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是你?
夜半,苏晚棠睡得迷迷糊糊,怀中的软枕突然被人抽了出来。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摸摸腹部多出了某人的大手。
“嗯?王爷今夜不是应该在宫里么?”苏晚棠眨巴了几下眼皮。
“我想回来,宫墙拦不住我。”
他将人搂在怀中,深吸了一口软软的香甜,将下巴在她的脑袋上轻轻蹭了蹭,不知不觉阖上了眼皮。
他睡着了,苏晚棠却睡意全无,转过身来盯着他的安静的睡颜,随意捏起一缕墨黑色的发丝缠在指尖,眼角瞥见他肩膀上一处新鲜的刀伤,眉头倏然一紧。
他肩处的衣裳破了一道手指长短的口子,口子附近呈暗黑色,一看便知是被匕首一类的暗器划伤的。
苏晚棠轻轻摸了摸隐藏在黑色衣裳里的血渍,脸色阴沉沉。
这尊煞神又遭遇他人行刺了,今夜入宫果真是鸿门宴。萧昊天面表面上与他维持兄弟关系,实则却想要他的命。
苏晚棠盯着那刺目的伤口,心下一横。看来这尊煞神下次进宫她得跟在身旁才行,也好会一会对方的手段。
十月,围屋的工程终于竣工了。
是日,苏晚棠特意到围屋看看。
天气转冷,围屋里的人们忙着储备过冬的粮食与炭火。苏晚棠刚跨进大门,便看到大家忙忙碌碌的身影。
围屋里有些便是当初修建的工人,他们知道围屋虽然是小桔梗在管事,实际上出谋划策以及出银两之人乃这位小仙姑。
大家在一起住久了,苏晚棠的仙姑身份在围屋里便不再是个秘密。大家见她来,纷纷将从野外摘回来的果子、自家的鸡蛋等等送到小桔梗的房里。
“年前以前这些人刚来的时候,连吃的都吃不饱,如今大家都各自有营生了,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有盈余呢。”小桔梗握着一个妇人刚送来的鸡蛋笑了笑。
“周已呢,没有她帮忙,围屋里的人这么多,你可忙的过来?”
“他笨手笨脚的,没有他我自己也能成。”
小桔梗嫌弃地摆了摆手,努嘴道:“月初小六哥将在围屋帮忙的工钱如数结给,他当天就将酿酒院赎了,这个时候估计在家中舂米呢。”
话音刚落,小东与狗子二人火急火燎跑到屋里,围着小桔梗上气不接下气。
“小桔梗姐姐,有两个男人找你,现在已经在上楼了。”
“两个男人……”小桔梗提了提眉,淡道:“应该是想要来围屋住的。”
“不是不是……”小东连连摇了摇头,道:“他们二人穿着华丽的衣裳,腰间还配着带宝石的长剑,不像是要住在这里的人。我和狗子弟觉得不大对,才急忙跑上来给通信。”
“持剑之人……”小桔梗眉头一拧,将眸光转向苏晚棠。
“难不成是那位昌平公主找的人?她来围屋找了好几次你都找不见,这此可能是带侍卫过来了。”
话音刚落,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房中的视线突然一暗,小桔梗的心立刻“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将小东与狗子往后推,将苏晚棠拦在身后。
男人笔挺地站在门外,淡淡扫了一眼狭窄的屋子,目光落在苏晚棠身上,双眸怔怔一聚。
“是你?”他抬嘴轻笑了一声,眼中的惊讶许久未退。
苏晚棠抬眸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地福了福身子。
“苏朵朵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苏朵朵……”萧煜微微眯了眯眼眸,大步走入房内。
自从半年前在桃林中见过一面后,他便让苏望安打听她的家世。苏望安说,苏朵朵是依靠亲属关系进的北韵学府,家中并无背景。他又私下找了国子祭酒柳松源询问,果真如此。
“殿下?”小桔梗愣了愣,连忙按着小东与狗子叩头行礼。
“不知殿下屈尊降贵来围屋所为何事?”小桔梗小心翼翼问道。
“既然殿下与小桔梗姑娘有要事相商,我还是先行回避吧。”苏晚棠轻声说道。
“本殿下的事情并不急。”萧煜垂眸盯着苏晚棠,语气十分轻柔。
苏晚棠眼珠轻轻动了动,不经意间给苏望安使了一个眼色。苏望安立刻摆正了脸,在萧煜身旁低声说道:“殿下今日乃奉令考察皇城百姓情况,莫要误了正事。”
苏晚棠趁着苏望安说话的功夫,委身行了一个礼,缓缓跨出了门。
萧煜转头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下沉。
“殿下,还是正事要紧。”苏望安又轻道了一声。
今日皇上分别交办了二皇子与三皇子公事,许是对他们二人立谁为储进行考量。
