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楚父
楚丞相与傅墨卿之间曾有过节,为了她之事父亲曾险些生生将他打死,所以眼下二人若是再见恐怕与谁心下都是不好接受的。
所以,楚攸宁任由傅墨卿将她带到了第九层的入口,便慢下了脚步,她转头关切的看向他,叮嘱道:“墨卿,你就在此等我。”
傅墨卿当然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她是怕自己会念及过往,触感伤情,所以这也算是变相的在护着他。
傅墨卿回望她有些愧疚的眸子,不假思索的点了头,这过道之中尤其昏暗傅墨卿似怕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开口道:
“好,我在这等你,别怕。”
饶是与他有愁怨之人就在这不远之处,傅墨卿仍是顾念着她的情绪,仍然如此安抚着她。
“好,等我问完事情的经过,我会给出信号,到时定要记得脱身。”
楚攸宁神色认真的看着他,等在这昏暗光线之下听见傅墨卿应了声,这才继续向前迈着步子,没走几步又担忧的转身看向傅墨卿。
“放心,即使我不在京中也会叫人照顾好你。”
有了他这句话,楚攸宁心下这才安定,她知晓傅墨卿的性情但也清楚他对她的情谊,她不怕傅墨卿断然离开,她顾虑的是他会关心则乱。
“好,此去小心。”
楚攸宁笑着回应,今夜一别恐怕再见便是事情转变之时了,她心下千万担忧的话想要出口,但最后却只道:“我在京中等你回来。”
南凌天的势力眼下愈发强大,她们眼下之计也有太多的未知在等着他们,傅墨卿虽料事如神可南凌天的手段终究残暴,若是被其小人之心坑害也是艰险。
傅墨卿闻言想要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唇却没能说出一句,只看着楚攸宁转身入了这牢狱之中的最后一层,向着狱中走去。
傅墨卿其实想要关心她,因为比起他离了京中去相助楚月丰,楚攸宁待在京中实则是最危险的。
且今日之后,南凌天便能抓住她违背圣意的错处,实施打压与囚禁。
这是楚攸宁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只有让南凌天将那得意有处宣泄,才能让他一直处在制裁之中,如此才能掩饰傅墨卿的行踪,才能保住大哥让南凌天不过度关注他入京途中的消息。
而南凌天之前最是想做的便是拿她这个挂名的皇后生祭,眼下没了遮挡楚攸宁又有意行此他必然如日中天,这个计划便可顺势而为。
到时,南凌天将要得到自己所想的一切而得意忘形之时,便也是他最不没有防备之时。
楚攸宁不能赌,只能出此下策以此来拖住南凌天的关注,再者这入狱之事本就是一举多得,怎么算也是不亏。
楚攸宁入了这第九层牢狱之中,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腐朽的味道,这里离地面相隔甚远,又日日年年的不见天日,这儿的东西除了钢铁制成的,其余再无一丝人气,只偶尔能听到铁链的哗啦声。
这第九层关押的皆是本该命丧黄泉之人,但是因为其他的缘由而暂且留了下来,但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却也此之死亡好不了多少。
前世,支撑着父亲的恐怕便是那忠贞二字,他到死都还在信着南凌天不会那般歹毒,会凭着着那就算微薄的颜面还楚府其他人一条生路。
但是不然,南凌天在得知父亲死去之时也是在冷宫之中,她亲眼看着他面前有兴味转而变为了嘲弄,与楚若宁一同嘲讽他的牺牲,甚至玩弄着他这个至死仍是的忠贞之心。
而眼下,楚父便在这牢狱之中数月如一日的抬头仰望着,好似如此便能看到那本就不存在的阳光,就仍能有一丝希冀。
楚攸宁进去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楚民洲抬头望着那黑漆漆的看不到具象的屋顶,就这样呆呆的望着。
他本该是墨色的胡须此刻已然白了大半,在这牢狱之中的数月里他的胡子与满头披散的发都长长了一些,此刻正凌乱不堪的搭在背上与胸前。
数月之前仍是精神抖擞望着自己出嫁的父亲,如今这才数月未见却像是一下老了十岁,光线虽然昏暗但她仍能看到他面上神情,已然不似之前那般神采奕奕,此刻竟是有些灰败在脸上。
而父亲那本就有些年迈的身躯,往日里看着还算硬朗,如今那身麻布的囚服之上混满了黑色红色的血迹,此时看着却像是个破旧的老人,在那盼着那仅存的丝丝希望。
楚攸宁心下一揪,眼中瞬间落下泪来,她自入了这大理寺内牢的牢门便一路坐着心理建设,但终究还是敌不过这眼前事实的冲击。
她还清晰记着,那日拉着她的手不舍送她出嫁的父亲,是那般慈爱与疼惜,可那时父亲虽是感伤却仍如松般站在楚府门前,仍是精神抖擞。
可现在……
楚攸宁一步步走过去,待走到了父亲的面前楚父这才有些迟缓的将眸子转了过来,那原本精神矍铄的眸子此刻也似失了生机,就这般如一汪死水般的看着她。
楚攸宁咬紧了唇忍住想要溢出眼眶的泪,将一直罩在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再次回头时她忍着情绪笑的一脸灿烂开口道:
“父亲,是我啊。”
楚攸宁的声音一出,楚父的身形便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而后那似死水般的眸子这才焕发出了属于正常人的光。
楚民洲看着面前这个与他骨肉至亲的女儿,面上本是一片默然的神色忽然鲜活了起来,他想要扯出一抹笑来,却一时又忍不住想要哭的情绪。
于是,楚攸宁便看到自己的父亲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这两种情绪同时在他的面上出现,而后终是理智战胜了情绪,楚丞相笑着对楚攸宁说:
“你来了。”
但这话放在眼下却不是什么好话,楚丞相说完向着四周又看了一下,这残破不堪满是血污的地方原不是一个女孩子该来的。
于是他面上又染上了几分悲切,不知是在反驳自己还是在这突然的心绪之下寻回那份真实。
于是他很是挣扎又心疼的又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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