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夜探营帐
“姐姐你听，这马蹄声可不少，苏氏去哪里着急如此多人马，她……该不是去找王爷吧。”
“不可能，王爷此刻正在绥朝。一路山高路远，她一个十四岁的女子，纵使带了一些人，又如何去得这么远的地方。”余烟雪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管她要去哪儿，她不在王府里，咱们的日子还能快活一些。”上官伽媛轻轻提眉，脸上又露出了喜色。
她轻笑了笑，又转眸看向余烟雪。“姐姐，那苏氏回来的消息，咱们是不是要向如妃娘娘禀报？”
“嗯嗯。”余烟雪点了点头，又道：“不过王府守卫森严，我们二人想将消息带给娘娘，怕要花一些心思。既然出不去，便只能将主意打在王府的人了。”
“姐姐不是说王府的下人都护着旧主么，他们又怎会听咱们的差遣。”
“放心罢，我自有妙计。”余烟雪眼珠子轻轻转了转。
苏晚棠骑着马儿穿梭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影卫们紧随其后。马蹄声过，卷起一阵轻尘。
没有灯光映衬下的繁星十分闪亮，苏晚棠微微抬眸，一下子便从万千颗星中寻到了萧无恙的命星。
或许是辟谷修炼的结果，她如今看萧无恙的明星，竟能大致推算出他最近曾在绥朝发生的事。
这尊煞神虽然已抵达绥朝境内，但却没有直奔都城，而是四处溜达，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苏晚棠眸子盈盈闪动，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上官氏和余氏进尊夜王府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吧。”慕迟迟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说道。
“回娘娘的话，已经一个月半了。”
“可曾有什么消息回来？”
“……没有什么消息。”宫女轻声说着，又道：“许是现在王爷不在府上。她们也无计可施。”
“那小浪蹄子呢，还在秀峰山上？”
“还在呢，咱们的人一直守在山路上，并未见她下山。”
“继续盯着吧。”
慕迟迟看着镜中的人儿，满意地起身，幽道：“本宫这回要让她尝尝与别人分享男人的滋味。若上官氏与余氏有出息，能将那尊煞神的心给栓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就算不能，也要让那小浪蹄子膈应膈应。”
“娘娘英明！”
一个月后。苏晚棠成功到了礼朝与绥朝的交界。
两国交界之地是最混乱的地方，不禁时常发生小规模的打斗。还有土匪趁机打劫过路尚人，环境也十分恶劣。
烈日下，前方荒无人迹的沙漠光秃秃地泛着金光。
影卫望着前往烟尘滚滚的黄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抱拳道：“启禀主母，按照地图，前方不远便是绥朝之地了。
绥地大片荒漠，极易使人迷失方向，绥人生活在沙漠中的绿洲草原上，一个个粗矿野蛮，十分难对付。咱们不如先在边城稍作歇息，补给干粮和水再出发。”
苏晚棠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拧眉道：“边城守卫军是何人。”
“骠骑大将军祝威！”
“哦？”苏晚棠转了转眸，竟然来到了亲家的地盘。
“主母是要与祝将军打招呼，再进绥境？”
“祝将军常年累月戍守边疆，对绥朝的情况的定然了如指掌，我秘密见他。啊满，晚上你跟我去一趟！”苏晚棠头说道。
啊满双眸动了动，没有说话，但已替苏晚棠牵起了马。
是夜，边北营地。
祝威的营地驻扎在一片荒地上，四处帐篷微亮，绣着“礼”字的旌旗在帐前飞舞，五六人一队的守卫横七竖八地穿梭在四处巡逻警戒。篝火将半边天幕映得红通通的，将军营帐便在最中央的位置。
苏晚棠望着远处的光亮，旁如无人地向营帐走去。
啊满望着小女孩儿肆无忌惮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没说，捏紧手中的剑紧随她的脚步。奇怪的是，围在篝火旁喝酒吃肉的将士们似乎见不到他们两个大活人，二人就这般顺利地抵达了将军营帐前。
祝威正独自研究军事沙盘。他拧眉将手中的小旗帜插在边界的西北角，连帐中进了两个陌生人都未反应过来，直到猛然抬眸见才大吃了一惊。
“祝将军莫慌，我们是自己人。”小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甜美。