自从慕家的女儿进宫后,皇上许是受了如妃娘娘的影响,看重二皇子多于三皇子。二皇子在朝堂之上有慕品鸿帮衬,背地里又有慕迟迟不时给皇上吹枕边风,如今三皇子的处境岌岌可危。
萧煜自然明白苏望安的话,心下轻叹了一声。
再过几个月便是北韵学府棠韵阁的结业大典了,往年结业大典都由他督办,想来这此也是如此。待结业大典,他有的是时间与她交谈。
过了十月便入冬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十月末已下了第一场雪。
棠韵阁的学员们都在卯足精神准备结业大典上的表演。当初巴着窗户看别人排练,如今也到了自己被别人观望的时候。
是日,宋思睿与公孙莹渃起了一个大早,二人一同到文苑阁练习曲艺。
文苑阁是专门给棠韵阁学员准备结业大典的地方,里面的房间有大有小,大家一般都合练各的,互不干扰,或者相互监督着练习。
“大家怎么都这么早。”宋思睿一连经过几个房门,发现都有学员在里练习,不禁轻轻吐了吐舌头。
“大家都如此勤快,我们也要更勤快才是。”公孙莹渃轻叹了一声。
“唉呀,反正我将来选秀不可能入选,这点儿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宋思睿随意摆了摆手,道:“我只要不在结业大典上丢脸就是万幸了。”
“你不试试,又如何知道不能入选呢。”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试。”宋思睿拧了拧眉,叹道:“论美貌,定是朵朵取胜,论歌舞乃白婉昕取胜,论家世背景乃慕蕙岁取胜,其他同年也都各有千秋,反观我自己,真是明明什么都学了,却是什么都不如人。”
二人说着,瞥见许婧玉正在专心致志弹筝,于是便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带她弹奏结束才走入屋内。
“你今早摸黑起床,不是去陪祝姐姐练藤鞭么,怎么一个人偷偷在这儿弹筝?”
“快要结业大典了,祝姐姐说让我为自己打算,不必陪她练鞭子了。”
“祝姐姐没日没夜练鞭,人都瘦了一大圈,她这是学朵朵,不想参加结业大典了吧。”宋思睿眸子转了转,又叹了一声。“祝姐姐虽然文的不行,但甩起鞭子也是英姿飒爽,我果然还是咱们棠韵阁里最末之人,什么也拿不出手。”
是夜,苏晚棠坐在案桌前研究师父给的星象图。窗外风雪呼啸,不时吹得门窗“框框”直响,但这丝毫影响不到她的专注。
锦绣轻轻推门而入,见到她转专研得认真,往炭盆里又添了几块银炭,坐在一旁看起了话本故事。
苏晚棠提笔在图上勾勾点点,抬眸的瞬间看到锦绣手中的话本,拿出骨笛轻轻敲了敲。
笛中某只老鬼轻轻动了动,但却没有应声。
前两个月,萧无恙去修云寺找主持大师要了一张镇鬼符。这只老鬼被符箓压制受了大伤,已经两个月没从笛子里出来了。
她每天都往笛中注入一道灵力,如今已经两个月了,这只老鬼竟还躺着,不会是冬眠了吧。
“小姐怎么不画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喝一点儿姜茶暖暖身子。”
锦绣将书放下,弄了一碗热腾腾的姜茶。
“别人都在积极准备结业大典呢,小姐也不准备准备,届时大典上可要表演些什么。”
苏晚棠吹了吹茶上漂浮的碎姜沫,道:“我的笛子吹得还行,届时吹首曲子糊弄一下便过去了。”
“呵。”笛中传来某只老鬼一声冷笑。
苏晚棠眉头动了动,淡定地喝了几口辣辣的姜茶。
“你那笛子吹得刺耳,还是别拎出来丢人现眼了。”
“我还以为你冬眠了。”苏晚棠淡淡说道。
锦绣瞧苏晚棠对着笛子说话,轻轻提了提眉。这两年她总是见苏晚棠自言自语,应该是在与笛灵说话,她对此已不足为奇。
“外面风大雪大,冻坏了本王的身体可怎么好,还是屋里暖和。不过说实在的,你这屋又小又挤,夏日不通风,冬日漏冷风,根本不配本王落脚。”
“那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苏晚棠将茶碗放下,拉过桌上的星象图继续研究。身后突然一阵阴凉,某鬼拧了拧眉,道:“你研究这星象之阵,是急着想渡本王?”
苏晚棠没有回答,提笔继续勾勾点点,脑袋突然被某只尖尖的指甲戳了戳。
“小东西,你有没有心,本王好歹也是你的鬼,就这么急着想送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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