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5章


苏棠怔了一瞬,当即从被窝里爬起来,道,“他们犯什么事了?”

半夏,“……”

世子妃绝对是睡迷糊了。

她刚说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世子妃还问她……

苏棠问完也反应过来了,不由得抬手扶额,信安郡王和谢柏庭他们这会儿应该在制沙盘才是,怎么会被扶风王罚跑训练场呢?

只是这个疑惑,半夏替她解不了,只能等谢柏庭回来了。

本来苏棠困的很,被半夏禀告的事一打岔,人清醒了,就睡不着了。

坐在床上把方才翻的书又翻了一遍,谢柏庭才回来,他一进营帐,苏棠就听到他呼吸微急,她眼睛睁圆道,“你也挨罚了?”

谢柏庭给自己倒茶道,“我只跑了三圈。”

苏棠望着他,“扶风王为什么大晚上的罚你们?”

想到被罚的原因,谢柏庭就心累的很,他们一下午跑遍方圆二十里地,绘制地形图,吃过晚饭后,就开始制沙盘,半个时辰前,快要弄完的时候,信安郡王脸上沾了些泥巴,沐止“帮”他擦,只是他手上都是泥巴,越擦越脏。

信安郡王半边脸都是泥巴,就拿泥巴往沐止脸上抹,然后就在营帐内闹了起来。

泥巴乱飞。

谁想到扶风王和几位将军大晚上的不睡觉去看沙盘制的怎么样,怕打扰他们,没让人通传,结果帐帘一掀开,一团泥巴扑面飞来,扶风王反应迅捷躲开了,可他身后跟着的刘将军没避开,一团泥巴不偏不倚的糊在了刘将军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

虽然信安郡王他们不是故意的,但在忙正事的时候如此胡闹,决不允许,万一因此疏忽,导致沙盘制的不对,影响排兵布局,后果就无法预料了,可能没事,也可能会导致战败,将士们为此送命。

扶风王一怒之下,就罚信安郡王他们去训练场跑十圈了,谢柏庭和秦晃还有扶风王世子则把沙盘制好才去训练场受的罚。

苏棠听得哭笑不得,谢柏庭吃了两块糕点,洗了个澡,才上床拥着苏棠沉沉睡去。

夺下一座城池,是大功一件,今儿忙着顾不上,庆功宴便放在了第二天。

一大清早,天麻麻亮,火头营就杀猪宰羊,忙的是热火朝天。

吃早饭的时候,半夏道,“有好些日子没吃烧烤了,奴婢一会儿去火头营领几块羊肉,咱们做烧烤吃吧。”

她想那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了,想的口水直流。

苏棠吃着包子道,“今儿是给将士们庆功的日子,烤羊肉串吃着多没气势,让陈青去火头营领三头羊回来,我做烤全羊。”

半夏忙不迭的点头,赶紧出去给陈青传话。

苏棠吃完手里的包子,就去书桌旁提笔蘸墨画图纸,让人搭个临时烤炉。

一上午,苏棠别的事都没干,就带着半夏白鹭烤羊了。

庆功宴快要开始了,苏棠才去军中大帐,一进去,信安郡王就往她身后看,“堂妹,你做的烤全羊呢?”

苏棠笑道,“还差点火候,还要再烤一刻钟。”

有将军道,“早听闻‘天下第一楼’的烤鸭是一绝,只是可惜我等常年驻守边关,难得回京,至今没吃上,今儿公主亲自烤全羊,机会难得,我舔着老脸向公主讨一只烤羊腿过过嘴瘾。”

有将军开了头,其他将军争先恐后找苏棠要,苏棠笑道,“诸位将军都有份,你们想吃烤鸭也容易,下次庆功宴,一人一只。”

苏棠话音未落,就有将军豪气万千道,“一会儿吃完烤全羊,就去攻打东雍,回来正好吃烤鸭。”

“我觉着不错,”有将军笑着附和。

苏棠在谢柏庭身边坐下,听他们说笑。

此刻军营外,王爷带了六名护卫骑马到军营大门口停下,护卫对着看守营帐的官兵道,“快去禀告,就说靖南王到了。”

官兵先是一愣,随即转身往军中大帐跑。

王爷只在营帐外停了下,就直接骑马进军营了,等他到军中大帐,扶风王大步走出来,笑容满面道,“盼了这么多天,可算是到了。”

王爷从马背上下来,道,“久等了。”

扶风王和王爷关系一向不错,拍着王爷肩膀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军营正在给将士们庆功,庆功宴才刚开始,快进营帐说话。”

扶风王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迈步进大帐,谢柏庭和苏棠上前给王爷行礼。

“父王。”

两人异口同声。

王爷眸光从自己儿子脸上瞥过,落在苏棠脸上,点点头。

王爷和扶风王同为异姓王,又都手握重兵,两人同坐上首。

王爷一坐下,那些将军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夸王爷教子有方,夸的苏棠坐在谢柏庭身边都耳朵发烫,好在她做的烤全羊送上来的及时,她可架不住那些将军的眼神频繁的落在她和谢柏庭身上。

然而苏棠高兴的太早了,刚刚那些将军是在夸谢柏庭,烤全羊一送上来,大家直接夸她了。

那烤的外表金黄油亮的全羊,外部肉焦黄发脆,内部肉软绵鲜嫩,一点羊膻味也没有,清香扑鼻,叫人看着就口水直流了。

众人对烤全羊是赞不绝口,夸的苏棠脸皮蹭蹭蹭往厚了长,正吃着呢,外面跑进来一官兵道,“大将军,不好了,城内那些百姓闹着要出城。”

几乎所有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扶风王把手中筷子放下,道,“怎么回事?”

传话的官兵摇头,他不知道原因,他只负责传话,“闹事的东雍百姓有点多,守城官怕顶不住……”

有将军骂骂咧咧道,“这些东雍百姓真能惹事。”

王爷看向扶风王道,“我来的路上就看到那些百姓往城门口方向走,便派人打听了下,那些百姓是怕饿死在城内,才闹着要出城的。”

扶风王不解道,“怎么会饿死在城内?”

“澹伯侯把城内粮食铺的粮食都‘借’走了,”王爷回道。

说是借,其实就是抢。

民不与官争,那些粮食铺被“借”走了粮食,借他们几颗胆子,也不敢拿着借条去找东雍朝廷还他们粮食。

东雍和宁朝打的不可开交,粮食铺没粮食可卖,不少百姓等着买米下锅,如今城门一关,东雍的粮食运不进来了,不敢指望宁朝有人卖粮食给他们,这不就慌神了,这时候有人带头闹事,那些即便还有米的百姓也会因为恐慌跟着闹出城。

本来大家高高兴兴庆功,结果出了这样的事,太扫兴了,但这事必须得妥善处理才行。

见那些将军一个个义愤填膺,苏棠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然后看着谢柏庭道,“这又不是坏事,为什么大家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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