以吃,什么草不能吃,什么草,饿极了也能吃一点。
这样的日子,真苦,真的很苦。
他不服。
他为何要这样。
介曦都能割了自己去奔前程。
这乱世,不拼不搏,只会窝囊死。
他满腔怒火和憋屈。
他知道他此刻不正常,因为今日见了江老夫人了。
江老夫人说:“你怎么不去死,你该死,你自己是祸害,你子女也是祸害。”
她那样慈眉善目,温柔端庄,漂亮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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