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番·小天师的烦恼(三)
萧煜后宫的嫔妃并不多，登基后三年举办过一次选秀，不过也只选中了三名秀女。皇后并非选秀而出，而是定了家族势力大，有才有德，品貌上佳的琅琊王氏。
连同皇后在内，后宫不过六个女人。六个女人中，除了皇后外，其他妃嫔能见到萧煜的机会很少。
宋思睿前脚刚走，皇后后脚便到了养心殿外。
“什么，连本宫也不能进！”皇后提声而问。
太监连忙回话：“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
片刻，太监提着皇后的汤羹进来，舀了一碗放在绿豆汤旁。
小棉棉瞟了一眼汤羹，道：“皇后娘娘才德兼备，应是能与皇上深聊之人。”
萧煜没有说话，眸光突然放得很深远。
有谋略且胆识过人的女子他只见过一位，那便是苏晚棠。
可惜……
半晌，他扫了一眼那两碗汤羹，道：“朕晚膳吃得饱，喝不下汤，这两碗都赏给你喝吧。”
“谢谢皇上！”小绵绵端过绿豆汤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
“宋嫔娘娘是皇上还是王爷时选的佳人，应该与皇上情义很深才是。”
萧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小天师怎么回事，净关心起朕的后宫之事来了。”
“好奇……好奇……”小女孩儿喝着汤笑了笑。
都说皇家血脉关乎国家气运，皇上登基几年，膝下无子可不是好事。她关心这点儿，也是身为天师的本分。
“皇上……可曾有心仪的女子？”她眸子动了动，好奇问道。
站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听到这话，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如今，也只有这位小天师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萧煜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一笑，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闲聊”。
“皇上乃九五至尊，万万人之上，喜欢哪个女子直接纳进后宫就行……”小棉棉顿了顿，低声道：“看来……皇上没有心仪之人……”
“天子喜恶不可轻易表露。”他淡淡说道。
二人又聊了一些星象与别的话题，待小绵绵离开，太监悄悄跟上她。
“天师大人……皇上励精图治，平日下了朝，总喜欢将自己关在养心殿内，奴才们看着也很着急啊，还请天师大人多多进宫，帮忙劝劝皇上才是。”太监拉着脸说道。
小棉棉眼珠滴溜一转，低声问道：“你们终日近身伺候，难道不了解皇上的喜好么，投其所好呀。”
“哎哟，奴才何尝不知这个理儿呀，皇上除了朝事，其他事情都是恹恹的……”太监叹了一口气，又道：“也就天师大人您来的时候，才难得欢愉片刻。”
皇上从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小棉棉突然想起了多年前跟着苏晚棠与他在云城筹粮的日子。那时候的萧煜还是三皇子，意气风发，气宇轩昂，浑身抱负。
“分甘同味，与天下同乐焉！”
她还记得萧煜在膳桌上所说的话，只是如今百姓皆乐，只有他一个人不乐，如何天下同乐？
回到苏府，她随口将此事与苏望安聊了几句。
密任天师一事，只有苏望安知道。
苏望安身为萧煜的伴读，自然察觉得到萧煜对苏晚棠的心思。
苏晚棠与王爷幸福美满，萧煜虽为皇上，却极少因权参杂二人中。他的感情从来没有喧嚣过，悄无声息，犹如慢慢攀岩的爬山虎。待你不经意间发现它，它已经爬得老高了。
“以后进宫少提这些后宫之事！”苏望安盯着小棉棉告诫。“皇上虽免了你诸多礼仪，但你也不能失了君臣分寸！”
小棉棉随意应了几声。
若她也规规矩矩，那皇上才觉得更没有乐趣呢。
她排了几个卦，突然想到一些头绪。于是下一回进宫时，她偷偷潜入后宫去找了宋思睿。
是日，宋思睿在御花园闲逛，正巧碰到萧煜下朝路过。
行礼间，萧煜发现宋思睿手腕上多了一个铜钱吊饰的镯子，双眸一提，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这镯子……款式颇为新奇。”
宋思睿双眼一亮，提起手腕笑道：“这是臣妾特意令内务府做的祈福辟邪的手镯，钱币有驱邪之效，曾竟臣妾还是北韵学府学员时，尊夜王妃手上便有一个铜钱吊饰的手镯。臣妾不懂玄学之道，只是觉得好看，依葫芦画瓢罢了。”
“你……当初与尊夜王妃在学府时关系很熟？”他盯着镯子问。
“当然了！”宋思睿笑意盈盈道：“当初尊夜王妃首日入学府，便与臣妾在学府的长巷相遇，臣妾拉了她说了几句话，没想到竟误了开阁礼，不仅被尹司学一通教训，还被罚抄写《学府礼纪》，臣妾与王妃同寝时，日日马不停蹄抄写。”
宋思睿回忆起学府生活，连表情都变得幽淡深远了。
“《学府礼纪》？”萧煜提眉。
“是记录学府所有规矩的折子，摆了满满一大书架。臣妾抄了三年才抄完呢。”
萧煜点点头，想起结业大典上苏晚棠的《礼纪》被人指出代写，几帧画面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宋思睿瞧他似乎对学府之事有些兴趣，福了福身子道：“若皇上想听学府之事，臣妾可以慢慢说与皇上听。”
“也好！朕正好有些渴了，去你宫里坐坐吧。”
“是！”宋思睿欣喜若狂地伴在他的身侧。
小棉棉猜测，萧煜当初选平平无奇的宋思睿入宫，应该有几分心怡的成分在，只是现在感情淡了，于是给她提供了一些新鲜的点子吸引皇上注意。
后宫妃嫔虽然不多，但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她是万万不敢卖弄。想起当初在学府和苏晚棠同寝时，看她画符，听她念咒颇有新意，便想起了这个点子。没想到这个点子正中萧煜喜好。
皇上一连几日都去了宋思睿宫里，这让皇后与其他妃嫔颇为惊讶，一打听才知道起因是一个铜钱吊饰的手镯。
“宋嫔倒挺贵讨皇上欢心的，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还有那个本事。”有嫔妃到皇后宫中请安，不忘宣泄对此不满。
皇后只是淡淡一笑，“她有办法让皇上开心，也是件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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