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夏绾绾闷闷的看了他一眼，擦了擦嘴角。
江野盯着她的小动作，抬手捏住夏绾绾的脸，夏绾绾抬眸看他，气鼓鼓的，“又干嘛？”
“蹭什么蹭啊，嫌老子脏啊？”他捏捏她的脸。
夏绾绾的嘴巴被捏的嘟起来，话都说不清楚。
“江野，总捏人家嘴会流口水的。”夏绾绾拿开江野的手。
江野：“……”多大的人了还信这个。
夏绾绾吸了吸鼻子，瞪了他一眼，“以后少捏我了。”
江野抿唇，好笑的抬手拍了一下夏绾绾的脑袋。
夏绾绾又瞪向他，江野挑眉，就跟她异口同声的说：“江野，总拍头会长不高的！”
夏绾绾：“……”他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江野看着夏绾绾那一脸呆的表情，笑的合不拢嘴。
真是个呆瓜。
“呆瓜，总拍头不仅会长不高，还会变傻。”江野撑着下巴，眸光好笑的看着夏绾绾。
夏绾绾扫了他一眼，塞进嘴里一颗巧克力，“是吗，没听说。”
“这个巧克力好好吃，一点都不腻诶。”夏绾绾抬头，拿了一颗巧克力给江野。
江野盯着那巧克力看了几秒钟，伸过去头咬住了，唇碰到夏绾绾的指尖，软软的。
夏绾绾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默默将手往腿边藏了藏，身上像是触了电，酥酥麻麻的。
“走了。”江野忽然握住夏绾绾的手。
买了剧场的票带夏绾绾看表演。
“看过舞台剧吧？”江野问夏绾绾。
夏绾绾摇摇头，“没有，你看过？”
江野挑了下眉头，懒洋洋的说：“我也没有。”
“可你轻车熟路的可不像没有。”夏绾绾跟着江野入场，语调里带着无奈。
江野皱眉，“呆瓜，大人说话不要总是质疑！”
夏绾绾：“……”这家伙怎么总喜欢称自己是大人？
不过，夏绾绾还是看了看他，没再说话了。
江野应该经常来看表演，走街串巷。
但因为她说没有，所以他也说没有罢了。
他在保护她的自尊，她明白。
江野嘛，本来就是个细心的人啊。
夏绾绾反手握住江野的手心，与江野并肩。
江野睨着她，打趣她：“握那么紧？”
“人太多，把你被别的小姐姐拐走。”夏绾绾言简意赅。
江野闷闷的笑了一声，和夏绾绾找到位置坐下了。
人很多，这是一场著名团队的舞台剧，是喜剧。
场内地方很大，开的空调，不冷不热。
夏绾绾像个好奇鬼似的左右参观着，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说不出的紧张。
七点半表演开始，一直到九点钟才结束。
人群从场内散出来，所有人嘴里都在议论刚才看到的剧情，大家都还没从喜悦中走出来，时而笑几声。
附近都是商业街，想坐公交车，要路过一个广场。
这广场边缘刚好是个篮球场，穿过篮球场，就是公交车站。
看到那些少年挥洒汗水，夏绾绾想到了在手机上看到的江野。
他在球场会整个人都会发光一样，他带领着整个团队向前进，每次球进时，他眼底里的光和嘴角扬起的笑，都让人无法自拔。
在球场的江野，比往日的江野更自信。
可偏偏，那场比赛，让江野连他最自信的事儿都放弃了。
你说，江野真的舍得吗？
这两年，江野是不是无数个日夜里都在想，如果那场比赛赢了就好了。
夏绾绾收回思绪，目光落到江野的身上，江野垂下头，对视上她的视线。
“诶！球！”
身边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一个篮球滚到江野的脚边。
他抬脚踩住，抬眸看过去，几个穿着球服的男孩朝着他这边跑过来。
江野捡起，扔了过去。
“谢了兄弟！”那少年摆摆手，转身继续打球。
江野望着他们，眼眸里渐渐泛起波澜，扔过去球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像长草了一样。
高一那段时间不学习，每天泡在篮球馆里。
带着人去体校，去十三中，各种篮球比赛，就没有他不参加的。
大家打完球，一起去泡网吧，去夜市。
每天大汗淋漓，四处撒野，却一点都不觉得疲惫。
篮球是团体比赛，从来不是靠一个人就能胜利的，所以队里的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