“你们是何人！”祝威警惕地拿过手边的宝剑，上下打量苏晚棠，粗矿的眉毛似乎拧成了一根麻绳。
边城乱地，将军营帐，怎么会出现一个小姑娘。她到底是如何进来的，怎么外面的人一点儿反映也没有。
行军多年产生的警惕感让他心中顿觉不妙。
啊满见他双手紧紧按在剑柄上，满目凶煞，立刻道：“祝将军，你所见到之人，乃尊夜王妃。”
“尊夜王妃！？”
祝威的手仍牢牢握在剑柄上，双目警惕地盯着苏晚棠。女孩儿穿着一身束腰骑马装，脸上似乎有些疲惫，但琥珀色的眸子却奕奕有神。
“尊夜王妃不在皇城内，跑到边城这等蛮乱之地做何！”
“我是专程来找王爷的，想必王爷进绥境时，应该也找过祝将军吧！将军不必怀疑，对一个风水师来说，潜进营帐只是小事。”
女孩儿说着已经自顾走到了沙盘前，扫了一下绥境的地图。
“绥地都是荒漠，马应该是用不上了，祝将军能否替我找些骆驼来。”
祝威盯着小女孩儿的眉眼，片刻才将手中的剑放下。
“敢从皇城跑来边城的女子，怕也只有王妃您有这个胆子了。一个多月前，王爷曾来找末将要过骆驼，如今应该已经抵达绥朝都城了。”
他顿了顿，又道：“王妃此行带了多少人？”
“十人！”
“十人？”祝威拧眉道：“边界之地贼寇众多，一届小女子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晃眼了，以末将之见，王妃可乔装打扮成商人，亦或难民掩人耳目入绥境。”
“还是商人吧。”苏晚棠淡淡提眉，道：“难民都是老弱妇孺，哪有像我们这般身强力壮的难民？”
“呵呵。”祝威难得笑了笑，道：“衣裳与骆驼、商货、干粮、地图等末将会为王妃安排妥当，王妃可派人三天之后来取。”
“一天！”小女孩儿的声音不容置疑。
“此去绥都城路上可不近，且环境恶劣，王妃从皇城过来，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多歇息两日再作出发？”
“歇息一日已经足够了，我的事就拜托祝祝将军了。”
苏晚棠将眸光放回沙盘上，看着西北边上插得密密的小红旗，道：“将军认为绥与姜的联军会在西北方进攻？”
行军大事妇人又怎会懂，何况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儿。若是换作平时，祝威早就摆脸色了，但面对这个小女孩儿，他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不能将她当作普通的小女孩儿看待。
“若绥与姜联兵，绥从西北方向进攻最快，姜军的支援速度也快。纵使绥不参与联兵，西北之地也是我礼朝守卫最薄弱之地，姜不可能放弃这块地方。”
“若绥不答应与姜联军，以姜朝如今的兵力根本就不敢进犯我朝。除非出了意思摇摆不定的绥之外，姜朝还留有后手。”
苏晚棠拔起一根红旗插在了正北方。“北方故有一城，但从未经历战乱，守军必然破松懈。加之北地严寒，若冬季发兵，北地怕是难守。”
“北地……”祝威若有所思地拧紧眉头。
“不打扰祝将军了！”苏晚棠拱手告辞。
“王妃且慢！”祝威追上前两步，道：“小女在北韵学府承蒙王妃照拂，末祝威感激不尽。”
苏晚棠提眉打量了他一眼。
祝威穿着一身铠甲，体型壮硕，双眉粗大，眼小聚光。都说女儿像父亲，他与祝英楣二人，确实有几分相像。
“祝将军不必谢，如果过两年有人拿着聘礼到你的将军府提亲，还请将军点头应允这门亲事。”苏晚棠摆了摆手，与影卫走出了营帐。
“提亲！？”祝威拧眉走出帐外。
帐篝火与兵一切依旧，但苏晚棠与影卫早已不见踪影，好似小女孩儿的到来只是一个短暂的梦。
“将军有何吩咐！”几个将士见祝威出来，立刻抱拳发问。
“无……无事！”祝威迅速甩开帐帘来到沙盘前，小女孩儿方才插的那枚小红旗仍稳稳地插在北城之地。
有祝威的帮助，苏晚棠一行很快便弄来了商队的行头。
小女孩儿一身鹅黄色缕金挑线纱裙，大大的纱巾将头发与口鼻全都遮住，只留下一双眸子。影卫们裹挟白色的外袍，裹头巾，脸蒙布。绥地风沙多，这是商人最惯用的装扮。
大家准备妥当后，苏晚棠登上了高高的骆驼。
一行人牵着驼马在泛着金光的沙漠上蜿蜒前行，驼马脖子上叮铃作响的铃铛为枯燥的旅程增添了些许灵气。
绥朝的人出行工具为骆驼与马，大家都喜欢在它们的脖子上挂上铃铛。在沙漠上行走最容易迷失方向。有了铃声便不在孤单寂寂寞，且还能根据铃声寻找同伴。
当初黛美人从绥朝来到礼朝皇城时，随行车马便挂着一串铃铛，那串铃铛最后被萧无恙挂在了自己的马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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