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城中某酒楼的一间雅间——

“现在连见我一面都要偷偷摸摸吗?我是洪水猛兽还是瘟疫?”

三皇子江怀言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脸上满是愤慨之色。

一招棋差,满盘皆输。

江怀言很不甘心。

对面的陆瑾之好言相劝:“三殿下过几日就要离京前往封地了,酒水能少沾就少沾一点,别耽误了前程。”

砰——

江怀言直接暴躁抄起桌上的酒杯,砸向对面的陆瑾之。

“前程?”

“陆瑾之,去那蛮荒之地的不是你,你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是什么地方,一个不毛之地,流放囚徒的破地方,给我当什么封地?分明就是要让我死在外面!!”

江怀言越说越愤怒,声音也拔高了几个度。

陆瑾之一言不发,江怀言见着他这模样,愈发地愤怒!

“凭什么把我流放了,你们却还好好的在京城。”

“我知道,我都知道,全都是陆易之害得,他把对你们的仇恨宣泄在我身上,全都你们陆家人害的我!我都是被你们害的,凭什么你们还过的好好的?”

江怀言一口一个‘你们陆家人’‘你们害了我’,满腹全是怨气。

陆瑾之腾地一下站起来,砰地一声,将桌子掀翻在地。

“说够了吗?江怀言!”他怒视着江怀言,

“想要进一步的是你,想要权势的是你,陆家几十年基业搭进去,成王败寇我们都认命了,你在这怨谁?你有资格怨谁?”

“你还能站在这,全靠你母妃用性命保的你!没有陆家人,你什么都不是!”

江怀言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陆瑾之,忽地抱头痛哭起来。

那样一个大男人,忽然就泣不成声了。

“表弟,表哥不想去凉州呀。”

“我……我不想死。”

陆瑾之心中哀戚,本要劝慰江怀言不要那么悲观,他这几日向各路的商队打听过,凉州并非传闻中那么骇人和荒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外面突然传来行人的呼声。

“下雪了——下雪了——”

“好大的雪——”

江怀言忽地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快步来到窗边推开窗。

寒风卷着鹅毛一般的雪花钻了进来,厢房里的热气瞬间一降。

江怀言却浑然不觉冷,反激动道:“下雪了,下雪了,这么大的雪去凉州的路都要封了,父皇一定会心疼我让我留下来的。”

“小时候,我玩雪着凉了,父皇亲自给我喂药,父皇一直都很疼我。”

江怀言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将皇帝对自己的疼爱一点一点从久远的记忆里挖了出来,最后,他竟真的说服了自己。

“我要去见父皇!我要去求求父皇!”

江怀言自言自语道,飞快跑出了酒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江怀言有,陆瑾之也有。

陆瑾之结清了账,走出酒楼,大雪纷纷,行人匆匆。

陆瑾之一个人漫步走在雪地里,活了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寂寥地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熟悉的街景,却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陆瑾之回到了国公府。

皇帝对陆贵妃是有几分真情的,皇帝没要三皇子的命,也没再继续追究国公府的责任。

国公府的爵位还在,陆瑾之对未来多少还有几分期望。

“世子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要见你。”

刚进门,竹叶便一脸急色的上来请他过去。

陆瑾之折身来到陆国公的房中,陆国公正在摔东西,见着陆瑾之没好气地质问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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