虽然，偶尔也有争吵，但从未变心过。
你说，高一暑假那次的篮球赛，怎么就因为一点破钱，就让他们分崩析离了呢。
夏绾绾默默搂住江野的胳膊。
她在女孩子中不算矮，但是在江野的身边就是又单薄又娇小。
夏绾绾问他：“江野，以后真的不打算打球了吗？”
江野篮球场里扫了一眼，很快收回思绪，淡淡的说着：“嗯。”
“舍得？”夏绾绾抬起头看他。
江野笑，“有什么不舍得的？”
“过去就过去吧，我们总要释怀的。”夏绾绾瞧着他。
江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干嘛一直看我？”夏绾绾皱皱眉。
“看我们家宝贝儿是不是又要开始心灵鸡汤了啊。”江野挑着眉，一脸痞气的说着。
夏绾绾无奈，“鸡汤怎么了，有用就行呗！”
江野吊儿郎当笑着说：“恩呢，有用就行。”
夏绾绾拉了拉他的衣袖，很认真的说：“江野，重新拾起篮球吧。”
“放下了。”他说。
“撒谎。”
“哪儿撒谎了。”
江野示意夏绾绾坐到里面。
公交车上人不多，沈城的夜晚繁华热闹，夏绾绾拉过江野的肩膀，问他：“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放下了，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江野拍了一下夏绾绾的头。
夏绾绾扬起脸，“那你说，你江野就是放下篮球了，你这辈子都不再碰了，你看到篮球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江野望着夏绾绾的双眸，忽然就沉默了。
夜色为衬，她眼睛明亮，眼底满是他的身影。
夏绾绾的睫毛颤了一下，攥着江野肩膀的手紧了紧。
他放不下，她知道。
江野抿唇，抬手摁了一下夏绾绾的头，而后垂下眼睑。
他许久才抬头，看着夏绾绾的眼睛，说：“我放下了。”
夏绾绾望着江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他很快转过头。
夏绾绾勾住他的手指，“江野，别在我面前说谎。”
江野很快调整好心态，抬手捏住她的脸，凶巴巴的：“你以为我是说谎吗？我是看着你的眼睛想亲你，傻不傻。”
夏绾绾：“……”
每次都这样。
明明很在意，可总是吊儿郎当装不在乎的转移话题。
臭江野。
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心疼。
夏绾绾抬手捧住江野的脸，不满的揉了几下。
江野被捏的无奈，嘴里说着：“……得亏我这是张原装脸，不然该变形了。”
“跟何川去养猪算了你。”夏绾绾嫌弃的说。
江野笑，“养着呢。”
夏绾绾一顿，他说：“这不就在面前么。”
夏绾绾：“……”
“你才是猪。”夏绾绾推了一下江野的鼻尖。
江野笑的撩人，“幼稚鬼。”
他将耳机拿出来，递给夏绾绾一个。
耳机里放着歌，城市风景不停后退。
夏绾绾几次抬头看向江野。
他没有心病，只是和自己较劲。
少年的青春会留有遗憾，但江野青春遗憾的，不应该是这件事儿。
……
次日。
夜晚的篮球场很是热闹，几个人组成一个野队打球，欢呼声、惊叹声不断。
小姑娘们坐在一边看热闹，时而拿起手机偷拍，时而因为一个不经意间的对视心跳加快。
顾白在野队里横扫全场，一个又一个球接二连三的入筐，场下小姑娘叫声更大了。
戚暖盯着那些无脸男，再看着那个勉强有一丝丝记忆点的男孩，只觉得脑子很累。
她收回思绪，问：“江野还能来吗？”
夏绾绾没回答，应该能吧。
她发了位置给江野，江野也应了。
不过，距离约好的时间，都过去二十分钟了，他还没来。
夏绾绾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整个人生无可恋的靠在铁网上。
她才刚坐下，就有男孩过来搭讪。
“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夏绾绾佩服他们的勇气，但还是要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有男朋友了。”
男孩失落的转身走了。
戚暖默默拉上自己的口罩，压低了帽檐，她今儿是全副武装来的，所以没人和她搭讪。
“绾绾，要不和江野说一声回吧？”戚暖问她。
“我再等等。”夏绾绾搓了搓手心，不禁望向入口。
江野会来吧？
顾白打了两场野战下来休息，江野还没来。
戚暖递给顾白一瓶水。
他眯着笑，小奶狗似的说着：“谢谢姐姐~”
戚暖：“……”
刚才在球场上还大杀四方，浑身杀气，这会儿又这么乖。
“江野那倔脾气，他要是不愿意来，十头牛都拉不来，别等了，回吧。”顾白也说。
正说着，忽然有个篮球朝着夏绾绾扔过来，落在了夏绾绾的腿边。
“听说你江野女朋友啊？”
夏绾绾抬头看去，那人穿着体校的校服，双手环胸靠在篮筐下面，一身流氓地痞的感觉。
“是挺漂亮哈，怪不得林智当时气江野那么久，最后把自己都折里面去了。”
说着，那人朝着夏绾绾走来。
他蹲在夏绾绾的面前，有些调侃，“诶，江野有什么好喜欢的啊？我带你玩儿啊？”
顾白冷眸扫过去，他放下饮料，直接将那人拎了起来。
那人笑眯眯的看着顾白，“白哥，我不惹事儿。”
“黄觉，江野的人你碰不了，滚远点儿。”顾白双手插兜，浑身戾气。
黄觉不怒不恼的，笑着说：“我真不是来挑事儿的，就是想跟江野打球。”
他指了指夏绾绾，对着夏绾绾说：“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你喊他来啊。”
夏绾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是说江野什么都听你的吗？怎么，你也不好使啊？这么说你地位也不行啊。”他语调里越发的嘲讽了。
夏绾绾瞪着他，心里越发的膈应。
“诶，江野是不是看你漂亮逗你玩儿的啊。说真的，像你这种单纯的，一般骗上床就——”
砰——
一篮球狠狠的砸中他的脑袋，黄觉整个人身子一歪，差点就倒下去了。
他捂着脑袋，转过头，喝道：“你tm——”
江野一件灰色t恤，下身黑色长裤，脚下一双黑白色球鞋，整个穿着松松垮垮，他一手插兜姿态散漫的走来。
江野弯腰捡起球，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瞳仁漆黑冷厉，他挑挑眉，又将球砸在黄觉的身上。
黄觉忽然就没屁了，看着江野的目光显然有些意外。
他以为江野不来，才敢这么肆意嚣张的调侃夏绾绾。
江野挡在夏绾绾的面前，一手插兜，一手点了点黄觉的肩膀，少年扬着嘴角，眼眸冷的惊人，“有种就把你刚才的话说完。”
“我就是想跟你打个球。”黄觉强硬的说。
“打球就打球，你逼逼赖赖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啊？烦不烦啊？”江野皱着眉，指尖一直在往黄觉的肩上推。
黄觉不停的后退。
“老子tm认认真真的在和夏绾绾在处对象，少把你那些脏想法往我身上贴，行不行啊？”
他眉宇间都是不悦，眼底的戾气更是让黄觉脊背发凉。
“行行行。”黄觉眼巴巴的点着头。
江野踢了他一脚，“给老子滚远点儿，tm晦气。”
黄觉：“……”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江野，你还打球吗？”
江野朝着夏绾绾走去的脚步停了一下。
四目相对，夏绾绾的眼底有些期待。
身边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球场上传来鞋子和地面的摩擦声，球打到篮板上的碰撞声。
江野舔着唇，目光炙热的看着夏绾绾，问：“想让我打球？”
“不是我想，是想让你遵从自己的内心，别放弃自己的热爱。”夏绾绾很诚恳的回答。
江野笑，“篮球早就不是热爱了，你才是。”
夏绾绾睫毛颤了一下，看着江野那张风轻云淡的脸，却越是替他难过。
江野弯腰捡起地上的篮球，来到夏绾绾的面前，掌心摁了摁夏绾绾的脑袋瓜，眼底的宠溺足以溺死人。
他轻轻笑了一声，而后转身，步伐肆意潇洒，青春的热血瞬间涌上心头。
他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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